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
也许未来 更新:2021-05-18 16:10 字数:6546
屠老四躺在宾馆软溜溜的大床上,眼睛软溜溜的闭着,那两道双眉之间的缝隙特别清晰,生活距离阳光远了,人变得白了,距离体力消耗远了,人也变得胖了。他啥也不想,啥也不看,连翻身都懒得动弹,笛子也不吹了,书也不看了,几天来就一直这样直溜溜的躺着。虽然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提问,就是这软溜溜的刀子杀人,也能叫人欲死不能活着受罪。要消灭一个单体其实并不算难,有时候并不需要真刀真枪。即便是一小股逆流,一小股暗潮,在一个独立的个体面前仍然是无比强大的,它要碾碎一个个体、一个肉体凡胎,或者是消灭它的灵魂,那是再简单再容易不过了。还是贝多芬老先生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可见自由对于人是何等重要。人要是失去自由,其实就是行尸走肉,就是一副躯壳罢了。他们就是要用自由、要用时间来摧毁他消灭他。好在老屠家人的血液里流淌着中华民族坚韧不拔、宁折不弯的那种精神,屠老四尽管心潮汹涌,搏斗激烈,不管吃也罢睡也罢,表面上始终保持着他的稳健持重,以至于那位办案的小头目当着他的面大发牢骚:“好你个屠老四还拿得够稳,好吃好喝供着却不交待问题,你究竟算是何方神圣?”
屠老四不愿意理他,与其和这些小猫小狗斗嘴,还不如多躺一会儿养养精神。在那个一瞬间,他几乎明白了什么是以静制动!他的沉默让那些哈巴狗们失去理智,这多么让他兴奋。但是他没有跳起来,他不明白这伙人将会怎样收场?他们要不要毁尸灭迹?他们会不会消灭他的肉身?他自己要不要做最后的准备?要不要写下遗书?遗书要不要备份?遗书将怎样传递?假若他屠老四当真从地球上消失,这出闹剧的总导演又该怎么样继续执导下去?他们是不是恼羞成怒?还要像伍子胥一样愤怒鞭尸以解胸中之恨?他屠老四有这么值钱么?
当这里的人们一切向钱看的时候,把金钱和利益看作至高无上的时候,金钱和所谓的名誉、地位、权利便融为一体,便肆无忌惮的穿越道德和法律底线,人们的价值观就出现了危机,道德的天平向邪恶倾斜,社会变得自私、无度,当一个集团,一个单位,一个群体、一个人的目光仅仅停留在金钱钞票权力地位上的时候,这一片天地,这一片世界,这一片天空还有宁静可言吗?究竟是物质决定精神,还是精神决定物质?这无疑让他又回到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哲学命题,这似乎是一个伪命题,又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一切都想用物质达到诉求的时候,如果有那么一天当真站在物质金字塔顶端的时候,就会发现人们的良心已丧失殆尽,社会失去了公平,正义被伪装了起来,邪恶却在横行,善良进入了地下,罪恶甚嚣尘上甚至变本加厉,一个有着传统文化底蕴的底层群体,为什么就这样容易被阴暗低劣的****所包围,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吃掉?是它的文化底蕴不够坚硬?不够深厚?不够广大?还是它的本身就有诟病?这与历史上曾经出现的许许多多的悲哀因素何其相似?为什么?被欲望所俘虏?难道不是低俗的麻痹人们的毒药?历史上正是有了这种麻醉剂,宋代的岳鹏举,明代的袁崇焕等民族大英雄没有战死在抗击外侮的疆场,却死在了一群乱臣贼子的刀下,那些虚伪的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刀下。他们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所向披靡,最终却倒在了自家门口,死在了自己同胞的监牢里。
今天,屠老四照样没有吹笛子,他忽然吼起了秦腔:“我好比带箭鸟身遭大难,又好比梅花鹿困在沙滩,我好比电灯泡把钨丝闪断······”,他的戏和他的歌一样铿锵有力,一样的悲愤激越······
老屠家院落里的镇宅之宝皂荚树死了。几天功夫,老屠家的皂荚树从叶子发黄,到枯萎、飘落,再到完全枯死,犹如雷击一般,这颗古老的、在屠家庄最年长的老人记忆中都无法查询的古树,就这样突然间死亡了,而且死得快,干枯得也快,一种不祥之兆像阴云一样笼罩在老屠家的每一个人心里。儿女们都不在跟前,屠老六不声不响叫人把树放倒,拉到木材厂按照四寸墩子的标准解成了大头小尾的棺材板,请有名气的匠人用工一个月,连凿带刻,连画带漆,一口很体面的棺材就做成了,棺材上的人物画像彩色雕塑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他说这是祖宗的东西,只有他才配享用。屠老六把做好的棺材用床单布严密的包裹起来,以防掉色,变形,架在板楼上,但等自己归天以后,就可以永久的躺在里边,阴阳两隔,与世无争。人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绊绊磕磕一生一世,临了就只能背走这四块木板,肉身将和木板一块腐烂融化。
