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终于找到愿意陪你来的人了？”苏舜靠在男人的怀中，蛇一样缠绵的目光扫过站在顾然身后的黎羡。“身材不错，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几天？”
  黎羡吃惊地看了看站在苏舜身边的男人，见对方并没有对苏舜的话有什么反应。
  “不陪！”还没等黎羡开口，顾然先大声拒绝了苏舜。“龙彧是个很好的情人，我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
  听到顾然的话，眼角仍然带着春色的苏舜嗤笑一声，没有在意顾然的喧宾夺主，而是推开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龙彧。
  “不给就不给吧，”苏舜打了个哈欠，抱着肩膀走到了顾然的面前，伸出手指在顾然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来的时间正好，再晚几天可就要烂透心了。”
  直到这个时候黎羡才注意到，苏舜竟然涂了死血色的指甲，看起来怪异血腥，和他斯文的容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顾然脸上的血色又去了几分，他忐忑的目光从苏舜的身上挪开，落在房间里那些暗红的污渍上。
  “总归，还没有迟到不是么？”顾然抿着苍白的嘴唇，手指情不自禁的扣弄着自己的裤线。
  苏舜脸上的笑容总是带着嘲弄，听到顾然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转身走到了二楼。
  龙彧探究的目光在黎羡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跟着苏舜一起去了楼上。
  “顾然……”黎羡真得很怀疑，像苏舜这样纵欲放肆的人真得会是顾然要找的人么？
  顾然从黎羡紧皱的眉头里看出了黎羡的担忧，安抚的伸出手握住了黎羡的手腕。
  “苏舜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医术是很值得肯定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器官移植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苏舜。“我们去楼上吧，别让苏舜等太久了。”
  黎羡点了点头。
  跟随着顾然走到二楼的黎羡才发现，和如同垃圾场一样的一楼上比，二楼可谓是别有洞天。
  尽管弥漫着情色的气息，但是二楼也算是干净利落，至少不会让苏舜和龙彧缠绵的时候因为看到某些恶心的东西而萎掉。
  “黎羡，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走到二楼的顾然放开了黎羡的手，带着歉意的对黎羡开口。
  黎羡收回环顾四周的目光，有些惊讶的看向顾然：“我以为你要我跟过来是希望我能够陪着你做完手术。”
  顾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手术室是苏舜的禁地，你不能跟进去。”
  再说完这句话之后，顾然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指了指站在苏舜身边的龙彧，低声道：“就连龙彧都不能进苏舜的手术室。”
  医生总是有一些怪癖，何况外面那些已经干涸暗沉的血迹就已经说明苏舜是一个怪胎。
  可是黎羡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个奇怪的医生真得不会把你做成标本么？”
  别以为他没有注意楼下放在隐秘处的内脏，他不会相信那是动物内脏。
  顾然：“……”
  他到底脑补了什么剧情？
  顾然虽然在心里吐槽黎羡的想象力，还是因为黎羡的关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不会，你放心。”
  黎羡虽然还是很怀疑这位苏舜先生的医德，却还是尊重顾然的决定，目送顾然跟在苏舜走进了苏舜打开的门。
  有种送孩子上刑场的感觉。
  黎羡摇了摇脑袋，把这个奇怪的比喻甩出脑子。
  他还不想像小灿一样，操着老父亲的心。
  黎羡原本想要坐在沙发上，但是在看到沙发上那一滩奇怪的液体之后，他果断选择站着。
  龙彧在苏舜带着顾然离开之后，探究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黎羡身上离开，他的目光十分有侵略性，就连黎羡都隐约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浑身不舒服的黎羡谨慎地开口：“请问龙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龙彧依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反而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黎羡不知道这位龙彧先生到底有什么意思，还是顺着光脑的光看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够挪开目光了。
  因为光脑投射的屏幕上全部都是他的身份信息，包括自己是来自哪一个组织，主要任务是什么，全部都一清二楚。
  甚至有些事情是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的。
  黎羡几乎是瞬间出手，一只手紧紧掐住了龙彧的脖子，将龙彧整个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说，你是谁！”黎羡的声音带着在顾然面前从未表现过的凶狠和冷峻。
  尽管突然被袭击，但是龙彧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不紧不慢的收起了自己的光脑，好整以暇地看着掐着自己脖子的黎羡。
  “黎羡，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轻松取得顾然的信任。”龙彧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并不友善的笑容。“我还以为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够见到你，九歌。”
  九歌是黎羡在组织中的代号，只有他们组织的人才会知道。
  黎羡尽管还怀疑龙彧的身份，却还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是谁？”
  龙彧知道黎羡不是在询问自己的名字，而是在询问自己的代号。
  龙彧慢慢坐直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物，殷红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毒蛇。”
  只是听到这两个字，黎羡就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的精怪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就是毒蛇？”黎羡迅速回身，怀疑的看向龙彧。
  尽管已经穿好了衣服，黎羡还是能够从龙彧没有完全扣上的扣子中看到龙彧颈侧深紫色的吻痕，甚至还有几个浅浅的牙印。
  他很难想象曾经在组织中以狠辣闻名的毒蛇竟然会和光合人类以这种方式纠缠在一起。
  龙彧读懂了黎羡目光的潜台词，他嘴角挂上了标志性的嘲讽笑容，冷声道：“有送上门来玩具，我为什么要推开。”
  他现在的样子，和站在苏舜身后那个冷漠可靠的男人没有任何重合点。
  毒蛇就是黎羡在城市中要找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毒蛇。
  他从口袋中找出自己取下的顾然的血液，隔空扔给了龙彧。
  “我只是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毒蛇竟然也会有平常人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