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恒州是什么说法，待在中州又是什么说法。老先生，能否详细说上一说？”魏开皱着眉头，一只手按住羊病的手，企求的样子溢于言表。
  魏开现在是什么表情，虚弱、蒙圈、求知。羊病呢，憋屈、瞻前顾后。将被魏开按住的手抽出来，从背后拿出来一柄黑色硬质木折扇。耍耍的打开又迷上，仅仅让魏开看了个大概的扇面，依稀很像上辈子星空的图案。
  “若是去恒州，算作我之前的身份——雇佣打手。这行当混的好无数的武士抢着给你仁心秘籍和各种资源，只要对他们有用，那帮子家伙可是大大的有钱有货，偏生有护犊子，你跟了他们，不论是选择哪个团队，生活、资源、心力发展都不用愁了！”
  说完，羊病自己回忆自己恒州十年来的历练，对那帮冤大头真兄弟也是推崇不已。如今魏开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仁之极致的圣心还在，可之前那波袭击，若非还有几个执念分身在外给他这个本身挣着家业，恐怕现在连苏醒，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毕竟，那次事件的后果，某种程度下都可以判定魏开是一个废人了！当初魏开面临的整个谋划，被羊病这些谋士们通过布阵采集、事后追击，前因后果早就弄个清清楚楚，唯二的难题，不过是商客的问题无法大规模查访，以及如何善后魏开这位倒霉家伙。
  首先，是石像人组织发布悬赏，取德行极致圣心可换取五成以上完好度的神格碎片，这般下去，魏开一旦暴露，他那颗圣心就是成为牧首，也避免不了一波又一波的窥觊小人。
  石像人组织太大了，有的与冀隍天交好，也有的根本不想看见冀隍天的德行者日发强大。更何况，德行极致的圣心，对于诸神来说，可以用来洗涤神格中的混乱的信仰情绪，也可以用来献祭天地换取法则感悟，好处有很多，交好能换取的那点零星半点，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涸泽而渔。
  下一步，商客中的一两个倒霉鬼被骗了，本以为潜入进来最多从农士那偷点东西，谁知道，竟然惹下这般滔天大祸。于是，商客手中关于入境的权利被谋士们夺取回来，甚至还有一些德行物质的付出，才算是让那一两个高层的倒霉鬼，避免了清算的命运。
  至于矮个子袭击时引开众多检查的手段，说开了不值一提——商客手中的“特级走私物收缴令”，也是号称最高优先级的财产没收法令，正因为不涉及对生命的剥夺和侵害，才让一众三千城的检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其中的猫腻，也让商客的这个跟头，在的一点都不冤枉。
  当然，对外界的解释则是，恐怖组织——殉道教隐藏在商客组织内部的间谍，为了阻碍德行者下一代发展而造成的，又一起恐怖不道德时间。成功的，为谋士、德训师两大集团联合开展的，内八外四剿匪行动，开创了最好的借口和优势。
  至于另一大对抗集团石像人组织，以及时刻都想重新站在实力最高峰的灭迹大陆国家联盟也都被一一针对，武士组织对前线的活动，就是对石像人组织此次抢劫案和震慑灭迹大陆最好的动态。
  至于其他的，在德行者内修底蕴没有完成前，大规模的行动是不要指望了，纵然有闲暇的谋士、德训师、武士没有商客犹如筛子一般黑白混杂，也没有农士一样近乎四分五裂的前途渺茫，可正因为如此这三家需要忙乎的事情也是格外多。
  刚刚接手的入境检查和颁发准许证就是一例。
  另一则，不论羊病说了多少当年他的丰功伟绩和武士的悉心爱护，可魏开两个不变的问题，将羊病给予的第一选择，变成了不可选择的那一类。
  “我想真正意义上解决我的圣心问题，未来的理想就是写一本书教出来几个敢为先的徒弟，武士和资源有帮助吗？”
  “我的圣心是此生不杀一人、证圣人慈悲无上法，武士能干吗？”
  “好吧，魏开，要是选择进入学院，之前我说的那些待遇，你可就享受不到了，你可想好？”魏开的拒绝让羊病眉头皱起，不是对魏开的选择反感，而是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如今被这般小看，分外不是滋味。
