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云染墨似乎幽幽地盯了她一眼。
  云初霁：……嘤嘤嘤怎么了好怕怕……
  半晌，云染墨才烦闷地揉了揉额角，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道：
  “小丫头神识不错，修为不错，打下的基础也不错。没错，你说的对。那缕神魂就是那个叫青鸟的小子。那时候大战，我散了一缕魂去铸造结界，后来死了也就懒得收回来了，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看看他犯蠢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云初霁：……可怜的青鸟哟，原来你存在的意义是这样的么……
  “对了。”云染墨晃了晃酒壶，露出一抹邪笑，又盘腿坐了下来，挪了个地方露出身后几个檀木柜子，若有所思地用手肘拄着下颌。“既然是我云家的人，那就一定会酿酒了，我留下的酒方你看过了吧？”
  见云初霁乖巧点头，云染墨表示了解，抬头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去，碧月流云的材料这里都有，给你老祖我酿一壶尝尝。喝完了我就决定是否要和你出去。”
  又沉默了一会儿，云初霁才问道：
  “恕小辈冒昧，待在这个无波无澜里的空间里数百年，即使您是记挂着葑前辈，那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他所留下的凌霄门，陨星峰呢？”
  对于她来说，爱情这个字眼是很简单的，她上辈子的风格一直是……嗯，说得上是外放吧，大大咧咧不计较细枝末节。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洛堇夜还是因为在靠近他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脸会莫名其妙地变红。之后的云初霁就意识到了，恍然大悟：哦，原来她喜欢上师父父了啊。
  这辈子可能是死了一次的缘故，她懂了很多，对那个字眼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但是两个人相爱不就是要互相为对方着想付出，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么？
  云染墨神色复杂，眼眸中似乎是一潭死水，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让出了酿酒的位置。
  见老祖不愿意回答，云初霁只能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走到柜子前面一个个地掀开琉璃罐子的盖子，轻嗅味道来辨别是什么酿酒的原材料。
  辨别了所有琉璃罐子里的东西之后，云初霁十分惊讶，这里的东西五花八门，比那张祖传的酒方上还多了几味药材和香料。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后，云初霁袍袖微展，斜斜半跪着围着红泥药钵开始加料，最后，在云染墨百无聊赖的目光中，默默从袖中取了一个小香囊，拉开布绳轻轻倒了些香料。
  最后在云染墨复杂的目光中，盖好泥封，示意酿完了。
  云染墨默默挪了回来，把手掌放到酒壶上，刹那间，那酒壶好像就过了几十年的时光，泥封斑驳脱落，壶身也失去光泽。这个过程中，云染墨一直半阖着双眼，轻抿着唇什么也不说。
  掀开泥封，一股浓醇的酒香扑面而来，云染墨深吸一口气，眉眼间微微疑惑，倒了满杯的碧月流云酿，浅浅尝了一口。
  云家老祖的神色立刻低落下来，竟有了些许释怀的表情。
  品了半晌，云染墨放下青竹酒杯，晃了晃，杯里澄清的酒液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他微微一笑，对着身边正襟危坐的云初霁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随后波澜不惊道：
  “碧月流云酿的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小丫头，自你重生之后，因为天道法则我没再看过你。没想到这么点时间，你就被人拐走了。小丫头，谈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