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战无形
  第十九节裸陋之态
  
  姜老板一边诡笑，一边用闪着蔑视贼光的眼睛看着良子，那架势就象一个游客在戏弄一只猴子。而良子却仍是一直憨笑着蹲在茶桌前，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那一小块啃得露出“白骨”的西瓜。老二白了良子一眼，换了一个姿势，歪着身子斜着眼睛说道：“我说良老大，你有多久没有吃西瓜了？那白皮是给猪吃的，你可是够黑的了，连猪的那份都给吞了？哈哈哈哈哈哈”老二阴阳怪气的说完，便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老二笑过之后觉得还不过隐，便又白了良子一眼接着说道：“看来你真是很久没有吃过西瓜了，来，让我教教你……”老二不等把话说完便随手抓起一块西瓜，稀溜稀溜三口两口便把上面的红瓤吃掉。之后随手将剩下一半带着粉瓤的厚厚瓜皮重重的摔在桌面上，飞起来的碎瓜瓤和瓜汁溅得良子满身满脸都是。可老二看也不看良子一眼，紧接着又抓起一块稀溜稀溜的吃了起来。
  良子没说话，只是嘿嘿的憨笑两声，悄悄的放下手中那块已经被他啃得薄薄的搓衣板似的瓜皮，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搂起已经湿乎乎的衣襟抹了一把脸，缓缓的站了起来。许天涯见了这一幕，显然有些愤怒了。他用喷着火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二，恨不得立马就扑过去将他吃掉。
  这时，姜老板又嘎嘎嘎的诡笑着说道：“来来来，良子你坐，别管老二，他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这里，他又抬起头瞄了死盯着老二的许天涯一眼。撇了一下嘴之后又马上满脸堆笑的说道：“嘎嘎嘎，这位年轻人怎么不坐呀？来来来，坐坐坐……”
  许天涯没有回头，两只眼睛依然死盯着老二，冷冷的说道“谢谢老板，您就不用管我了，还是和我良子哥谈正事吧。”许天涯说完之后又深深的盯了良子一眼，正好良子也转回头来看他，当两个人的目光相碰的时候，良子微皱了一下眉头，并且快速的眯了一下眼睛，随即转回头来对姜老板满脸赔笑的说道：“嘿嘿，小孩子不懂事。姜老板，您不用理他……”不等良子把话说完，姜老板便诡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道：“嘎嘎嘎，小伙子有意思，嘎嘎，还挺严肃。嗯，好吧，你们有什么正事那就尽管指教吧！”他说着说着，不但脸色沉了下来，就连声音都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良子马上软声软气的赔笑说道：“噢，也没有什么，今天不是6月15日嘛，所以，弟兄们托我们过来想和老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兄弟们的工资结算一下……”良子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老板那越逼越紧的目光中，竟然没有了声音。
  而那位象一滩烂肉的姜老板，闻听良子要结算工资，两只小三角眼飞快的闪了一下，一缕凶狠狡黠的贼光稍闪即逝。紧接着便满脸堆笑的说道：“嘎嘎嘎，良子呀，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工地不懂规矩，现在是啥季节呀？一不年二不节青黄不接，再说工程还没完工你说你算的是哪门子帐啊？再说，就算你信不过我姜富贵的为人，难道你还信不过阿发吗？嘎嘎嘎……”
  经姜老板这么一说，良子还真的有些接不上话茬了，他犹豫了一下，猥琐的轻声说道：“呵呵，老板，不是我不懂事，您看这工程也开工小一年了，可是，兄弟们到现在连一个子都没看到呢。大家的情绪也实在是不太好调整啊……”姜老板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不悦之色也是稍闪即逝，他又满脸堆笑的说道：“嘿嘿嘿，良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左膀右臂。我相信你的号召力，你回去和兄弟们说，这钱一准儿错不了，就是晚几天。你看这马上就要封顶了，等交了工把钱一起拿回家也是个整数不是？嘎嘎嘎，你就别闹了，还是多吃两块西瓜回去领着兄弟们干活去吧。嘎嘎嘎……”
  良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样应付，他回头看了一眼许天涯，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的老二，终于狠了狠心说道：“姜老板，不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象我们这样的农民工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我们出来打工就是等于背着一家老小的嘴巴出来。我们赚不到钱，就意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要饿肚子。自从我们进入工地到今天已经大半年了，兄弟们只是每人借了百八十块钱的生活费。象我们这样指着身子当地种的农民工，自己怎么苦都行，可是这家里的……”“不用罗嗦那么多，你就说你想要怎么样吧！”姜老板真的耐不住性子了，他没等良子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直奔主题。
  姜老板的态度也使良子有些激动，他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不瞒您说，我今天是受兄弟们之托，按合同上的结算日期来和您结算工资的，也好让家人们能够看到一点钱……”姜老板一听就火了，他突然将那个一直窝在沙发里的臃肿身躯猛的挺起。瞪圆了两只三角眼近似于吼的说道：“合同？你还和我谈上合同了？如果按合同上的约定工期，现在早他妈的都交工了！超期罚款这项条款不用我教你吧？良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不是我姜富贵不仁义，你要么就乖乖的回去老老实实的带着大伙把活给我干完，顺顺利利的交工咱一个子儿都不少你。不过，你要是非得跟老子闹别扭瞎起妖蛾子，那就对不起了，你回去先把延误工期的误工罚款算清楚，看看你这点破工资够不够？”
  许天涯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他没等良子开口便接过话茬大声的说道：“姜老板，据我所知您和我们工人签的只是雇用合同而不是承包合同。我们做工人的只是按工时赚钱，良子哥也只是我们的一个代表，而不是项目承包人。所以，工期的延误或提前这是领导管理分配和人力物力投入的问题。这和良子哥或我们都没有直接关系……”
  许天涯的一番话说得姜老板瞪圆了眼睛，象一只肥猪窝在沙发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就在姜老板气急语塞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一块厚厚的西瓜皮狠狠的摔在茶桌上，碎瓜瓤和瓜汁如同子弹一样四处飞溅。紧接着老二如同一只被烧了屁股的猴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凶神恶煞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是从那里蹦出来的？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看来老子今天不弄断你一条胳膊半条腿的你也真的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老二还没等骂完，便饿狼般的扑向许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