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什么人都往我这塞。
  清容有些懊恼，自己不明不白的多了个徒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要说徒弟嘛，她自己收的就忆芳这一个，清羽歌也是被塞进来的。
  那年清容是清容回到清氏的第三年，也是收了忆芳的第三年。
  春节过后大雪消融，早春已不再下雪，但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寒气。
  清容握着忆芳的手教她写字时，一阵敲门声引起了师徒二人的注意。
  “师姐，二师尊寻你过去。”
  “知道了。”
  清容松开手，指着刚才练习的字帖对忆芳道：“好好写，我回来的时候看成果。”
  忆芳十岁唯唯诺诺的点了头道：“是。”
  清容出了门，一路上慢悠悠的，她在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又惹什么事了，到了清静阁门口，他还是想不到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啊！
  抬手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小不点，清容看她身高估摸着有五六岁应该，瘦小的很，清氏的校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那孩子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清容也没多管她，直径走到清泽面前：“父亲。”
  清泽点了点头，停下手中的笔，起身看着清容问道：“你今年十九了吧。”
  清容一时间被噎住了，敢情我多大您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啊！
  “回父亲，我……十七了。”
  清泽：“……都长怎么大了。”
  “……”
  二人一阵无言，清容无意间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个孩子，发现那孩子也在看着她，看见清容回头了之后便又低下头绞着手指。
  清泽：“那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清容看着那孩子道：“太瘦了，头发发尾有些枯黄，明显营养不良……”
  清泽打断她道：“我不是让你看这些。”
  清容转头看着清泽道：“那看什么？”
  清泽：“资质不错，你便收了吧。”
  清容斩钉截铁的道：“我不要。”
  清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清容看出来清泽开始有些生气了，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三个字：“我不要。”
  清泽：“为何？”
  清容笑了笑道：“清深和清渊还未收徒呢，这么好的苗子不跟他们习道跟我学医道岂不是可惜了？”
  清泽：“羽歌，你愿意学什么？”
  那名被叫做羽歌的小孩朝着清容跪下，以头抢地，道：“我想与姐姐学习医道。”
  一听这话清泽这像是松了一口气，清容却怒了。
  压着怒气，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对清羽歌道：“你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清羽歌：“是。”
  “多大了？”
  “虚岁六岁了。”
  “父母呢？”
  “母亲，母亲不要羽歌了。”一粒粒豌豆大小的眼泪从眼眶夺出。
  清容轻拍着她的背，轻声的问：“那你父亲呢？”
  清羽歌抽噎道：“母亲说，羽歌的父亲是个大侠，去救济苍生去了。”
  “行了，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清羽歌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清泽看清容刚才那样道：“改变主意了？”
  清容：“没有。”
  清容把玩着手里的铃铛有些俏皮道：“父亲是为救济苍生的大侠，不知娘亲知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六年前，父亲下山除妖，原本那小妖对于父亲根本不用费多少力气，可父亲十天后才回到了清云山，您说给娘亲买胭脂了，可是娘亲根本不喜胭脂。”
  清容又道：“一风尘女子名唤晚娘，于一年后生下一女婴，可偏偏不知为何她一定要取清姓呢？”
  “您偏偏在清羽歌母亲死后将她拾到，又要塞给我，您又是什么意思？”
  清泽整个脸都黑下来了，抬手一声清脆的声响，清容捂着脸，有些错愕但是又是意料之中的事。
  清泽怒了，他打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打了与悦儿唯一的孩子。
  “逆子！你给我跪在庭院中去！”
  若清容说一句，我错了之类的，清泽都可以原谅她莽撞，毕竟她是容悦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从小又不在自己身边，舍得吗？当然不舍得。
  只要清容认一句错。
  但清容没有，转身出了门，直径走到院中朝着清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