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取舍难定
  正在独自出神的许天涯，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酸的感觉。他皱着眉头收回了眼神，抬手揉弄着，并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在暗自思衬，工友们都走了，而自己又不可能跟着他们去到另一座城市里继续从事这种一辈子周而复始的工作。因为，那不是他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目的。最近以来，虽然良子收留了他在工地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他却总是没有认为这就是它应该做的工作。如果没有讨要工资的这件事，恐怕他早就在这里呆不住了。
  还有巧妹子，他发现最近他和巧妹子之间的关系在悄悄的变化着。从一开始几天见一面，到后来一天见一面，而现在一天见几面都嫌少，一会儿不见就像是缺少了一点什么，两个人之间感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自从那次在小河边巧妹子钻进许天涯的怀里之后，两个人曾经有那么一段暧昧的迷蒙。在许天涯的设计流程里，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涉及此类事情，更何况是在这种状态下。然而，巧妹子的出现却又使他不由自主地倾斜过去。在凤姐哭闹的那个夜晚，他曾经想过远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巧妹子的影子却总是像一只蝴蝶在大脑之中飞来绕去。
  许天涯毕竟还年轻，他不知道爱情就是一种心魔，你越是想要远离，他就越是难以摆脱。当茶不思饭不想的放不下的时候，已经被爱情完全的俘虏彻底的走进去了。然而，尚存一丝理智的许天涯还是清醒的知道，这份情感来得太快，令他很难驾驭，并且在内心之中还隐隐的潜藏着一种莫名的预感。至于具体是怎样一种预感，此时的他又很难说得清楚。
  然而此时，许天涯真正的面临着人生中一次很重要的选择。在他的内心之中，思潮翻涌，取舍难定。当他再次睁开揉红的眼睛，突然跳了一下。因为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一张俊美无比，且又略带几分俏皮的笑脸。
  背着小手弯着腰歪着头几乎把脸贴到许天涯脸上的巧妹子，见到许天涯一副惊讶的样子禁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许天涯呆呆的望着那张犹如娇花的俏脸，似乎刚才所有的烦恼都已荡然无存。巧妹子大而明亮的双眼此时笑成两只弯弯的小月亮，一张小桥俏皮的嘴巴里那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就像是温润的玉石，在这午后亮白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华光。裸露的皮肤白嫩细腻而又润滑，在这难得的阳光里，不免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拥抱的冲动。
  看着许天涯张大着嘴巴盯着自己出神，巧妹子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摆了摆，随后咯咯咯的笑着说：“怎么了？不认识了？你看大伙都准备好了，你还不去收拾东西？嗬嗬……”听到巧妹子这样说，许天涯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他没有吭声，先是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坚定地说：“巧妹子，我不和你们一起走，我要留下来……”
  巧妹子听到许天涯说要留下来先是一怔，随即轻戳秀眉思衬一下之后便认真地说：“那我也不走了，我也留下来！”这是出于需天涯意料之外的，巧妹子的平静、果决让他感到惊讶。然而，这毕竟是他亲耳听到的。可是，他又马上想到了凤姐。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的，凤姐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巧妹子这回急了，她不等许天涯把话说完一把揪起许天涯说：“走，咱这就找我姐去……”
  巧妹子一边说一边拉着许天涯奔坡坎上的小酒馆走去。这一下又让徐天涯吃惊不小，她怎么也没想到娇柔纤弱细语轻声的巧妹子，一旦激动起来还真让人不敢相信她的爆发力竟然这么强。于是，怀着复杂心情的许天涯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跟着巧妹子一路无语来到凤姐开的小酒馆门前。
  凤姐已经把小酒馆兑给了其他工号的人，清点完桌椅板凳交完帐正准备收拾行李。正巧看到巧妹子拉着许天涯从坡坎下走来，便高声叫道“哎，你俩回来得正好，快帮一把手，7点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咱们占了半截车厢呢。呵呵，巧妹子快把你的东西拿到院子里来，等一会阿发来车送咱们。哎？天涯，你的行李呢？”
  许天涯转过脸看了看巧妹子，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凤姐，我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我没有行李……”巧妹子听到许天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两眼突然噙满泪花，牵着需天涯的小手突然用力握得更紧了，仿佛怕一时不慎抓不牢被他跑了一样。她快速的看了许天涯一眼之后，对正在低头忙碌着的凤姐平静又坚决地说道：“姐，我和天涯不走了，我们要留下来在这里找其他的工作。”
  凤姐闻言突然停下了手，慢慢的直起了腰来差异的看着巧妹子，似乎突然间不认识了自己一手带大想来温顺乖巧的妹妹。四目相对，太多的内容、太多的交织、太多的情愫在彼此慢慢被泪水噙满的眼眶之中泛滥。过了良久良久，凤姐带着哭腔地说道：“不是真的，不是真地对吗？你们在逗我对不对？”
  冲动之余的巧妹子看到姐姐这副模样，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付出青春年华将自己一手带大的姐姐。她不敢再听那压抑着的、撕裂心肺却故作平静的声音。大滴的眼泪从她那俊美的双眸中低落，她不敢再重复刚才的话，因为他觉得那干脆的决定就像是刀子，在戳凤姐的心。她不希望自己最亲爱的姐姐伤心，但是那只牵着许天涯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抓得更紧了。
  看着呆立在自己面前的一对般配的孩子，凤姐的心情极其的复杂。她沉吟了半晌，艰难的咽下一口泪水，喃喃地说：“到了那里你和我一起开个小酒馆，让天涯给良子记工管账。那有多好啊，全家人都在一起，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多好呀……“凤姐说着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她望着天际漂浮着的一小朵白云，在这湛蓝的天空里犹如一朵新采下来的棉团，又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羊羔，更像巧妹子儿时的一只布娃娃……
  许天涯在凤姐的眼神里看到了久远期盼的希望，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然而，此时巧妹子的决定却又象那朵天边的白云让凤姐的渴望渐渐飘远，甚至即将变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