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k的数据库里记录了几千种文字，而且这些游戏也都带着语言系统，可以将文字翻译成任何一种。”她笑着解释，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她又补充道：
  “不过我的数据库里并没有记录你们的文字，所以游戏的语言系统也没有用……要是连接了网络，也许还能在数据库里找到。”
  亡灵之主已经知道什么是网络，而且也知道这个地方没有，他难免也觉得遗憾。
  少女告诉他，没有网络，她的很多功能都用不了，他少了很多乐趣。
  如果没玩游戏就算了，现在这款游戏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亡灵之主对那个太过真实的世界非常感兴趣，他很想继续玩下去。
  他想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有多难。
  “你可以记录文字？”他问道。
  “当然可以，不管是什么文字，只要记录下基础单词，小k就能自动翻译了。”
  终于来了，唐小糖心底激动，神色和语气却没有露出半点异常，即使和亡灵之主正面对视，对方也没能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比恩没能发现她的目的，他没想太久就直接说：“怎么记录？”
  “直接写在表面就行了。”少女话音还没落，他手上的平板就突然变成了白色，比恩用指骨画上去，一条又长又细的黑色痕迹立刻出现在它光滑的表面上，看上去极其显眼。
  “写错了还可以消掉。”少女看他愣住了，用手划过那道痕迹，于是触目惊心的黑色消失得了无痕迹，平板重新恢复成了一片干净的白色。
  “很方便的用法。”比恩叹了一句。
  “还可以换颜色呢。”
  说着，唐小糖笑着打了个响指，那条痕迹再次出现，并且颜色开始不停地变化，从黑色变成红色、蓝色、黄色、粉色……最后停在了鲜亮的荧光绿上。
  “这是目前最流行的颜色，总使用频率排在第一位。”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于是他拒绝了她：“不用了，黑色就很好。”
  “好吧，”她摊手，屏幕上的线条重新消失，她的身影一闪，重新钻进了屏幕里，然后，一支蓝色的笔从平板中升起，和他们使用的羽毛笔不同，这支笔很粗，而且一头是平的。
  “要消掉的话就用另一头，”少女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来：“只要把每个字的意思告诉我就可以啦！”
  她看得出来，他的手不太方便写字，所以才弄了只笔出来。
  眼里的金色火焰微闪，亡灵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好。”
  轻轻握起手中的笔，他开始在平板上书写。
  他写得很好看——即使看不懂亡灵的文字，唐小糖也能从落笔中看出来，不仅笔画流畅有力，而且字体很平整，就连每一个字符之间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比智能端印出来的还整齐。
  这一个个熟悉的字符，正是那份资料中出现的文字。
  亡灵世界的文字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象形文字，但每个字符的意思都不是唯一的，如果没有比恩教，唐小糖根本不可能学会。
  饶是这样，比恩也写了整整三天，才写完了一部分常用的字。
  他告诉唐小糖，亡灵很少用到文字，毕竟一片混乱的世界不存在文明，也就不需要文字，只有极少数高阶的亡灵才会，而且全部是由另一个精通亡灵语的高阶亡灵亲自教授的。
  “那么你也是这样学会的吗？”唐小糖一边记，一边问比恩。
  持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亡灵声音不变：“……是的，我也是这样。”
  唐小糖捕捉到了他的停顿，她正想问出来，亡灵已经停了下来：“这些就是平时使用的基础字符，剩下的，除了名字，就是一些特殊的名称了。”
  “好的，我知道了，已经记录完啦。”
  手下的平板传来少女的声音，他放下笔，可它并没有立刻消失，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问：“那比恩的名字呢？”
  “嗯？”
  “小k想知道，比恩的名字是哪个字，”她说：“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小k只是好奇而已。”
  亡灵没有动，唐小糖看到他的双眼盯着她，那双修长的骨手正放在她的“脸”上，灵魂之焰安静而淡然的燃烧着。
  那张白骨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唐小糖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
  他很平静。
  “比恩。”他没有拿起笔，而是用手指在平板上轻轻划过，写下一个字符：“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