“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顾然坐在座位上，两只手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动，复杂难懂的数据随着他的动作出现在屏幕上，不断滚动，让站在他身后的欧阳林目不暇接。
  “我求你善良，你少说些风凉话吧。”欧阳林看着顾然从善如流的寻找着系统漏洞，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暂时落了落地。“渔舟唱晚算是智慧树中最乖的系统了，这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偏偏我们还一直找不到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智慧树虽然是城市的中央控制系统，却还是拥有很多分系统，负责城市的不同功能。
  渔舟唱晚就是智慧树的一个分系统，主要负责城市的天气控制，也是顾然最熟悉的系统。
  “可能是叛逆期吧。”顾然收回了自己的手，靠在椅子上，看着控制系统按照自己的指令执行。
  欧阳林翻了个白眼，见顾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在担心。
  “整个城市中，也就只有你会把智慧树当做一个孩子，那可是控制整个城市的最高执行官。”
  “归根结底智慧树也就是一个程序而已。”顾然见屏幕上的指令有了反应，才再一次伸手。“智慧树自我学习能力极强，成长也很快，这都是孩子才会拥有的。”
  尽管这个孩子有向熊孩子发展的趋势。
  “行吧。”欧阳林不想继续反驳顾然，他生怕这个记仇的男人会在系统中做什么手脚，毕竟顾然可是前科累累。
  “漏洞已经找到了，是渔舟唱晚的自我保护系统问题，你们没有找到也很正常，”顾然看着屏幕上的红色部分，做了清除工作。“这一部分的权限我一直在向上级申请能够授予你们，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批下来。”
  随着顾然按下“enter”，阴雨绵绵了整整七天的北京区终于重放光明，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扫过北京区的每一处阴霾。
  而欧阳林的心也随着阳光的出现而转晴。
  “那群老家伙将最核心的部分紧紧握在手里，能够让你们接触到核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因为解决了困扰，欧阳林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就连头顶稀疏的头发看起来都精神奕奕。
  “一群权欲熏心的葛朗台而已，妄想能够将智慧树控制在自己手中。”顾然耸了耸肩膀，重新启动了渔舟唱晚。
  随着顾然的动作，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而不过一分钟，这个虚影便凝实，变成了一个穿着古典服饰的可爱女孩。
  “好久不见，小晚。”顾然率先对虚影打了招呼。
  这个虚影便是渔舟唱晚的智能投影。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设计者会将渔舟唱晚设计成古代女孩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这身优雅的汉服将渔舟唱晚衬托的天真无邪，头顶精致的玉簪更显华贵。
  “我好想你，顾然。”如果但是从声音，你根本不会想到拥有这样银铃一样清脆声音的女孩不是人类。
  不仅如此，在看到面前的人是顾然之后，渔舟唱晚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生动起来，扬起的嘴角无不表达着它的心情。
  欧阳林撇了撇嘴，要是让那群老家伙们看到系统和顾然竟然如此亲近，一定气得少喝半支营养剂。
  “我也很想你，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你是不是到了叛逆期，才会故意犯错引起我的注意。”
  顾然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是人工智能，而将它当做了真正的小女孩。
  “才不是！你不要听他胡说！”渔舟唱晚听到顾然询问自己，毫不犹豫的伸手指着欧阳林。“你为什么总是告状？你是不是家庭不幸福所以才来破坏我和顾然的感情？”
  欧阳林：“……”
  小姑娘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认识不清？而且我就算是家庭不幸福也是你造成的好么！
  “我的小姑奶奶，”欧阳林心里的腹诽半句不敢说出口，顾然记仇顶多是捉弄捉弄自己，这小祖宗可能让整个北京区乃至整个城市都不痛快。“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渔舟唱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抱着手臂转过头哼了一声。
  顾然在一边笑眯了眼。每一次看欧阳林和渔舟唱晚吵架，都像是看小学生争论谁多吃了一块糖，而且欧阳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服输的精神实在感人。
  “我不是故意犯错的。”渔舟唱晚虽然傲娇的转过了头，却还是忍不住撅了撅嘴，露出小女孩的娇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顾然刚才的话也只是在开玩笑，他知道渔舟唱晚会按照程序工作，会出现错误也不是它能够控制的。
  顾然见渔舟唱晚情绪低落，便对着它伸出了手。
  渔舟唱晚虽然抱着手臂转开了身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顾然。见顾然没有责怪自己的错误，反而对自己伸出了手，心情顿时多云转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灿然的微笑，立刻把自己白嫩的小手放到了顾然的手心里。
  其实他们根本碰触不到对方，高级人工智能是不允许拥有身体。然而这样一个仪式，就仿佛真得牵了手。
  欧阳林在一旁莫名的心酸。
  顾然对待系统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是真得了解顾然，他都要以为顾然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例如炼铜，例如人机恋……
  “你可以当做这是青春期的烦恼。”顾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青春期的时候，脸上长满了青春痘，我的朋友甚至说我是莲藕成精。”
  渔舟唱晚在脑子中模拟了一下莲藕的样子，顿时笑出声：“我才不会变成莲藕，我会一直这么可爱。”
  欧阳林也跟着笑出声，不过他却有一丝疑惑。
  顾然当年是出名的皮肤好，青春痘这种东西看到顾然都是绕着走的。
  “或许他只是在哄孩子。”欧阳林自我安慰道。
  “可爱能当饭吃么？”顾然一手握着渔舟唱晚的“手”，一手在屏幕上点了点去。
  一只蓝白的玩偶出现在了渔舟唱晚的手中。
  “哇，好可爱！”穿着汉服的小女孩手里抱着毛茸茸的玩偶，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它叫什么名字？”
  “哆啦a梦，你也可以叫他小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