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三个局长来挖我
作者:司徒文曲      更新:2021-05-18 15:56      字数:2622
  我进了政府行政编后不仅在局里的地位提高了,还引来了一些局长来挖我。
  首先是权高望众的劳动局局长马有传来挖我。一是我教过他儿子马义,他从他儿子那听说我语文课教得好;二是职业教育需要经常跟劳动局打交道,他见我谈吐得体,举止稳重;想让我去局人秘股,给他当秘书。
  马有传局长有三个特点:
  一个是爱穿猎装,82年以前,机关干部清一色的中山装;82年以后中年以下的开始穿西装,他却总是皮装,小夹克,中夹克,皮大衣。
  二是总唠三教九流,尤其是九流:上九流是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员外六烧锅,七商八客九庄田;中九流是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西席(教师);下九流是一修脚,二剃头,三从四班五把头,六鸨母,七娼八戏九吹手;
  三是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经常为一些职工鸣冤叫曲,对一些企业厂长经理大发雷霆,有时还跟县领导发生顶撞,被人称作马大炮;
  他把叫到他的办公室说:“你是师范毕业的,属于中专生,在教育系统大专以上毕业的多得是,从长远看你的路越走越窄;劳动部门中专生就算高学历了,要提拔你没人攀比,我的马上要增设劳动仲裁股,工作象法官似的,你要来,这个缺就给你留着。”
  我对他千恩万谢之后,以和高局长有约为由婉言拒绝了他。我不是不想去他那里,是觉得教育局刚给我定编,我要走对不起局长的对我的厚爱,也会陷于不仁不义,见异思迁的唾骂之中。
  其次是商业局长徐世范来挖我。徐世范是县里的老资格局长,在县里可谓德高望众。我跟他认识也是通过职业教育,他们局办了十校中的商业服务职业学校,就是在爱华最初分配的商业干校开办的。设了理发班、烹饪班、刻字班、锦旗班、售货班。他也需要一个写材料的,条件是直接任办公室主任。
  那时候商业局己经现出了颓势,饭店己经受到冲击,副食商店也岌岌可危,理发店的高手们纷纷自已单干,一些地摊也向百货公司发起了挑战。
  我知道不是党员当不了办公室主任,可能徐世范忽略了这一点,因为机关干部80%以上是党员,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是20%以下那伙的。如果答应他我等于自取其辱,同时也是自欺其人。于是,我又在千恩万谢之后婉言谢绝了他。
  第三位是农业局的张守国局长来挖我。他高高的个子,总是笑容的脸庞,非常爽朗的性格,在几个公社和乡镇当过一把手,说话都是农村嗑,又风趣又幽默。
  比如,他在说精神文明时,引用老农民的话说,我们臀部(屯部)人是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
  再如,他在形容秃子时有套嗑:一等秃秃个爆,把计生办主任吓一跳,这个人的脑袋上,咋还带个闭孕套;二等秃秃个爆,把铁道部长吓一跳,这么广袤的平原上,咋就两条火车道;三等秃秃个爆,把农业部长吓一跳,到处都是碱巴拉,粮食何时上纲要;四等秃秃个爆,把家雀儿吓一跳,这么大点的小场苑,咋下这么多马尾套……
  他是在我写职业教育典型材料时认识并赏识我的。他跟我说:“国家连续6年下发1号文件,农业已经成了战略重点,四化之首,今年的1号文件突出了多种经营,从农业部往下,各级农业部门都成立了多种经营办公室,是副局级建制,由农业局副局长兼主任,现在我这缺个常务副主任,你来我这里,就由你来干。这个职务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进就是副局长,退也是股长。你来了就给我当笔杆子!”
  这真是一个诱人的条件,我真动心了,但又不忍离开高、艾之情意,便求问神灵了,把八字找出来,算了一下运程:1984年是农历甲子年,六十年轮回的首年,有岁逢甲子,天下大吉之说;我是6岁起大运,现在28岁,走的是甲午运;我的命主是癸水,和甲木的关系是阴水生阳木得伤官,大运不吉;再查小运,午含丁火、己土两个天干,癸水克丁火得偏财,己土克癸水得偏官;财宜正不宜偏,偏则生祸,官宜正不宜偏,偏官为煞,幸有大运伤官得制,若不然,官人见偏官为祸百端,小运也不利;最后看流年,流年甲子,甲已看过,子含癸水天干,和我命主的关系是比肩,比肩乃兄弟,兄弟为夺财,流年亦凶险;我产生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得出了命中有的终须有,命中没有别强求的结论;又是千恩万谢,婉言谢绝。
  实践证明我对了,7月初,怀德县变为地级市的消息近乎明朗了,按照上级通告,在机构改革时定编的人员,凡是工作调动不在定编岗位的一律回到原定岗位。
  我窃自欢喜,如果接受诱惑,我还有何颜面面对教育局领导和同事。看来,遇大事问神灵,可以预测吉凶祸福,不失为上策。为了扩展在这方面的修维,我又淘到了一本《卜筮正宗》……
  我己经修完了函授的十六门课程,各科都是一次考试,一次过关。这里不含幸运,是我刻苦攻读的结晶,非要说幸运的话,就是文曲星照命,倒排壬癸辛助推了文昌之神的作用。
  白海在今年1月末得了个女儿,虽然生在了84年,但是阴历是83年的,属猪。生她时,白海欢天喜地把夏志光送到医院。当听到生的是个丫头时,他便没影了。一没就是三天,回家时酩酊大醉,当让他给孩子起名时,他竟起了个“白酒”。我实在听不过去了,给取了名字叫白雪花,孩子的小名便叫了雪花。
  这个雪花下生时就哭个没完,抱回家后仍然哭个不停,还总在晚上哭,现在已经半周岁了,哭得愈加厉害了,是那种声嘶力竭地哭,哭得惊天动地,一哭就是一两个小时,仍然是晚上哭,哭得让人睡不着觉。
  夏志光嫁过来后,说话滴水不漏,办事四面见光,纯一个阿庆嫂形象,得到了全家的夸赞。但是,我发现她跟我总有一种隔膜。
  照说我在他和白海婚姻上是鼎力相助的,不应该这样啊。我便查找原因,终于查到了。原来在她和白海确定恋爱关系时,问白海复员回来时为什么没有选她时,白海竟推说是我不同意。
  我是在和岳母唠嗑时得到这一信息的,在一次白海、夏志光和我在一起的场合下,我问白海:“听说你跟夏去光说,你回来时没选夏志光是因为你姐夫不同意?”
  白海脸红了,却矢口否认
  夏志光当场证实,使白海无法抵赖了,我和夏志光的疙瘩才解开。
  我函授毕业后,得到了大学本科文凭,便去找人事股管劳资的翁世才调工资。因为自从1980年定级以后,就没再涨过工资,仍挣48元。不光我,所有人都是这样。按文件现定,大学本科毕业最低工资是54.5元。这两年,因为市场的放开,物价已经不是一层不变的了,农副产品随季节变动,整体是涨价的趋势,涨工资成了敏感的问题。
  按照上级精神,调动的回到原岗位,教育局又拓展到了人事一律冻结。翁世才念我俩在材料组共事的情谊,为我调了工资,他的理由是我已经不在教育系列开支了,不受局里人事冻结的限制。对此,我欠了他很大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