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光继续走，然后我看到那些白骨......那些泛着荧光的骷髅......围着刻满红色纹路的黑色的棺椁......”
  他目光有些呆滞，就像真的看见那一幕一样，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机械。
  “它在那里......它呼唤我过去......”唐小糖觉得不妙，因为他的眼睛黑沉毫无光泽，一副被控制的样子。
  唐小糖直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张越就要站起来，像僵尸一样伸开双手扑向她，她急忙拿起桌上的咖啡，一下子泼在他脸上。
  张越顿了一下，慢慢清醒过来，他脸上还在往下滴咖啡，眼神却慢慢恢复清明，随后他恐惧的颤抖着，慢慢坐回椅子上。
  “是不是......是不是又来了？我又......又被控制了？”他哆嗦着，看着唐小糖，眼底全是恐惧。
  “没事了张学长。”
  唐小糖想了想，抽出桌面上的纸巾递给他：“抱歉张学长，为了让你清醒过来，我只能这么做了。”也幸好这个角落够隐蔽，他们这样也没有引起人注意。
  张越接过她手里的纸，也不擦自己的脸，只是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也不说话。
  “你知道他怎么了吗？”她询问叶青云，既然那里就是那个祭坛，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那地方充满怨气，即使是活人也受不了，这小子还能出来，也算是命大了。”叶青云语气冰冰冷冷的，唐小糖是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
  这只厉鬼性格简直阴晴不定，她觉得，幸亏她比较能忍，要是换了人来，说不定早就被他弄死了。
  突然，坐在她对面的张越抬起头，一双眼望着她，带着祈求：“你能不能帮我？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别急，你先说完张学长，如果能帮忙我一定会帮你的。”唐小糖并没有一口答应。
  “好吧......”张越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继续回忆到。
  “后来，就在我碰到棺材的那一刻，被阿松扯着离开了那里。我嘴里没抽完的半根烟突然掉下来，烟头烫在我手上，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我很害怕，当时我们明白这个地方很邪门，就想着赶紧离开，即使被抓住也无所谓，可是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我看到......那些骷髅，它们，它们动起来了......”
  他抓住头发，身体不断地颤抖，眼里充满恐惧。
  “我被抓住了脚，然后阿松为了救我，一把把我推开，可他......他被那些骷髅包围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因为离开那里之后，我就昏迷了。等我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里。”
  “可阿松他......警察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而且那个奇怪的地下室......也不见了......”
  “他们只好宣布，阿松是失踪了，可只有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呜呜呜......”
  说到这里，张越哭了起来，他的眼泪混着还没干的咖啡掉在桌子上，唐小糖却无暇顾及。
  “之后呢？”她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我颓废了整整两年，两年里我无数次到实验楼去找那个地下室，可是它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的无踪了。”
  这些都说出来之后，张越似乎放松了很多，他眼底的恐惧也消失了，只剩沧桑。
  张越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她：“白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查这件事，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学校，或者说之前的校长，一定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唐小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就是阿松失踪之后，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那时候的校长亲自来看过我，他问了我很多事情，我那时候虽然精神恍惚，却仍然觉得他不对，所以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但我还没出院，就接到学校的消息，说已经确定的保研名额有我。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大二，而且成绩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机会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即使有，也轮不到我。”
  原来是这样，唐小糖之前就觉得奇怪，他本科的成绩那么糟糕，怎么还能保研。
  “然后呢？”她再问。
  “没有然后了，找了两年之后找不到，我就放弃了，我明白，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而且我也不能再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只要一想起那口棺椁，我就会像刚才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张越就很难受的叹了口气，仰起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七年来，我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宁愿那个时候被保安抓到开除，也不愿意进入实验楼去。”
  “我对不起阿松。”
  他话音落下，唐小糖也没有说话，她垂眸思索着。
  到底那棺椁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隔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控制张越呢？这不现实......在这个世界里，控制一个人需要某种媒介，像这样借助视觉控制的，一般时间不会长的......
  等等，借助视觉控制？假如它并不是借助视觉控制的呢？
  “学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张越，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似乎说出这些事，耗费了他很多力气。
  “我有一个问题，能不能问问你呢？”
  “什么问题，你问吧。”张越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个动作。
  “你说你在那里，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唐小糖必须确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股味道非常好闻，我从没有闻过那么香甜的气味，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张越睁开眼睛，看着她：“白学妹发现什么了吗？”
  “啊......没什么。”唐小糖笑笑，看着他：“学长能不能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