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虽然你看起来既蠢又笨，但是呢，看在你还算谦虚的份上，本大人就，就收下你当徒弟好啦！”
  唐小糖还真不是很习惯别人用如此郑重的语气和她讲话，而且这是第一次有人管她叫师傅，顿时有些不自在，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呵......”听着她的声音，齐宣几乎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样子了，他微微笑起来，心底因为襄阳王升起的冰冷与痛苦缓缓消失了。
  这一刻，他突然想，其实没有所谓的父亲也没有怎么样。
  至少，他有她就足够了。
  “不许笑！”唐小糖恼羞成怒，该死的人类！居然敢嘲笑本大人！简直不可原谅！
  于是下一秒，齐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股疼痛从身下传来，他的手指紧紧扣进木凳，脸色苍白的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哈哈哈哈！让你嘲笑本大人！”唐小糖幸灾乐祸，“自己疼去吧！”
  “......师傅，弟子还有一个问题......”他错了，他不该嘲笑她。
  “说吧。”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唐小糖决定为他解惑：“有什么问题？”
  “师傅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呢？”这样隐秘的事情，齐彻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可她不是说过，她不能使用任何法力么......
  “哦，你问本大人怎么知道这些事......很简单，”唐小糖轻描淡写的回答：“那天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其实并不是，罗三的身份的确是她从府中下人的八卦中听到的，但是齐彻和贵妃那件事，却是她结合剧情中的记载诈齐彻的。
  资料中记载，这位贵妃在齐帝暴毙之后成为了齐彻的后宫之一，唐小糖猜测，他们现在一定已经有了关系，而且，那天赐婚的圣旨的确是贵妃亲自送来的，依照齐彻的性格，他们不单独在一起说会儿话什么的，简直不可能。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对的。
  不过这两人也真大胆啊，这是真不怕齐帝知道些什么吗？还是说，原本齐帝的暴毙也与他们有关系？
  不过这些目前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教导齐宣，而且至少要帮他培植起一些势力来才行。
  ————
  襄阳王狠起来真是连唐小糖都佩服。还没等齐宣休息片刻，他就令人收拾了东西把齐宣抬上马车，送去别庄。
  幸好唐小糖早有准备，把要带的东西偷偷塞进了罗三的行礼里，因为除了几件旧衣服和两个粗使婆子，襄阳王是什么都没让齐宣带，看样子是打算让他饿死在别庄里了。
  不知道齐彻怎么安排的，反正临走的时候，唐小糖果然看到了满眼不甘愿的罗三，但是一对上齐宣那双黑沉的双眼，罗三立马打了个寒颤，悄悄地站得离他更远了一些。
  “他从来没有这样怕过我。”齐宣在心底和唐小糖说。
  “哼！那是你太没用了，你试试看他现在还敢不敢对你阳奉阴违了？”驾驭手下，不能总是纵容体恤，适当的威慑很有必要，尤其是对罗三这种人，根本不能用柔和的手段。
  齐宣无言，他相信她说的没错。
  “你觉得他还会背叛你吗？”唐小糖决定考验一下齐宣。
  “应该......不会吧......”他已经如此恐惧“自己”了，大概不会再背叛了吧。
  “呵呵呵，本大人现在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背叛你了。”
  齐宣（小心翼翼）：“那......会？”
  “哼哼，等着瞧好了，”唐小糖冷哼：“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要背叛，师傅为什么还要问齐彻要他？”这一点，齐宣很不解，既然知道对方还会背叛，难道不应该让他远离么？
  “因为本大人现在的确没有可用的人手。”唐小糖告诉他：“其实所有的人都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人性复杂，什么永不背叛的，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筹码而已，根本不存在：“不过呢，即使是会背叛你的人，只要利用的好了，也能起很大的作用。”
  “弟子不明白。”齐宣很迷茫，他只不过刚接触这种事，唐小糖说的似乎太过遥远，他一知半解，感觉有些明白，又仿佛隔着一层纱，捉摸不透。
  “打个比方吧，就比如罗三，你知道他会在关于齐彻的事情上背叛你，那么你就可以把与齐彻无关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你要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多大的利益会让对方背叛你，这样你可以把小一些，利益没那么高的事情交给他做。”
  “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让他做粗使的差事，即使他背叛也没有影响，对吗？”
  “聪明！”唐小糖打了个响指。
  “还有，你同样可以借助他，传递一些你想对方知道的事情。”唐小糖告诉他。
  “我明白了，就是说，我同样可以借助这些人，去误导我的敌人，对吗？”
  齐宣的天赋无疑是极好的，否则他也不会是世界之子了，他只是缺少教导和指引，还有经验，所以唐小糖稍一点拨，他马上就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唐小糖点点头，决定到地方了就让他练习一下，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缓缓伤口吧。
  ————
  齐宣有伤在身，罗三惧怕他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为了照顾他马车走得很慢，本来当天下午就能到别庄的，结果傍晚一行人才到。
  这座别庄位于京郊的村落里，很偏僻，自然没有留下多少人看管，整座庄子只有一男一女吴张两位管事，以及杂役下人三名总共五个人，加上他们新到的一行四人，不过才九人。
  当然，这别庄也没有多大，说是庄子，其实根本算不上，只有五间屋子和一个不大的院子。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但是大门紧闭着，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不说，连灯都没亮，一眼看上去还以为这里没有人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