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儿，眼前不知不觉的就是一黑。
  借着微弱的月光，目光看了一眼脚下的楼梯，又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楼梯口处有一个拐弯儿。
  目光逐渐距离拐弯儿越来越近，拐了过来，才看到一个大厅，前方有窗子和门，透进来一层月光。
  四周扫视了一圈，是空旷的大厅。
  拿出手机来，发出了一条信息：你来没来呢？
  手机上很快回复了一条信息：我马上赶到。
  抬起头，眼前有些黑暗，是离开手机屏幕暂时的黑暗，脚下往前面的一个门口走去，探出头往下面看着。
  距离地面很高，下面是一个大平台，两侧都是树林，并没有看到人。
  就在这时，目光迅速转了过来。
  一个身披风衣，戴着帽子的人快速跑过来。
  目光猛然间收缩了一下，似乎也往后面退了一下。
  那人的速度不算太快，径直跑了过来，伸出手就抢走了手机，顺势推了过来。
  目光猛然间转过来，伸手死死抓住旁边的墙垛子。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这只胳膊，使劲儿掰开，左手用力推了过来。
  目光急速掠过那个人的脸，眼前看到的是楼下的平台，距离越来越近。
  “啊！”失重的感觉，让杨厚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宾馆的顶棚，微微抬起头，脚下对面的墙壁上，是打开的电视机，声音非常小，播放着综艺节目。
  旁边的床上，躺着呼吸平稳的邵队，自己没睡的时候，邵队似乎就是这个姿势。
  杨厚感觉浑身的不舒服，被冷汗湿透，想要去卫生间冲洗一下，还担心惊醒了邵队，问起来不好解释。
  这是谢怀玉来和自己倾诉了，有些事情真是想的不够周到。
  已经听沈筱说过的，谢怀玉是被人推下楼去摔死的，自己就想着能不能来倾诉，杀人凶手是谁，并没有想她是怎么死的。
  掉下楼这种梦境，最吓人的，以往还有掉下悬崖峭壁的，就是石参村的两个倾诉人，就非常吓人，自己要是睡前有心里准备，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时间还早，自己还是慢慢地回想一下梦境吧。
  倾诉者是谢怀玉无疑了，她是在一个楼梯上，往楼上走去。
  那栋楼好像是废弃楼，一个大厅里什么都没有，窗子和门都没有玻璃，空荡荡的。
  谢怀玉四周看了一眼，没有什么人，这才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信息，好像是大脸猫的图像，点进去之前，名字是东子。
  这个东子，是不是高敬东呢？
  杨厚觉得差不多，高敬东的手机丢了，他也一定不是杀人凶手，那就是说，这个凶手偷了手机，把谢怀玉骗出来的。
  谢怀玉问他有没有来，那边很快就回复，马上就到。
  谢怀玉应该没想那么多，还到一个门前去看了一下，她或许是寻找高敬东的身影吧？
  从谢怀玉的角度看起来，从楼上到楼下，足有六七层高的样子，下面是一个大平台。
  这时候谢怀玉的目光急速转过来，或许是听到什么声音了，自己在梦境中，根本就听不到，以往也是这种情况下的。
  果然看到一个人迅速跑过来，是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头顶上还戴着帽子，跑的不是非常快。
  看身材的话，不是太高，中等身材，偏胖，风衣也掩饰不住他的臃肿。
  这时候的谢怀玉，目光急剧收缩一下，还往后面退了一下，从距离上能看出来，应该是吃了一惊。
  这个人过来之后，先抢走了手机，之后狠狠地推了谢怀玉一把，是担心露陷？
  谢怀玉怎么也是个年轻人，手疾眼快，伸手抓住了墙垛子，从手臂看来，也是个女孩子，非常白皙，还很纤细。
  来人抢走手机，还掰开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再次推了一把，谢怀玉终于没扛住，被推了出去。
  临下去之前，还扫视了一眼。
  这个人露出了半张脸，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有些胡须。
  紧接着自己就被惊醒了，看到了地面，不吓醒才怪。
  那么杀死谢怀玉的这个人，绝对不是高敬东，也不是被害者陶喆。
  高敬东确实杀错人了，他在锤了一下之后，已经知道打错人了，还是杀了陶喆。
  从这个凶手的手来看，起码是个中年人，不是年轻人。
  从那撇胡须看起来，也不是年轻人，身材还微微有些臃肿，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
  杨厚想到这里，有些晕了头，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要是在州市的话，自己可能见过，也可能认识，可是这是东市，自己第一次来，也没有熟人啊？
  州市的人过来作案？
  这种可能性不大，杨厚觉得要是在其他地方，哪怕是第一起案子，在蓝湖景区，这也是有可能的，但谢怀玉的案子，可是发生在她们东大的废弃楼，一般人不会去那里作案吧？
  想到这里，杨厚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就是在昨天上午！
  自己和沈筱、庄雷、顺子去东大，找到那个大教室，在门口看着进去的学生，寻找高敬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教授。
  根据那两个老师说，那是汪教授。
  汪教授的身材臃肿，嘴角还有一撇胡须，看那只手，也是中年人的，隐约间就是汪教授的。
  杨厚浑身又渗出了一层冷汗，这可能吗？
  汪教授可是著名的教授，一节课来的人都非常多，那两个老师也说，德高望重的，他杀死谢怀玉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也有这种事情，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其实也是什么事情都干，或许谢怀玉羡慕他的学识渊博，就和他在一起呢？
  还有就是，高敬东说，谢怀玉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们处了一年多，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要是谢怀玉钦佩汪教授的学识，主动投怀送抱，那就可能了，自己愿意，就非常好在一起了，或许就是为汪教授打过胎呢？
  身材和那撇胡须都像，自己也有熟悉的感觉，似乎还就是来自于汪教授。
  如果真是汪教授，那么谢怀玉不是随便的人，和人在一起就能解释了。
  谢怀玉或者是威胁要和汪教授在一起，那么汪教授要保住自己的名誉，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厚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就是感觉有些熟悉，也不能就怀疑汪教授啊？
  这时，旁边床上的邵队起来了，杨厚这才意识到，自己想了三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