有人说屠老六没有星相,没有老父亲的胆气,镇不住宅子,不如他的父亲屠老八,不信你看,连皂荚树都死了。自从屠老八谢世升天,便一起带走了老屠家的脉气,家无三代富,清官不到头,老屠家的衰败是迟早的事情。屠老六顾不上这些,依然我故,且行且走,反正棺材已经做好,大不了躺在里边和父母妻子团聚就是了,还能如何?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屠老六躺在他和父亲修建的大房里,一生走过的路,趟过的河,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像电视连续剧似的不间断的在眼前一闪而过。屠老六睡在炕上,眼睛瞅着房顶上的大椽,一个一个无所事事的数着个儿,到了夏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他索性把活动床搬上平房顶上,躺在上边仰看着天空,一遍一遍没完没了的数星星,那叫上名儿和叫不上名儿的星星向他诉说着那毫不相干的故事。只有满斗的香火陪伴着他,闪着莹火虫似的火光,与他共同祈祷各路神灵,希望用他的虔诚保佑一家大小平安。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屠老六再也没有数椽数星星的心思了,儿子的灾难彻底打破了他的平静生活,他数不了星星也数不了椽,有时候数着数着就不知到数了,满脑子都是四儿的影子在跳来跳去,心思里一股脑儿全是儿子的影子,从内心里讲,他还是相信儿子的,他绝对不相信儿子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儿子所说的以静制动他能理解,但是,现在他的心里着实有些不踏实,他的自信力似乎在一点一点被光阴吞噬,难能四儿真的做下什么傻事了?即便他再傻,也不至于傻得这样没眉没眼的?从天黑想到天明,从地下想到天上,想个透天明想个透天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相信他的四儿不会傻到姓怂不懂的程度。虽然这种相信和期待、侥幸相伴。
屠老四事件把三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聚集在一起,接着便紧紧的拴在一条绳上,让没有血缘、没有关联根本走不到一起的三个女人无所顾忌的走到一起来了。
屠老四的妻子周芳竹病急乱投医,该找的不该找的她全找,核桃枣儿一起数。她找到舅舅,舅舅说现在正处于调查期间,人家专案组把守得密不透风,要想知道确切消息还得再等一些时候,况且外甥女婿的舅舅,人家躲还躲不及呢。周芳竹当时就生了气,等一些时候我还来寻你?屁股还没有坐热板凳就立马走人。他去找大哥,大哥说凡是咱老屠家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部动用了,只要一有消息,他会立即告诉她,让她好好回去放宽心,管好孩子,外边的事情有他和嫂子,老四的事儿就不要再管了。她去找二哥,二哥先是安慰,再是规劝,还是让她放宽心,一切有他和大哥三哥,天大的事情咱也不怕。她说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兄弟一天不回来,她就不得安宁。她甚至埋怨父亲只顾做棺材,不管儿子的死活。他找到章勇,章勇说屠老四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正在千方百计的寻窟窿钻眼睛找关系,很快就会有回音。
周芳竹心里说,指亲靠邻都是假,遇事还得自己扛,这个弱小的女子要亲自出面拯救自己的丈夫。她来到三哥家里,嫂子还在屠宰场里忙活,只有三哥在家,她要三哥开车送她去省城,她要到省城里去找何青竹,为了丈夫,为了儿子,她彻底抹下脸来,她甚至可以不要脸,她那熊熊燃烧的心绪给她壮胆,她要求何青竹,哪怕给何青竹跪下磕头!她相信何青竹一定会帮这个忙。屠老三为了不使弟妹伤心,答应带他去省城。屠老三发动车子刚出发不久,行驶在乡村大道的时候,周芳竹的电话铃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是哪个?”对方焦急的回道:“我是常新竹,具体情况见面再详细解释。我现在在金城县客运站旁边的小旅馆,是请假跑出来的。如果你能来金城县,我会把一切当面告诉你。有关你家屠老四的事情。希望你越快越好。”“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只要想知道就能够知道,你先告诉我怎么能够见到你?越快越好。”“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况且我们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我一介小女子还会搞什么阴谋诡计?何况现在自身难保?只要见面自然明白。”“那你在几楼几号房间?我开车过去。”“我在三楼住,三零六号房间。你告诉我车牌号。车身颜色,车到了打电话我就直接上车。”常新竹的声音急促,显然有些焦躁。
