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战无形
  第二十一节 缓兵之计
  姜老板也嘎嘎嘎的大笑着说：“嘎嘎嘎，老朋友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替我着想啊。”随后又对良子说道：“你们来做什么呀？”良子没有说话，将别在后腰的合同书和相关资料递给了阿发。阿发接过合同书盯了良子一眼之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过了许久，阿发抬起头，眯着眼睛皱着眉瞅了瞅姜老板，又看了看良子。竟然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不就是正常的合作程序吗？有问题吗？”看着阿发的表情和态度，许天涯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心里明白，其实阿发早就看过这些资料。可是此时，他竟然能够表现得如此逼真的不知情。窃笑之余，他又觉得阿发此时的举动一点都不可笑。甚至更要另眼看待这位，亦神亦鬼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人物。
  良子的思维永远也跟不上阿发的步骤，所以，良子瞪着差异的眼睛没有吭声。而久经历练的姜老板似乎明白了阿发的用意，他又诡秘的笑着说：“嘎嘎嘎，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良子你也真是的，怎不早拿出来呢？嘎嘎嘎，来来来，阿发老弟拿给富贵哥看一眼。嘎嘎嘎……”
  姜老板从阿发手里接过那一沓资料随手翻了翻，便抬起那一张屁股般的大肥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嘎嘎嘎，阿发老弟，你是行内的老人了，你说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拿什么给他们算帐啊？”
  阿发又啃了一块西瓜，听到姜老板这么说，便紧接着话茬对良子说道：“就是啊良子，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这个时候就来算帐是有点不是时候，可是我又纳闷你们怎么能把合同结算日定在6月15日呢？他妈的，本来今天老子情绪不太好，刚才还想找姜老板讨杯酒喝呢，这可倒好，先是被狗咬，接着又给你们断官司。嗯，今天这一天算是有内容……”
  姜老板一听阿发说到要喝酒，马上兴奋起来。接着又诡秘的笑着说：“嘎嘎嘎，哎呀老弟实在是对不起啊！你也不早说，真是的，走走走，咱这就去城里喝个一醉方休……”姜老板不等把话说完便站起身拉上阿法就走。许天涯见此情景连忙挡在他们身前，紧张地说道：“阿发哥，姜老板，大伙可都在等着我和良子哥回去分钱呢。”
  此时的姜老板斜了许天涯一眼撇了一下嘴说道：“小伙子，别不识抬举。今天的事看在阿发老弟的面子上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啊。”阿发也皱着眉盯了许天涯一眼说道：“天涯，你有话就好好说，别象个小孩子似的。”说着又转回头来对呆在一旁的良子说道：“良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象截木头一样的？有话就赶紧说，有屁就抓紧放，别整个小孩子来瞎胡闹！”
  听到阿发的话姜老板又扑通一声坐回到了沙发里，不耐烦的一挥手说道：“说吧，正好趁着阿发老弟在场，咱把话都说开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不过实话告诉你们，要想今天就把钱拿到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我不是开银行的，就算我是开银行的，这大半夜的金库也都上锁了！”
  阿发听了姜老板的话后，竟然忍俊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对良子和许天涯说道：“瞧瞧，瞧瞧，看你们都把将老伴难为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们这样下去到明天早晨也整不明白。要不就让我舍把脸、托把大？听我的！谁也别说话！听我的！”他伸出一只手摇了摇，示意许天涯不要讲话。然后接着说：“三天，三天之内姜老板负责给大家一个准确地交代。这三天，大家正常工作！如果他姜富贵到时候不兑现，你们尽管找我阿发算账！怎么样？你们现在回去就和兄弟们说是我阿发担的保！啊？富贵兄怎么样？你看我这么处理行不行？啊？”
  急于脱身的姜老板，见阿发出面保驾，当然乐意配合。可是他也不忘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既然阿发老弟您都说话了，这个面子我姜富贵怎么都得接着不是？好！就依您说的，三天之内我必保给个说法，就这么定了。”
  许天涯还想说什么，却被良子拦住了。只见良子突然极其严肃地说道：“姜老板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信你。可是您知道，我也是受众兄弟之托来和老板您交涉的。既然姜老板您已经承诺了三天之内必保给个说法，那就请您写个字据让我拿回去也好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良子自从踏进这个门槛到现在，只有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而此时的许天涯则瞪圆了眼睛盯着良子，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呆若木鸡……
  姜老板显然不情愿受柄于人，他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三角眼后瞥了阿发一眼，诡笑着说：“嘎嘎嘎，你看你良子，有阿发在这你还信不着吗？还用这个？嘎嘎嘎，你可真有意思……”良子见他要耍滑头，略显焦急的刚要说什么。阿发却斜了一下眼睛撇了一下嘴巴说道：“哎呀我说良子，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哈哈哈哈哈富贵兄，不就是几个字儿嘛，写给他算了，有我给你托底呢。快点让他们走吧，要不然啊，嗬嗬，我看到明天早上咱也喝不上这杯酒啦，哈哈哈哈……”
  姜富贵心里清楚，今天算是被牵着鼻子走了。可是他又知道，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坡下驴了。否则，恐怕今晚很难轻松的把良子他们打发了。于是，他又干笑两声不带好气的对气鼓鼓戳在一旁的老二吼道：“我说老二，你没听到啊？还不快那支笔去！”
  良子手里攥着那张签有姜富贵和阿发名字的“保证书”，如同握住了民工们的快乐、家人们的幸福，心情复杂地走在那条临时压出来的、蜿蜒着的、不知通向何方的土路上。尽管月光如水，尽管星光灿烂，可他依然走得忙忙跌跌磕磕绊绊。许天涯跟在他的身后也是百感交集，心潮澎湃。
  活了这么大，今天才算真正的经历了一次人生的考证。他亲身的感受了危险和凶残、与自己擦肩而过，也亲身感受了人性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个侧面。这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去认真地思考一番，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换一种姿态来面对这个世界。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的大脑里都在思考着自己感觉十分重要的问题。虽然他们思考的问题不同，但是，他们的脚步却是不约而同的向着同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