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同床共枕
作者:
一危砝 更新:2021-05-19 10:08 字数:4413
“到了。”
男生的家并不富裕,是在这小区的较为居中的一栋较老的房子,房子一共十层,据男生所说,一二层是她家,其余的都是出租给别人,一扇电梯在中间,两边还各有一扇门,有一扇是楼梯,有一扇是他们家的门。
放慢脚步,他按下门铃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女人出来开门了。没有涂胭脂水粉的女人很少见。所以这个女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挺好的,有种像是小麦的纯净气息。不过她看起来没有母亲有魅力,因为她的身材不怎么样,脸上也不涂护肤品,甚至连口红都不抹,所以看起来不太有吸引力。
“我回来了。”师傅对女人点点头,对我说:“这是我妈。”
“妈。”我点点头。
女人和师傅和他妈妈露出关爱智障儿的眼神看着我,我方才才惊觉自己口误了“不,阿姨好。”这会糗大了,我要怎么跟师傅解释我不是那样想的,这其实是口误,天啊。阿姨蛮热情好客的。“哇喔~好漂亮的孩子,小图你带女同学来家玩啊~”
“妈妈,他是男孩子~”
“诶?男孩子吗?不好意思啊......”女人尴尬的捂嘴微笑:“呵呵,是同学吗?快进来坐。”
进到师父卧室,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电脑桌,一张椅子,桌上摆了两个初音的手办和我送的素体。墙上挂了几个游戏封面如画册般的日历。他把我包扔床上后,松了口气般坐床上,抬头问我:“累不?”
“还好。”我点点头,不过内心却特别复杂,因为我第一次去别人家玩啊,完全不能自然。
男生一把拉我坐到他旁边:“你不用那么拘束的!”我依旧点头,还是无法从这个意外中出来,这个环境很生疏,让我觉得不自在,双手撑在床上,抓住床单,木纳的点头:“哦…..”
男生察觉到我的动作,知道我有点紧张,便扯了点话题“欸,这不像你吧,熊孩子突然不熊了真有点不习惯。”他站起来坐到椅子上,盯着我说:“讲真,我还是挺意外的……不对…应该是..还是不能相信…..”
“我也很意外……”我意外的是,从你房间的摆设,从你生活行为,从你的态度,从你的能力,我都觉得奇怪,以你的条件,应该能好好考上有名的公立大学的,怎么去读私校了?私校无论怎么是学风还是教养都会比较差的吧。这让我的猜疑更深了,我应该问问他的,为什么会读私校,这么受欢迎为什么没有同桌?我之所以会选择这所私校,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他空间上的图片。母亲说给我报校的时候,我跟她讲了这个,她虽然有点吃惊,但是还是给我报了这所。
师傅把椅子转过,瘫软的下巴贴在椅背顶端:“我一直都觉得你就是,因为每次我玩手机的时候,你也会和我同步。但是令我疑虑的是……无论怎么对比,你的性格和手机里面那个不正经的家伙也扯不到一块啊……”
哈哈……好像是这样的。
咚咚咚,阿姨敲门问我要不要喝茶,我站起接过说谢谢。阿姨走后,同桌叫我休息一下就教我画画。我说好的,我把数位板从单肩包取出:师傅,给你玩玩我这个。
“好啊。”他接过。
我刚下车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他似乎了解我,揉了揉我的头发,他似乎忘记了他说的【你害怕被人触碰】。他那动作很熟练,熟练得有点自然,他应该经常对别人做这个动作。我根本没来得及躲闪。不过,好像也没反感,第一次有人对我摸头杀。我想问他有没有弟弟妹妹之类的,但是没有问出口。
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让我去洗澡,并帮我开好水。真的是个如同暗夜中的火把般温暖的人,既可照明,也可驱寒。
洗完澡后我拿出笔记本电脑。男生撑在椅背上,一手扶腮,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椅背,怔怔的看着坐在床边缘正敲打键盘的我,略有所思,柔和的灯光柔化了他的脸,清秀,干净,问我:“你真的是男生吗?”