周芳竹让三哥把车改道,开到客运站小旅馆的楼下,那位自称是常新竹的姑娘已经在门口等着,探头探脑的观察,她看准了车颜色和车号牌,直接上前摇着手势,不等车停稳就慌慌张张打开车门挤了进去,一下子抱住了周芳竹,眼泪就像打开闸门的河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虽然她们并未见过面,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相助,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如同亲姐妹一样相拥而泣,在前边开车的屠老三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常新竹抹了一把眼泪,吭哧吭哧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哎,老四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是在神权县的歌舞厅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常新竹就这样喋喋不休的向周芳竹叙说着她和屠老四相识以及相识后的故事。
原来,那次和屠老四在歌厅见面的第三天,常新竹的麻烦就来了,那天歌厅里来了个黑神恶煞,据说是富敌三县的大老板,半路上其他人都带着各自的舞伴走光了,歌厅里就留下她和那位凶神恶煞的黑老板,他既不唱歌也不跳舞,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连搂带抱,在常新竹的身上乱摸乱蹭,无奈之下她挣脱了他的纠缠逃进洗手间,拿起藏在洗手间的手机给屠老四发了一条短信,是屠老四联系公安上的朋友,才帮她摆脱了魔掌,并且拿回了该拿的全部工资和押金,她才有机会读完大学。我毕业以后应聘到金城县一家联营公司销售科工作,心想或许我还能在这里见到屠老四大哥。工资待遇不算太好,还说得过去,现在工作不好找,只好先干着。这几年上学几乎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给母亲看病还等着用钱呢。我心里想,不怕慢,光怕站,只要天天有收入,就能逐渐改变穷面貌。我万万料想不到,几个月以后在这里居然碰见了那位凶神恶煞!我的同事告诉我,他其实就是这里的老板,我的天啊,我怎么就跑不出他的魔掌?我在心里说,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屋漏偏逢连阴雨,恰在这时候我母亲病重,在唐都医院确诊为脑出血,出血量达到三十多毫升,手术费用不下二十万。怎么办?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弱女子,没处挖抓。我的同事劝我先在公司借几万元救急,不知道那位凶神恶煞怎么知道了,他满口答应借给二十万元,还不要利息,那时候救母亲的命要紧,哪怕它是皇帝买马的钱!
母亲的手术是做了,病也看住了,可在这场灾难中她却失去了青春!她逃脱他的魔掌以后来到金兰饭店上班,常新竹继续着她的诉说:姐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刚逃出了魔掌,却掉进了魔窟,金兰饭店就是一魔窟,那个余开河父子两同样是魔鬼,后来他把我安排到办公楼只不过是想独霸一个女人的贞操,那种醉生梦死的日子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屠大哥是屠家庄人。有一天在美人鱼包间里,我却无意间听到他们提到屠老四,就继续听下去,原来他们在设计陷害屠大哥,这叫我吃了一惊,他们要把屠家庄所有的屎盆子全扣在屠大哥的身上,于是我着急了,我担心了,提前开始了再一次生死大逃亡,我千方百计从一个顾客那里知道了你的电话号码,于是便有了咱们今天的见面。
小车开始驶入世纪大道,金城小县很快被甩到脑后。听着常新竹的遭遇,周芳竹心里的哀痛又加深了一层。
“亲姐你说,人世间就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要做个好女人难上加难。”常新竹一脸茫然、一脸悲哀、一脸无奈的样子。
周芳竹帮着常新竹擦掉眼泪,擦掉脸上的泪痕,把常新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在这时候,所有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她们只是一个劲的相拥着,互相感知着对方的心声。
汽车在不知不觉中向前方流动,车窗外没有风声,天上没有云彩,路边没有绿荫,似乎车外的世界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轿车里两个女人的亲密拥抱。
周芳竹根本不知道何青竹的住处,最简洁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报社,他们一行来到省报社,周芳竹给传达室的老大爷说,自己是何青竹老家里来的,何青竹给她了个电话号码让到了省城再打电话联系,可自己不小心把电话号码弄丢了,加上在省城不熟悉,转了一周三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所以只好来报社找她,请求看门的老大爷帮忙。
