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骗自己，你确定你没有这么想吗？你喜欢她吧。”
  “他”手中的剑泛起淡淡光芒，慢慢变成一位少女，站在他面前。她双眼闭合，穿着一袭玄色衣服，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思想？”白寒念头方起，就听见“他”低低的笑起来，而那个少女开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因为我就是你啊，我是另一个你，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白寒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所以，留在这里吧，你难道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白寒看着少女慢慢走到面前，她伸出双手，抱住他。
  “你看，他们如此自私，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保护。”“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他面前出现了一面屏幕，清楚映出各种人类修士为了争夺资源而厮杀的场景，为了自己出卖同伴，宗门，各种各样的场景都出现在他面前，那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为什么不留下？反正他们的死活也和你无关......”
  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看到那些人的眼睛全部变得血红，尸体一具具倒下，有男有女，他们的血几乎将土地都染红了。
  白寒沉默着，他没有说话。
  “你到底为什么修仙？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么？”
  “他”还在说着，那些语言将他心底所有的疑惑和阴暗都勾出来，是啊，他为什么，要保护这些人......
  “你看，你牺牲自己保护他们，而他们在做什么？”
  他眼前的画面一转，变成了天极宗下的场景，活尸们不断攻击，而修士们却互相猜忌，即使看到同伴落入险境也无人去救，反而更多的人选择落井下石。
  “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啊，失望吗？是不是觉得很不值得？”
  他眼神渐渐深沉，仿佛陷入那尔虑我诈的场景，所以他也没有看到，对面“他”眼底诡秘的光和嘴角越来越大的弧度。
  白寒怀里的少女头靠在他肩上，她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墨色的光。
  ......
  沿着那微弱的情绪波动，唐小糖终于看到下方站着的身影，那是......白寒，只是，他对面那个人......
  她的精神体变成人形，眯起眼睛，就看到其中一人身上有光一闪。暗道不好，没来得及思考，唐小糖直接闪了下去。
  ......
  少女的手突然变成了尖锐的剑锋，寒光闪闪，眼看那剑尖就要触到白寒的身体，而白寒却仿佛彻底沉入那些场景，没有丝毫察觉。
  “铛——”
  金属相触的声音响起，少女化为剑锋的手臂被一股力道掀翻，她整个人从白寒怀中飞出，重重落在一旁。
  唐小糖落在白寒身前，看着明显像是被控制住的眼神沉沉一片漆黑的白寒，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给了他两巴掌。
  “醒醒！”
  “啪！啪！”
  那张完美的脸蛋上出现两个巴掌印，可见唐小糖是下了力气。白寒一顿，眼底的墨色慢慢退去，渐渐恢复清明。
  “你终于醒了！”
  白寒本身的精神力也不弱，唐小糖看他这么快醒来，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没顾得上那么多，现在看到他脸上那两个通红的巴掌印，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好像，大概，也许，真的是打得狠了一些......
  白寒只觉得自己混沌的大脑一清，待到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时，他心底一惊。
  为什么，他刚才竟然控制不住的想到那些消极的情绪？他竟然觉得，“他”说的没错......
  他一转眼，就看到身前眼含关切的少女，她与刚才那人完全不同的长相，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充满灵气，看着她，他莫名觉得熟悉。
  “唐......小糖？”他试探的开口，就看到少女点点头：“是我。”
  他释然，一直在想象她的样子，直到如今看到她，他才发现，她就该是如此，没有一丝违和感。
  唐小糖转过身，看着对面慢慢站起来的少女，她大致猜到这就是白寒想象中自己的样子。只是......emmmm，没想到，白寒的想象中，她长的还不错嘛......
  然后，她就看到站在对面的那个和白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或者说怨，她从它身上闻到了浓浓的怨气，以白寒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产生这么多的怨恨......
  所以，这东西应该是那些血雾中的怨气在白寒体内，又得了外面阵法池中的众多灵气，凝聚成灵形成的。它不算人，也不算魔，很多世界里，它被叫做魇。
  说起来，这东西的形成，和唐小糖还有些像呢，他们都是从情感中形成，唯一的区别就是，它是彻底的怨气，而唐小糖却是所有的情感。
  果然，那个魇似乎也看出唐小糖的身份，它冷笑一声：“原来是同类！”怪不得能解开它的控制。
  “谁和你是同类！”唐小糖从没看见过白寒冷笑的样子，今天她可算是见到了。不过不得不说，真的，很丑：“你这种垃圾，本大人吃都觉得恶心！”
  以前流浪的时候，唐小糖最喜欢吃的就是魇，因为这东西虽是怨气聚成，但怨气怎么也算是一种情感，吃了它能增长很多力量。只是后来，她的嘴养刁之后，这种又苦又涩的情感，她就再也没吃过了。
  “你小心些。”
  她身后，白寒慢慢当在她身前，轻声说。他能感觉到，它很厉害，至少在这里，它比他们两个都要厉害。
  “别担心，我没事。”
  要说是心魔唐小糖还会忌惮一些，毕竟白寒的心魔实力也和白寒一样，那可是很棘手的事情，但偏偏是这个家伙，她最不怕的就是魇了。
  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眼神转到一旁的少女身上，她感觉不到白寒的心魔，但是他会陷入这个幻境，不可能是因为这只魇......
  也就是说，这个他想象出来的她，才是他真正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