  相比于羊病，魏开也是无奈。简简单单的入学，演变到今天，魏开就想问一下，这是怎么了，这还是德行者传播德行天下无双的世界吗，还是司音大陆的主宰者——德行者的自留地吗？
  先是被绑架后来是被袭击，魏开对于德行者的秩序，好感度下降到了一个瓶颈。
  “从今天开始，我必须清清楚楚明白一点的是，德行与秩序并不能划等号，甚至于，德行者把控的世界里，有很多方面都要落后于上辈子的家乡，至少从法理、安全上是比不上的。毕竟，这是一个高能的世界啊！”
  心中对此暗暗下了决心，自然不肯去恒州接受保护。就算跟着武士一步步成长到后期，一个依赖于武士起来的阵法谋士，绝对比不上从学院一步步自行研究来的靠谱。
  所以，纵然羊病的情绪中对恒州的武士无比看好，可经历两次打击的魏开，根本不相信武士的保护能力，更何况涉及自己未来的发展。
  从床上坚持着落到地上，稳住身子，对羊病鞠躬行礼。“师父，魏开自问同等境界不弱于人，可两次受困让我想了很多，靠人不如靠自己。与其到恒州接受武士的庇护，不如在中州搏一个前程，三千城是谋士最集中也是最强的地方，我想在这里，打下未来牢不可破的根基，靠自己，成为一个德行强者。”
  强者？这是魏开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两次打击下，从德行的发展，魏开开始朝着德行与能量并存发展的路子走去。
  羊病从背后拿出折扇扇过来扇过去，“魏开，你感应一下你的圣心，就知道我等谋士在你遇袭后，为什么都认为去恒州才是你的第一选择。”
  “圣心？”魏开知道被人捅了圣心一下，可看羊病的表情，绝非受伤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并非魏开之前所想，用功德或者自己的圣心技，能够调养好的？
  沉入圣心之中，魏开仔细检查圣心结构。
  圣心寄托于三圣器，因心中德行感悟与圣器相呼应，才有了心力的存在，然后德行系统又有所得，发下圣心誓言，就有了心力的寄存场所——圣心，之后，圣心圆满明悟自身追求，开始有了心力的下一步历程——圣身，以心力改造身体制造出来的圣兵驱壳，也只有过了圣身这一关，心力的产生才彻底脱离了圣器的限制。
  而眼下，魏开的圣心没什么问题，完好无损、晶莹剔透，若说有什么小问题，就是圣心内的心力，太少了。
  一万丝心力组成一个圣心心力单位，曾经魏开有多少个圣心心力不去说他，直说现在，圣心内的心力一巴掌都可以数的过来：三丝！
  “难道说，以后我的圣心，生成心力会比其他人困难？”扭过头，魏开探索中问着羊病，想知道是否这就是自己圣心病症的所在。
  收回扇子，羊病整理几下自己的圣心服，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缓慢的对魏开解释：“其实，你的圣心基本上可以认为已经失去储存心力的能力了！若非你还有执念分身存在，就是眼下你体内，都不应该存在心力的痕迹。如果别人通过与圣器的互动可以凝结一丝心力，那么换成你，就变成通过执念分身的心力累计才能从中分成一定比例的心力，而这，也是你成长为案察前，唯一获取心力的方式！”
  “我的天，我我我我，不是，师傅你等一下，那，那我要想继续在学院学习，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我的执念分身快速累计心力？”从一开始的惊讶，魏开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扶额原地转了两圈，方才对羊病师傅问着自己的前途发展。
  说起来有意思的是，魏开直接喊着羊病师傅，羊病刚开始还说什么考验并不一定收他，可到了眼下，却并没有阻止魏开乱认的举动。
  反而，对于魏开的企求，羊病略做思考，就给出来三个选项。
  “试炼、星途和代练！”
  “哪个更适合现在我发挥？”
  “星途。”
  “哪个心力增长更快？”
  “代练。”
  “哪个对未来发展最有利？”
  “试炼。”
  一问一答，魏开拱手行礼，“羊病师父，求您，帮助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争取一份星途的工作，师傅在上，弟子给您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