我停下手中飞速敲打键盘的手指向他点点头“是的啊……”
他笑笑:“哈哈,不像……”
我问哪个地方不像?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脖子上,说我没有喉结,我仰起头摸了摸喉咙“有啊,这里!”
男生的目光从我的脸转移到胸部,我有点尴尬,又问我会不会反感他。我摇头,他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惊叹:“哇哦,好软!除了没欧派,真的其他什么地方都不像啊…...”
我觉得他的手还是很烫,点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真的有一米七吗,感觉好小一只。”
“嗯…….一六六,四舍五入。”
“好单薄的身板,你是不是很挑食啊?”
“不会啊,就是胃有点小,吃得不多而已。”
“所以说啊,看着真的好柔弱,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娇气的那种,就像稍不细心照顾就会死去的花。”见我不说话,男生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解析:“不,我是在说你给人的感觉而已,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可能是因为被娇生惯养才养出这样一幅模样吧。。”
“我不是女生。”为了证实这句话,我放下笔记本,站起来,干净利落的把裤带解开,把裤子往下一脱:“喏。”
“握草!!!!”对面男生立即反弹把脸扭向另一边,尴尬的扯动嘴角:“你个白痴别这样!太直接了!我的心脏受不了!”
“就是这样。”我拉起宽松的棉质布料,重新坐回到床上,就知道他不会看,意料之内的事。他笑道:“我觉得我被骚扰了……”
噗,哈哈,我的心情好像松了那么点笑道:“我什么也没干啊。”
“妈妈妈妈,这里有个变态。”师傅拿出我的口头禅。
突然觉得这个人不陌生了,我趴床上闭上眼睛,师傅开了空调。半睡半醒状态我感觉有东西靠近我,我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我正上方的东西消失无踪。虽然觉得安心,但内心的警戒还是在的,我摇摇头,很快又沉沉睡去了,在车上消耗太多精力了。
金色发丝的女人,红色的指甲,蓝色的瞳孔…….
“乖孩子要听话哦,不听话是要受到处罚的,处罚,处罚的…….”
“不要!!!”
倏地睁开眼睛,为什么又出现那个女人……
夜半惊醒,百叶窗将月光剪成碎影,窗外不时传来呼啸而过的汽车笛鸣,刺眼的手机荧屏一闪一闪,房间里忽明忽暗。借着灯光,看到镜子里除了自己还多出了一个纤长的身影,随着灯灭也消失在黑暗中。
啪嗒——某种机械被强制袭击,室内一下子变亮,黑暗被灯管打压得落荒而逃,所有事物的轮廓瞬间清晰,回过头,一男生站着门口浅灰色的格子睡衣略偏大,衣领上的两颗纽扣敞开,灵致的锁骨裸露,头发被毛巾蹂躏过稍显凌乱,手还停留在纯白的开关盒上,他张了张嘴:“干嘛不开灯?”
“好刺眼。”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略显刺痛,我不得不用手背挡住光芒。男生递给我一块红色的水果问“西瓜吃不吃~”。
“嗯。”我点点头。
“好吃吗~”男生看我的表情有点失神,用纤长的手指给我撩起耳际的长发,我问怎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你好漂亮~”
“还行~”西瓜的味道很甜,但是有点药味儿,是错觉吗?还是因为在家吃药太多造成了后遗症?吃完后感觉手黏糊糊的,却又不想去卫生间,因为我怕洗着洗着,水会变成红色。于是扯了两张纸巾随便擦擦,话虽这样说,但是那黏糊糊的感觉甩不掉啊,硬是叫师傅带我去洗手间把手洗了。
师傅便教我画画,教我怎么建立空间层次关系,如何磨质感。非常愉快的交谈过程,感觉这一趟没白来啊。画完一张场景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师傅要送我去客房,我说我害怕。确实害怕,我还是无法在这个陌生的空间独自一个人。
男生扶手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睡咯?”
