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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西安之围 2
作者:木子逍然      更新:2021-05-18 19:43      字数:2202
  刘镇华见国民联军援陕力锐,急急缩短战线,将渭河北二师、四师2.5万余人,全部撤向渭河南,妄图以渭河之险阻击入陕援军。又拟从咸阳河南街起,经大王店至秦渡镇东段设一道防线;从北槐树村起沿沣河到斗门镇南,设二道防线。总兵力约4万余人。刘镇华的防线方案尚未实施,即被援陕军击溃。刘军逃出咸阳。援陕军攻占咸阳,以咸阳城墙为屏,将机枪、迫击炮置于城上,以咸阳为基地,意欲进攻西安的镇嵩军。
  援陕国民军连夜抢渡渭河,孙良诚、马鸿逵亲自登城督战。抢渡队伍死伤惨重。决定***旅西去兴平渡河,刘存简旅在咸阳西涉渡,合攻河南村的镇嵩军。又配合民众在咸阳东造便桥,供梁冠英旅等部队速渡。刘存简官兵脱衣渡河,中流水深及胸、腰,寒冷彻骨。官兵一手举枪,一手相挽,一连一连渡河激战,血染渭水,血流滔滔,惨情悲壮。镇嵩军在大王店及渭河南半夜退逃。援陕国民军后分三路向西安进攻,总指挥部设猴儿寨。刘镇华镇嵩军则节节败退,不可收拾。不到10日,两道防线全被突破,镇嵩军溃兵如潮,退向西安。刘镇华等率督战队堵截。溃兵离开大道,仍向东蹿逃。刘镇华怒杀两个东逃旅长,3个团长,5个营长等,共85人。情势十分惨烈。
  刘镇华为重振军威,重新部署。以8个旅、5万余众,北沿渭河,南至山根,西至三桥,东至大白杨地区100多个村寨中,步步为营,节节阻击,对抗援军。而孙良诚的国民军至多不过万余,又由南到北扯了20公里战线,仅10个据点驻守占去六七千人,从而再无力进攻,难以全线出击。加之深秋初冬,霪雨连绵,援军所有团长都住在泥水潮冻的战沟里,坚守一线指挥。两军在泥水冷雨中激烈争夺、巷战。援陕官兵长途而来,激战不断,枪弹、物资、食粮供应不上,难以发起更具规模的进攻战,形势十分严峻。
  在援陕军同刘镇华镇嵩军犬牙齿户的鏖战中,缺乏后援的援陕军处境十分困难,无力前进,两军相持。城中守军,坚持8个月,粮弹奇缺,处在九死一生的危难中,组织多次出城夜袭,期待迎援军入城,难以成功,情势仍处危急之中。
  孙良诚接连向冯玉祥发电告急,态度极为激动回电:“我如不胜,请上将军(冯玉祥)在西安附近寻找我的尸首。”
  冯玉祥急电答:“已令马鸿逵部、孙连仲师、刘汝明师相继赴陕,以每日走100里。有前进迟缓的,我到西安后和他们算账。”冯玉祥一面派增援部队,一面悬赏50万元解西安城围。
  四五天后,***旅(实有一团多人)赶到。安树得旅的赵登禹团又到。但镇嵩军步步紧逼,援军随时都有被切断后方联络线的危险。吉旅参谋长王恩沛主动与刘军谈判,被杀害。
  战况一天比一天紧张。所有预备队都补充上去了,但前线不断告急,连孙良诚的手枪队也拉上去了。尽管如此,仍未能抵挡住镇嵩军的进逼。实在无法,只得从战斗较缓的阵地调兵力支援战斗激烈的阵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面向冯玉祥告急,又组织多起反击。不久,有国民联军12师孙连仲部二三千人增援,方振武部六七千人赶到,刘汝明师即到咸阳,冯玉祥发电将援陕各部统一指挥,左、右路全线反攻。
  于11月25日晚,刘汝明部从南山根迅速绕道进攻东十里铺之刘镇华总指挥部,刘军开始东撤,至25日清晨5时,国民联军发动全面反击。当孙良诚及国民军发动反攻,用炸药炸开西安西北角城墙,率军入城时,眼见城内战壕土堡布满街巷。城门内坚守的军民,已经冻饿疲惫得站立不起,只能爬伏或手伏城洞墙壁,慢慢站起,向入城援军挥手致意。此情此景,憾人心魂。西安围城的八个月时间内,西安城内军民面临着粮食极度缺乏的境地,所有可以吃的动物、皮革制品、中药铺的药材都被吃光。饥寒交迫之下,城内每天都有大批居民死亡。据不完全统计,在围城的八个月内,城内死亡军民有5万多人。
  11月28日,被围近八个月的西安解围了。对于西安人民来说,这是一段惨痛的经历;对于刘镇华来说,这次兵败不仅部队损失惨重,更让他声名狼藉。
  有诗曰:几度夕阳几度愁,历经沧桑情曾未休。作古魂系爱国梦,三秦儿女曾风流。
  冯玉祥走在大街上,十分悲痛对李延瓒说:“西安城里城外是死尸遍地,哀号阵阵,我们召集全体将士为死难的英灵修个“万人冢”吧!”
  “冯将军有大爱,仁慈之心天地可鉴!”
  在一些背街陋巷,有些尸体都已经腐烂露出白骨,街巷杂草丛生,荒凉如野。李延瓒看着眼前此景,心中拥堵,这位青年踌躇满志,有远大的理想,这次是他第一次来西安城,他心中的西安城,是繁荣的。是富足的,是景致别样的。可是,现在眼前的西安城,城墙上满是血污。应该是古韵的暮鼓晨钟,像是回荡着乌鸦的哀号,大雁塔也在暮色中显得无比的落寞,将军卸甲般的无奈。大街小巷全是死尸,有的人家已经没有人了,凄凉自此,这位青年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凄凉,还没进入隆冬,却觉得冰冷刺骨。他深深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流血漂橹,横尸遍野,无数年轻的生命,换一场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又能怎样欢喜?李延瓒第一次觉得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大敌当前,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只有消灭这些军阀,人民才有好日子过。李延瓒看看随处可见的尸体,有的时间久了竟然白骨裸露,心里一阵寒颤。无赖刘振华为了争夺地盘,置人民的生命以不顾,饿死军民5万余人,亘古未有,闻所未闻。
  夜色入侵,黑漆漆的可怕,城死样的寂静,很细小的一钩弯月悬于树梢,让人觉得是把利剑,深深扎在西安城的天空。
  这是一个凄冷的夜晚,这是一个夜让人沉思的夜晚,冯玉祥先生沉默寡言,默默地筹谋,怎样去温暖备受摧残的西安城,怎样去安抚惊恐万状的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