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充电宝怎么在这？”
  “好像是奚水碰过你东西来着。”
  “对哦，她今天早上也是没经过同意就把你的插头拔了放上自己的了。好像有点太不客气了。”
  晗光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听到姐妹们的吐槽。
  “怎么样？玩的开不开心！到哪一步了？”小璇兴奋地抓住晗光不放。
  “……”晗光一边脱衣服一边掀开床帘往床上钻。
  网吧待一夜可太累了。她现在眼皮耷拉地完全抬不起来。
  “累成这个样子了吗？”乐乐惊了。
  “屁咧。我们去网吧打了一夜lol。”晗光换好睡衣，美滋滋地躺下。
  “……你们是魔鬼吗？我第一次听说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情侣在网吧共度一夜的。”心洁也忍不住吐槽。
  “是不是你胸太平了让他没有兴趣？”瑶瑶真诚发问。
  “……”晗光忍无可忍地飞出一个抱枕砸瑶瑶怀里，“我要睡觉了。困死。”
  晚餐时间。
  晗光津津有味地刷着信息量很大的qq空间：“话说回来，我发现住在隔壁的同班同学好像对跟我搭档做班助的学长有点意思。”
  那个学长……苏泊安有点印象。有一回撞见他俩同路一起走，晗光虽然寡色，那位倒是表情多多的样子。
  小姑娘的世界里其实从来人来人往。只是她并未察觉。
  “奚水其实本来就是开朗的类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觉得她对学长好像更为关心。”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晗光满意地得出结论，乖乖地吃了一口苏泊安喂过来的蔬菜饭。
  “对了。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苏泊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
  “奚水。”小姑娘笑声潺潺。
  苏泊安若有所思地蹙眉，看向小姑娘的时候又是温柔的笑意：“你当心她一些。”
  “嗯？”晗光有点儿疑惑。
  要是没记错，资料上写的名字就是她。
  最后的取证还没到手，他也不便先向晗光揭穿，只是认真交代：“总之。理她远些吧。”
  “好。”晗光乖乖地点头。
  “我查到了。”神兽蹙眉，“但是有点蹊跷。”
  “怎么说？”晗光擦了擦手上的油，吸溜了一口奶茶。
  “是你同学做的。叫奚水。”神兽琢磨着，“你得罪过她吗？”
  晗光思前想后，实在想不起什么，笑：“她倒是开罪过我。不过陈年旧事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发过脾气就算的。说实话，我们这段时间处得还算不错。”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也许就是一时的恶念占了上风吧。”瞬间的愤怒也许因为短时间内集中了所有的黑暗面，才放大了丑恶。
  神兽沉吟，“你打算怎么处理？”
  晗光凝眉思考了一会，还没得出结论，神兽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怕你手下留情，材料我已经寄给校长了。”
  ……
  “你万事小心一些。我最近手头有个大案子，近期就不跟你联系了。”
  “好。”晗光乖巧地点了点头。
  放下电话，晗光默默地用吸管搅着日月潭红茶拿铁。杯底没有珍珠，吸管擦着塑料的声音呲溜的，端的刺耳又难听。
  “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上铺的红红看见晗光的动作，有点儿在意。
  “前段时间刀片的事，有结果了。”晗光有些艰难地措辞：“是奚水。”
  大家有些惊讶，但不知怎么细想来又好像……不是那么惊讶。
  还原每一片玻璃，总会折射出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乐乐关切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哥已经把证据寄给校长了，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红红轻声安慰道：“你哥哥的考虑是对的。”
  人总有亲疏远近之分。这一回，她们到底站在她这边。
  “学长。”晗光有点儿尴尬地抬头看着书霈。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书霈看了一眼与晗光戴着同一副耳机，倒在书桌上眯眼休息的苏泊安。
