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网友
作者:一危砝      更新:2021-05-19 10:07      字数:3204
  昏昏欲睡的微睁着眼睛,发毛的白炽光灯下一人影晃动,渐渐光不在那么强烈,才发现,上方是一个戴着口罩头上套了个蓝塑料代的男人,他正挥着凛冽寒光的手术刀,如弯月刀刃在白光衬托下,变得尤为诡异,像是某东西的得意笑容所露出的那一排獠牙。
  逆光下无法看清的事物,我却有违常理的看到了,男人那双如深山老林幽怨的瞳孔,潺潺浮浮的折射出一张苍白无力的脸,我看不清那张脸。他在我眼前摇晃的着艳红的薄膜手套的手,手里拿着被红色液体掩盖的小刀,支支吾吾的在说着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呢....感觉自己背后凉凉的,没穿衣服吗....啊,胸膛也凉凉空廖的感觉。头动不了,手也也动不了呢,身体不再受控制....体内的气息薄弱得连自身也听不见,眼镜男用食指关节推了一下眼镜,皱皱眉,俯下身仔细的在研究着我的胸膛部位,我看到他用小勺子从我体内舀出一勺一勺的红色的液体,阿…原来如此.....自己现在在手术台啊.....我还想看...可是眼睛已经疲倦的再也睁不开了......
  闭上眼睛之后,是另一个世界,我看到旁边还有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生,她很安静的躺着,安静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任由那些裹得全身严密的怪人在她旁边熙熙攘攘,然后,有两个挡住我视线的怪人离开了,切换而来的界面足以让人把胃呕出,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的胸膛,她的胸膛被剖开了,血淋淋的一片。
  倐地从梦魇的魔抓中挣脱,汗湿了衣服,我习惯性的拿起刀片在手腕上画了一条红线,让血从微细的裂缝中迸出,直到疼痛鞭策到灵魂,才感觉稍微好了点,轻车熟路的从药箱里取出纱布,往伤口上洒上一堆堆的白色粉末,再捆上,打结,继而打开瓶盖,磕了几颗糖衣药物,照旧平常的日常。
  我给师父发了几条短信:
  卡密撒嘛:嘿。
  卡密撒嘛:对面的小哥。
  卡密撒嘛:在吗?
  卡密撒嘛:开战了!
  卡密撒嘛:系统提示:你有六条未读消息。
  卡密撒嘛:五分钟不回你就是我龟孙!
  卡密撒嘛:这死孩子不好好守家,跑哪去了。
  师傅是什么人?我也没见过,只是一个比较好的网友,因为我喜欢画画,而这个网友画画很六。他是我去年十月份认识的,那个人主动加的我,我起初没有在意,但是聊了几句之后,我发现这个人很了解自己,不,不能说是了解,是因为他的兴趣爱好和自己的很像,我喜欢画画,他也喜欢,而且比自己厉害,我喜欢弹钢琴,而他喜欢弹吉他,而且他总会带着我玩游戏,单机的联机的,有时候还开远程屏幕分享一起看电影,还会开语音给读一些有趣的科普读物给我听,教我学习,这个人是第一个闯入我孤独世界的人。
  对于他的存在我并没有一丝的怀疑,相反,还让我对上帝心存感激,感激上帝在关上了所有的大门之后还给自己开了一扇窗,给自己留下了一根救命稻草,多得这根稻草,我有了爬上岸的求生欲。
  而且我想要改变想要去学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他在自己的空间上放了他学校的图片,我看到了那所学校的名字,所以,在母亲问我要不要上学的时候,我点头了,还对母亲提出了自己想去的学校的名字,母亲说我应该去上高中,但被我淡淡的一句“要么不上,要么就上这所学校。”给怼回去了。
  女人这才妥协的,不得不让女人生疑的是我怎么会答应她去上学了?而且还要求上那所学校,这些事有些太过突然了,女人一时还没缓过来,问题在于我三年没出过家门,我是怎么知道那所学校的,而且我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学校?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变得多虑,疑虑归疑虑。“你能振作起来就好了,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吧!”女人是这么祈祷的。
  我合上手机,嘴里念叨“啊,可能去忙了吧”翻了个身“好无聊”除了自己的声音外,周围死一般寂静。
  带着冰语微凉的夏风,拂过手背,今年的夏天也会一如既往的热,地板也是烫烫的,就像和姐姐挤在一床上,她的体温一样,窗帘被风君调教的很温顺,管家泡了一壶茶之后离开,我继续躺在二楼阳台的地板上,很惬意。
  绚烂的月季花撑开裙底,隐隐传来的琴音,似有似无,如梦非幻,细聆,是从很远很远的天际被风吹过来的,夹带着细碎的蒲公英,一只黑色凤尾蝶飞从阳台溜了进来,拖着黑色的气息,在所游走过的地方洒下死亡的粉末。