我点头,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人相处,但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陌生的环境让我变得更脆弱了,这里的黑暗都充满着未知。什么叫恐惧?不是血淋淋的断肢残手,也不是怪兽变异生物外星人,而是不可捉摸,超出你科学认知的事物,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未知想象,是从心底泛出的冰凉,是无可抗拒无可战胜的绝望。
如果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那么,不管你到哪,不好的事就会像浓痰一样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整个世界就会变得诡异阴暗,你的灵魂每时每刻都会在灰暗中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你无法逃出那个牢笼,无法摆脱那巨大的黑影,害怕着害怕着,最后在恐惧中腐败直至消失。
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开口道:“诶呀,两个男生,又不会怀孕,你在害怕什么?”
“谁知道呢,毕竟某个人还处于青、春、期。”男生把青春期三个字一个一个的读,生怕我听不懂。我纠正是“发春期。”
师傅无奈的捂脸:“天啊,谁来跟我收了这个妖孽。”听到这熟悉的话,让我觉得心舒神畅,我躺床上滚了滚:“嗷嗷,师傅快上床,嘿。”
这床比较窄,质感没有家里的好,硬硬的,还有一股味道,是什么味道呢?比较特别,我知道了,是男性的味道!他在旁边躺下,挤了我一下“你过去一点。”。我挤回去:“本来床挺大的,师傅你一来就变小了,快说,你到底拥有什么力量,居然能让床变小。”这个人确实是师傅,切除了那层芥蒂后,两边的沙流向了同一个方向,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他那么温柔,我怎么可能会用刀捅他呢?
男生又在挤过来:“别闹,是你晚餐吃多了吧。”
月色也会跟心情而改变,此时的夜很融洽,是个宁静而又漂亮的夜晚,这个夜晚不会有獠牙横生的恶魔,也不会有嗜血如命的吸血鬼,更不会有冰冷墓穴的另一个我。
“师傅你喜欢我吗?”
“什么鬼,一言不合就开车。”
“口嫌体正直,不是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你咋不上天,床只有那么大。”
师傅说我像冰块一样冷,直接用脚撩起我宽松的裤腿蹭:“不仅冰冷,还好软,柔弱无骨,给我当抱枕吧,好舒服,哈哈。”
“别蹭过来,我会踢你下去的。”
师傅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来啊,你踢啊!”
噗通——重物落地的响声。
“师父,你是智障吗?”笑。
“这熊孩子,不调教一下还真上天了!”
正玩的兴起,门外师父母亲敲门说吵到她了。然后才安静下来。
师傅突然认真起来:“你笑的样子很可爱嘛。”
“什么?”
“我说你笑的样子很蠢。”
“哈哈…….”我笑了呢…..真的笑了…..这个人是个温暖的人……原来我这么容易被攻陷,只需要给我一个笑,一个真心的笑就会让我觉得温暖。
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有人揭开我衣服的扣子,还有衣服也被扒了,那只是一个梦,梦里面我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伏在自己身上啃咬,又抬起自己的腿舔允,没想到我会做这么龌龊的梦,这两周都在做这种奇怪的梦,我是不是真的到“发春期”了?一个晚上就这样过了,醒来的时候五点半了,师傅的腿还压在我身上,我又闭眼睡了一会。
我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老巫婆,老巫婆瘦的仅是一副皮包着骨头,指甲好长,指关节骨碌全都能看到,她伸出嶙峋的中指把我变成了一个皮球扔地狱之门下,月光在墙上打出巨大的树影,时间慢慢过去。四周寂静。
什么时候雾来了,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气里。一点人声也没有,有时好像听到有谁在窃窃私语,但又好像不是。好像有很多人在附近,又好像不是,眼睛睁不开,眼前的事物无法找到轮廓线。
师傅会轻功跟了下来,后面不知怎么的我又变回人了,和师傅爬山爬出去,山上光秃秃的,荒凉荒凉,途径一棵树,树上掉了一堆大黄蚁在我头上,它们肆意的在我身上乱窜,撕咬,情绪急躁的四处乱转,跳到一个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浑浊水坑,待我上来时,师傅双目无神的用石头砸着蚂蚁吃掉,蚂蚁也在吞噬着他,背后已经被吃的看到肋骨肾脏,场景令人发指,我把师傅推到水坑里试图解救他,然而他却没有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