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扳指除了用料极佳之外，打磨得也是十分精细。这样看来虽是一个好物件，倒也算不上极品，我心里暗骂茶楼那群人不识货。”
  “我正在心里想着这事的时候，那人问我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我摇摇头说没看出什么来，他指了指扳指上的一个图案。我才仔细看了看。刚才看扳指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图案，没有留心，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装饰图案罢了。不看不要紧，这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图案，以前不曾见过。”
  “是什么图案？”何远想起自己丢的那块玉上，似乎也有一个什么图案。
  “图案外围是一个圈，里面写着一个什么字，想想应该与古书上的落款并无二致。
  “常先生还能记起那图案里文字的大致样子吗？”
  “可以。”说着，常洛生用筷子蘸酒在桌上画了起来。
  何远一看果然与自己那块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但是他依旧没有把自己的玉被偷一事说出来。他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但他想听常洛生亲口说出来。
  “常先生好记忆，隔了这么久还记着这个图案。”
  “哪里是记忆好，不瞒你说，母亲回老家之后把林瑜给她的那块玉交给了我，我时常拿过来看，这才记下的。”
  “那这么说来，林瑜的玉和那块扳指上有着相同的图案。”
  “是啊，正要跟你们说这事呢。”常洛生接着说道：“我见那块玉扳指上的图案奇怪，我就问那个外地人那扳指从哪里得来的，他说是从一个古董商那里买来的。有这样图案的玉器件件是精品，不过以后文玩市场上可能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玉器了。”
  “为什么？”周老板先沉不住气了。
  “老周，你不要着急，我慢慢跟你们说。带有这样图案的玉器之前从来没有在文玩市场上出现过。那外乡人买到的那个玉扳指据说是那古董商为了试试市场效应才抛出的一小批货里的一件。多亏他有个文玩界的老友才帮他弄到了一件。听那外乡人的口气，要不是他出价高，那老友也不会把那扳指转手卖给他。足以见批货的珍贵。”
  “那为什么说以后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玉器了呢？”何远也问道。
  “那个古董商死了。”
  何远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了？”
  “嗯。”
  “那你的意思是说死掉的那对夫妻就是卖出那批货的古董商？”
  “不错。”常洛生答道。
  “常先生怎么这样确定？”
  “听说那个古董商死掉的时候，我就疑心是不是那对夫妻。我一问果然是他们。”
  “那位外乡人有说那个图案有什么意义吗？”
  “这倒没有说。”
  何远将林瑜与父母联系到一起，将林瑜的玉于自己的玉联系到一起，说了一声：“糟糕。”
  “怎么了，何老弟？”常洛生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我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一个多月前，被一个黑衣人给偷了。”何远将此事说了出来。
  “被偷了？”
  “正是。”
  “那可就糟糕了，林瑜的玉上也有这么一个图案。”
  三个人面面相觑，接着周老板说出了三人都在担心的事情：“老常，林瑜给你母亲的玉放在哪里？”
  “放在我家里。”相处两个月来何远第一次看见常洛生露出慌张的神色。周老板跟他妻子交代了店里的事情，便开车载着二人来到常洛生家里。
  这个时候，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常洛生家房子前面。
  原来常洛生用在船上做生意存下来的钱在苍平建了一处房子，房子不大，一栋二层的小楼，常洛生一个人住显得十分空荡。小楼前是一片小草坪，院子中间种着一棵大梧桐树。
  车子还没停稳，何远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款棉服的年轻人从院子里翻墙出来，见有人来了赶紧带上头盔，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了。周老板追了上去，无奈摩托车钻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三人只能作罢，赶紧回常家去看看玉还在不在。
  车子驶回常家，常洛生带着周、何二人冲进书房。
  尽管玉被拿走，书房依然整齐。原来常洛生虽把这玉看得重要，也不过是因为这玉是林瑜赠予的，于是就没有把它藏在隐秘处，只是装进了盒子放在隐秘处。
  这时天已经黑了，何远不能再逗留，于是跟周、常二人道别。
  周老板与常洛生打算送何远一程，何远并不拒绝。事已至此，何远准备临走前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两位，也好有个可商讨的人。
  三人一起坐上周老板的车，开往何远住下的酒店。
  在这样的冬季，路上的人总是行色匆匆，给冬天本就冷峻的气息之上又抹上了不近人情的味道，纵使是路灯昏黄柔和的光线也不能将这味道减轻一二。
  车渐渐驶离了常家，转进下一个十字路口，何远深吸一口气，向周、常二人坦白道：“常先生，周老板我这一趟去的地方不是镜西，是白山。”
  “何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周老板先沉不住气问了起来。常洛生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何远。
  “我来苍平，并不是因为看望老友而是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才辗转来到这里。”
  “什么短信？”
  说着，何远把几条陌生短信翻给二人看。
  “我现在的身份是何程的儿子。几个月前，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就是这条。”何远指着屏幕上的文字说道。
  “哪个何程？”
  “盛元董事长何程。”
  “怪不得小兄弟谈吐不凡，原来是出身在这等人家。”周老板说道。
  常洛生在一旁打断：“哎，老周，暂且不提这个。”他转过身问何远：“那这样说来，你不是何程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跟着短信给的线索找下去。”何远答道。
  “如果短信只是在欺骗你呢？你这几个月的奔波都白费了。”
  “常先生说的是，只是看到短信后我一时没有商量的人，就跟着神秘人说的跑到了这里来。”
  “你来之前没有跟你父亲做过dna比对吗？”
  何远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回镜西做dna比对吗？”周老板看向常洛生和何远。
  “不行，我跟谢文忠约好在1月27号见面。机会难得，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很难再让他答应见我了。”何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事已至此，何老弟不如先到白山去赴约，等见过谢文忠之后再赶回镜西做dna比对？你看怎么样？”常洛生看向何远。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