  啊,你是被我不平凡的气息吸引进来的吗?难道说你是朽木露琪亚?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虚?伸出刚剪完指甲仍细长白皙的手为之做栖息枝地:来吧,稍微停息一下,飞了那么久,你也应该累了,任务这种东西,是怎么也做不完的。
  “弹钢琴吧,姐姐给你伴舞。”抱着双腿蹲坐旁边的女生突然此牙咧嘴的笑道,两边嘴角裂开直至眼尾,腐肉在裂口处清晰可见。瘦骨嶙峋,眼帘部位却接近浮肿,使得眼窝凹陷进去。肤色青黄,爬满不规矩斑纹,长如瀑布的头发飘散在我身体上。丝丝条条如那梦境中刺穿身体的荆棘蔓藤,演变成攀爬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
  我的眼睛里被这副扭曲丑陋的景象所占据。以往的声线变成哀怨的鸣泣。她干瘪枯黄的手指甲已经有一节耻骨长,握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怪异琥珀。即使被那干枝一样的手掌包裹着,我仍旧能看得到那颗琥珀的模样,那是一颗由眼球组成的琥珀,这是一颗人类的眼球,突出的瞳孔瞪得大大,可是每一条路纹都是那么清晰,眼白周围稀疏的血丝,完全无法想象它死的时候遭受何等的恐惧与折磨。
  我从不敢与这颗琥珀相对视,因为它的眼珠会转,仿佛里面住着一个魂魄。我能感觉得出它的怨恨和恐惧,就像一个诅咒,枷锁在蝴蝶骨的铁链,无法挣脱,我会被这个诅咒打入地狱,不得翻身。
  虽说对于这幅景象我习以为常,但是内心还是恐惧排斥的,所以三年以来都跟没看见一样无视她,我是比较现实的人,不相信鬼魂这东西,这个只是内心恐惧所形成的吧,不用理会就好了,如果哪天心理防线崩溃了,我大概会死于非命的吧,去甲肾上腺素暴涨,血管加剧收缩和神经传导崩坏,血压、心跳、血糖升高,最终爆血管而死。
  大概,妳就是那个老头子说的脏东西吧~~~确实很脏,但是,这只是我的幻觉而已,不是主观存在的事物,而那个老头也只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他对谁都是这么说的吧?
  很无聊,要不继续写之前没写完的脑洞故事吧?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片阴安之地,无法被阳光照射到,那是人最脆弱的部分。而影就在那里生长,如果任其壮大,它将侵入你身体每个角落,直到将你化为它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写恐怖故事很著名的作家说的一句话。
  女生侧着头,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她脏脏乱乱还滴着尸油的后脑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侧过身无视她继续写,她就把整个头颅取下来叠在我头顶上。
  自从姐姐离开后,这个世界便发生残缺,少了一些温柔,多了一些罪恶。它们狠狠的将我碾碎和折磨,看不见的伤口深处涌动着艰涩的疼痛。那些被我手刃的人,会化做冤魂回来找我。视觉上低沉的桎梏,心脏被嘶噬的惨烈,疼痛在内心深处陷于火海。瓷瓶般破碎的灵魂,稀薄如烟,一吹就散,仿佛自己也成了那般透明的鬼魂。
  咚咚咚,刚写到一半就被这突如其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吓到了,手机摔到女生的头发上。
  我捡起手机,打开手机界面,看到师傅发来的短信不禁会心一笑。
  蓝图纸::龟孙是什么鬼,你出来,我们好好聊一下人♂生!
  卡密撒嘛: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只高爆破片燃烧穿甲曳光旋转狗【自曝】
  蓝图纸:【接住】刚刚的狗哪个魂淡扔的,出来!
  卡密撒嘛:刚刚你在干什么,看片?!握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可怕,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看动作片。还是不带耳机的绅士吧。天啊!可怕的男性生物。
  蓝图纸:你够了→_→,说的好像自己不是男性一样,你说的是你吧。
  卡密撒嘛:科科哒,遗憾的是我没有这种癖好。
  卡密撒嘛:好吧,其实是看腻了。
  卡密撒嘛:讲真,你刚刚在干什么?
  蓝图纸:写作业呗。
  蓝图纸:怎么?要给意见?
  卡密撒嘛:_(:3」∠)_没。
  卡密撒嘛:师傅我去写作业了。
  蓝图纸:嗯
  无聊的生活也就只有和手机里的网友扯扯犊子,因为这样总能让我忽视周遭的事物,放下手机之后,周围的一切都令我无法平静。
  我生活在这座大房子里,曾经这个大房子还是很欢腾的,三年前的一场变故之后,所有事情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