何青竹接到传达室的电话,听说是屠老四的媳妇周芳竹,没打折扣就下了楼,老远里一搭眼,就被这两个女人惊呆了,一样的鹅蛋脸,一样的小酒窝,一样高的个儿,一样的胖瘦苗条,除过衣服不一样,其它啥都一样,她以为她们是亲姊妹二人,不用问就知道她们是来干啥的。她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我家里去吧。”接着又问道:“你姊妹俩是搭车来的?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开车。”周芳竹回答说:“我们是坐三哥的车来的——”没等周芳竹说完,何青竹就说到:“给你三哥打电话说一声,让他回吧。咱们女人好说话,到这里就听我的。”
何青竹不由分说就从停车场把车子开出来,招呼她们两人上车。一路上何青竹专心开车,一言不发,一直等到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三个人一起走进屋子,冷不防周芳竹真的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何青竹面前,眼泪汪汪的说道:“大姐呀,求你救救老四吧!救救我吧!我再见不上老四的面就没法活了,求求你大姐,救救老四吧!不论怎么救,只有你能救出老四,你就是妹妹今生今世的大恩人,妹子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妹子如果食言,就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呜呜呜呜——呵哧呵哧——呜呜——”
何青竹和常新竹两人合力,才把周芳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知道撞着了心灵深处的那一根琴弦,还是那个共振效应在起作用?三个人犹如三竿斑竹,头挨头的紧抱在一起放声痛哭。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三个女人失却了红霞万朵,却能掀起洞庭雪浪,胜似大海放歌。三枝斑竹就是三千滴泪,这三竿翠竹化作三个美丽的泪人,哭声惊天地泣鬼神,三个美丽女人的哭声有如一曲悲壮的情歌,飞扬在空谷,飘散在城市的海洋里,初次见面的三个女人就这样一直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直哭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就像风雨飘摇中或者起伏、或者挺拔、或者娇媚、或者狂舞的斑竹,我们权且相信三个美丽女人的哭声一定能感动上苍,感动天神,感动佛祖,感动玉皇大帝!
何青竹首先从痛苦里走出来,她站起来大声说:“妹妹们咱不哭了,先吃饭,再洗澡,两个美人坯子哭成了麻痦子、大花脸,这成什么体统?天无绝人之路,如果两个妹妹相信大姐,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这儿,直到胜利大会师的那一天,我们一起为屠老四接风洗尘。”
“姐姐——哼哧——,我们就是——哼哧——专门来求——求你帮忙的,怎么能不——不相信你呢?”周芳竹抽抽噎噎、语不成句。
“大姐你尽管去办,凡是跑腿的事就交给我。”常新竹抹了一把眼泪附和道。
何青竹非常肯定的说:“给二位妹妹说实话,虽然我人在报社,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做,我已经专程见过屠老四,他住的宾馆,见天四菜一汤,吃得白胖白胖的,就请二位妹妹尽管把心搁到肚子里。现在有了新竹妹妹的材料,我的把握性就更足了。这些材料从侧面证明屠家庄的问题完全是人为操作,我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何青竹劝阻两个妹妹停止了抽泣,她拿了两条热毛巾,给两个人分别擦了把脸说道:“你们俩啥时候能到大姐这儿来?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们姐妹三人遇到一起。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先放下不高兴的事,好不好?”周芳竹说:“大姐你厨房里都有啥菜?还是我来做吧,你们姐妹二人歇着,好好啦呱啦呱。”常新竹说:“让大姐歇着,我来帮你。”何青竹随即说道:“那这样,正好厨房里有的是菜,样样还挺全,咱们姐妹三人同时动手,做一餐丰盛的美餐。”
此时此刻的何青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二位朴实无华的美女,从周芳竹、常新竹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活脱脱一对双生(双胞胎),她们天南地北毫无关联的三个女人,简直犹如一奶同胞,三胞胎的亲姊妹一般。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喜好,一样高挑的个儿,感谢造物主,让她们这样三个美丽的女人在同一座城市里相遇,因为同一个男人而相遇。
三个万里挑一的美娇娘、三竿斑竹、三种不同命运的女人就这样为了一个共同的男人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