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明祭文
作者:顾喧歌      更新:2021-05-19 04:37      字数:1729
  “呐,知道吗?”
  “那个笨蛋啊……”
  哽咽的话语说了一半便在没继续,查理欲言又止。
  就算不说,他们也早已知晓。
  只是不愿去接受所谓事实。
  栗发少年,只是站在那里,眼角微微泛红,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释放自己悲伤的感情,而是选择了沉默。
  他早已学会去接受这离别之痛,就像当年那样。
  婷婷被这从天而降的噩耗震住了,惆帐的内心,泪水溢出眼眶,回忆着曾经,嚎啕大哭,忘记平时努力保持的淑女风范。
  想要留下但是却不能这么做,他抑制住心底翻上来的苦涩,撇下了哭声凄切的房间,屋外那抹墨色悄然离去。
  无法挽留的光明,在黑暗中消失殆尽。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啊,不是吗,疯狗太郎?”
  脑海中又想起少年最后的笑容。
  查理坐在地上,脸上没有那份歇斯底里,看上去依然是平静的。冰凉刻薄的空气让它又怀恋起那个最后还是扬起了无助微笑的少年。
  欺骗总比知道真相好吧。
  它安慰着自己,却又抬起头看着他们,叹着气。
  以沉默为结局,所有人最终久别了。
  去往别处准备开始新生活,他们不愿永久沉浸在悲痛中,只能选择忘记曾经的一切,不知道多年以后的今天,是否还能再见。
  “滴答滴答”
  耳边响起时间的脚步声。
  只有它不曾停下。
  所有人都忘记最初的梦想。
  也许本就不该记得。
  恍惚间,流转的光华正在悄悄的逝去,或许所有人都已淡忘那件事情了吧。
  这样的想着,心中的乌云始终无法消散。
  墨发少年把所有猜疑隐藏于奇妙表情之下,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很多。
  欣赏着如血的残阳,还有被拉长的影子。
  时间的齿轮再次运行,过去的故事早已成为回忆。
  新的篇章正在悄悄拉开属于它的序幕。
  地面的尘土被雨水冲刷。
  “又到这个时候了啊。”
  粉发少女撑着一把伞,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从何处来,又该到何处去。
  这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
  一阵冷风呼啸刮来,伞掉落在潮湿地面上。
  粉发少女接受着刺骨的冰冷,任凭雨水打落在她脆弱的身躯上。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流下,单薄外衣被浸湿。
  或许只有那样,才能够暂时忘却一切。
  自我欺骗着,想象他还存在着。
  可是终究无法逃过那残酷的事实。
  不对。
  不是那个。
  是什么呢?
  让自己一直无法释怀。
  “滴答滴答”
  钟表缓慢的行走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上一次,是宣告“他”的死讯。
  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
  她停下了沉重的脚步。
  ——“该去......看看他了。”
  粉发少女的泪水混着冰冷雨水从脸颊划过。
  无人会倾听她内心的诉说,即使神明也是如此。
  雨依旧在无情的下着。
  “别哭了婷婷。”我们都在面对呢。
  金发少年扬起令人感到温暖的微笑,即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他脸上明显的泪痕。
  “谢谢你,亚瑟。”
  婷婷淡淡的说道,双眼无神失去应有的灵动。
  曾有一瞬间,她看到角落有一个熟悉身影。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只是错觉。
  他们宁静地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
  模糊视野中,他的背影出现了。
  栗发少年伫立在冰冷墓碑之前。
  放下朴素的伞,蹲下身,轻轻擦去碑上的水。
  栗发少年放下一束白色雏菊,注视着色彩的褪去,转过身之后便离开。
  他深知那里只是代表“他”存在过的证明,但是他不愿吵醒“他”的长眠。
  聆听着沉闷的雨声,栗发少年走向远方。
  短暂的宁静,其他人陆续来到。
  蓝发少年腰间斜跨的百宝箱早已不见,即使满载着回忆。棕发少年再也不是当年那样大大咧咧。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每人放上一束花,之后便匆匆离去。
  只有那个栗发少年依然在树林后站着。
  最后的最后,当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熟悉身影出现。
  稚嫩纯真的脸庞已经消失,沉着稳重的外貌被强制换上。
  本该死去却苟延残喘的活着,“他”知道自己骗了所有人。
  墨发少年低下头,注视着,埋葬过去的坟墓。
  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永远不能相见了啊。
  混乱的心在黑暗中被人桎梏,它的枷锁无法被打破,无法逃脱。
  命运的丝线早已被剪断。
  他们始终都只能是彼此人生的路人。
  而“他”所做的一切他们都不会知道,但是“他”说自己不悔。
  漆黑枪口抵住后脑的那一刻。
  “他”想到了他们。
  “他”终于走向了死亡,其余人迷茫的度过余生。
  那么,
  是谁错了呢?
  是想保护他人的“他”,
  还是无知的他们?
  得不到的答案,呼吸随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