  晗光想了一想，点头。轻轻摘下半边耳机放在桌子上，蹑手蹑脚地推开椅子，把椅背上的羽绒服披在了苏泊安的肩上。
  楼梯的过道里，晗光站在台阶上，书霈靠着墙。
  默默对峙的姿势。
  “奚水的事，真的对不起。”书霈垂眸，认认真真地对着晗光鞠了一躬。
  晗光眉眼很冷，笑得很有礼貌：“道歉这种事情，暂且不说它本身有无意义。由别人来做，起码就缺了诚意。”
  “你别误会。不是她叫我来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书霈搓着手，姿态低得让人唏嘘。
  晗光最是见不得别人这副样子，也不卖关子地表了态：“她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校级的处罚是免不了的，但你放心，不会到退学那么严重。我会尽量替她说话。”
  “但是。我要一个原因。要她亲口告诉我。”
  转身之前，晗光瞥了一眼书霈，轻笑着说：“还有……一句题外话。你要是喜欢她，就别再掖着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很需要你。
  回到座位上，晗光刚拿起笔，就被苏泊安握住了手。
  他慢慢地抬起头，狭长着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晗光也微笑了起来。“吵醒了你了吗？”
  “没有。”苏泊安摇了摇头，拎着外套从背后给晗光披上。
  “怎么说？”苏泊安问。
  晗光写了一行字递给苏泊安看：“威胁恐吓，然饶她一次。”
  苏泊安轻笑。他的小姑娘太好了。
  他无以复加，只好宠着。
  “我听说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脾气都不太好。”
  果茶撑着头，看着低头翻书的七七，眼光似晚风拂过莲花得温柔。
  “嗯？”七七抬眼瞧他。
  “但你就不是。”果茶干净的眼睛里写满了驯服，“你特别好看，也特别温柔。”
  小木好像也总是用这种充满爱意地目光瞧她来着。（……）
  “不要做舔狗。”七七真诚相劝：“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果茶飞快地在小姑娘唇上轻啄了一口，微笑着说：“我怎么觉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晗光刚把钥匙插入锁孔，手腕就被人握住。
  她抬起头，奚水讪讪地收回了手。
  “有话要说么？”晗光挺直了腰板，笑着看她。
  “我对你，除了抱歉就是谢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奚水苦笑。
  “不。”晗光抬眼，认真地问：“为什么是我？”
  “可能……就是一时的开罪吧。”奚水垂眸。
  恶意有的时候就是会突然张牙舞爪。
  “伤到你真的不好意思。”奚水恭恭敬敬地道歉。
  这个答案，她也不知道怎么招架。太过简单，又好像实则复杂。
  奚水只是其中之一。让她看见喷薄的恶意照尽了人凶相毕露的样子。但她这个人究竟如何，非到百年之后，到底难以盖棺定论。
  晗光看着奚水诚恳的表情，开了门，笑着说：“晚安。”
  “会有点伤心吗？”苏泊安看着小姑娘安静得有些不寻常，不免在意。
  “还不至于。就是有点唏嘘。”晗光朝苏泊安笑了一笑：“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不过今天才拿到证据。”苏泊安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也欢快了一些。
  “难怪提醒我当心来着。不过神兽是警察，委托他调查也就算了，哥哥的效率也不错嘛。”晗光蹭了蹭他的胳膊。
  “不错吗？”苏泊安傲娇：“已经晚了。”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晗光眯眼问。
  “晗儿。你知道我是苏州人，也姓苏吧。”苏泊安认真道。
  “唔……所以是有钱有权的意思？”晗光不怀好意地伸出双爪问。
  苏泊安失笑，“只能算是家大业大，还算有点能耐吧。”
  “我早就知道哥哥家里有矿了。”晗光笑眯眯。
  “我家确实有很多矿……泉水瓶子。”苏泊安笑着抓住了晗光跳起来揍自己的手。
  晗光才发现走在前边的奚水和书霈。奚水不再那么张扬夸张，牵着书霈的手，侧脸安静地说着小话。
  仿佛不再用力地抓住什么。因为爱意，所以变得很笃定。
  晗光挠了挠苏泊安的手心，靠在他的怀里，笑了起来。
  原来每一件事背后，最后都会找到值得微笑的理由。
  “茶茶~寒假准备怎么过呀！”
  “处理学业上的事，还有见你。”
  最寒冷的季节，就让我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