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玉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幽幽然：“你确定？”
  “当然确定。”
  褚泽玉突然只回了一句：“那好。”她马上躺在床上，翻身过去，不与褚谋说话。褚谋顿时像被鱼刺卡了嗓子一般难受：“不是，你倒把话跟我说明白啊。我真没碰过她。”
  “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碰没碰过人家吧。”
  褚谋脑子在转。没道理啊。褚谋仔细回想。按照叶曦那次怀孕的时间来推算，自己，应该跟她没有过什么过分的身体接触。那时候，自己正被次级联赛的黑幕搞得焦头烂额。
  等等。黑幕？
  他想到了一件事。
  在自己洞察到了次级联赛上的巨大黑幕后，那个晚上，因为现实和自己的追求之间，产生的巨大偏差，褚谋感受到强烈的恐惧与失落。他出门去散步，碰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年轻女性。后来，自己稀里糊涂地跟她去了ktv。喝多了酒的两个人，当晚就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如果说褚谋这辈子有做过第一件最对不起顾默的事情，那应该就是这一件了。
  难道说，那天晚上，那个忽然出现，疗慰自己内心的神秘女人，居然是叶曦？
  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太不光彩了。不过，这是褚谋唯一能联想到的可能性。他也不敢问，就等着褚泽玉来给他答疑解惑。
  褚泽玉偏不如他所愿：“说啊。你还没想到？”
  褚谋只能厚着一张老脸，把这件事跟褚泽玉讲出来。最后，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是茜茜告诉你了吗？那天晚上，跟我唱歌的那个人，是她？”
  褚泽玉这才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你应该庆幸。也幸亏那天，她还没全醉。她没忘了去把ktv包房里的摄像头给糊上。要不然，你当时就已经火了！知道吗！”
  褚谋吓出一身冷汗。
  话既然已经挑明，褚泽玉再跟他绕圈子，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总之，你碰了人家，还让人家怀了孩子，而且还打掉了。也就是人家没有爹妈，没人给她主持公道，所以才任你这么欺负。要不然，事情一闹大，你早就没了。还能成现在这样？”
  “况且，茜茜哪里条件差了？年轻，好看，懂事，乖巧，对你一往情深。我要是男人，我为什么不娶她？也就是你傻。人家从来不跟你抱怨，也从来不跟你要。你就以为，她可以天生受委屈了？她的感受你就可以不在乎了？”
  回想起来，叶曦曾经问过褚谋，自己在不在乎她曾经打过胎的事情。当时，自己是怎么答的来着？当时自己好像是说不嫌弃。还好。还好自己当时对她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既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当然也就不嫌弃了。要是自己当时说错了话，或者，不小心表现出什么伤人的表情，那叶曦岂不是要伤心死。
  被褚泽玉这么劈头盖脸说了一通，褚谋也陷入茫然：“所以。咱们今天，不是要说默默的事情吗？”
  褚泽玉瞪着她：“看你这副死样我就来气。这两个女人，你哪个都对不起…就是你的问题。你都有默默姐了，为什么要把茜茜睡了？你还真挺能耐的。人家第一次。你居然一次就把人家……”
  平日里总是褚泽玉挨训。难得抓住机会，她的劲头也还挺足。褚谋也不知道如何反驳：“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聊到现在，褚泽玉才终于跟褚谋说到一些有用的建议：“你，有没有注意到默默姐的发型？就跟你比赛的时候。她梳着一个盘头的发型。很少见。”
  褚谋不解：“所以呢？”
  “我觉得她在考验你。”褚泽玉说。
  “盘头是表示嫁人的意思。但，默默姐不是轻浮的人。如果她嫁人了，哪怕只是跟人订婚了，甚至，哪怕只是心里有别的归属了，她都不可能在你比赛之前，来跟你过夜。更不可能，在打完比赛之后，把冠军奖杯留给你。”
  褚谋若有所思。褚泽玉继续说：“我一开始觉得，她故意留那个发型，就是为了告诉你，让你以后都不要再找她了。而且，比赛上，她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好像很决绝的状态。但是，后来听你说了那些我才想明白。我觉得她是在考验你。留那个发型，也是为了暗示你。她想看看，你有没有追回她的决心。”
  褚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桌边，将那块披萨端在手上，拿起一块开吃。他不回答。褚泽玉已经明白：“很为难吧。”
  如果褚泽玉不跟自己说这些，褚谋大概还会一门心思地去把顾默追回来。
  如果褚泽玉只跟自己说了一半，褚谋可能会息事宁人，真的就放弃了跟顾默在一起的念想，安安心心地对待叶曦。
  可是褚泽玉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
  自己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一个，就一定会辜负另一个。
  这样自己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他没说话，很快将披萨吃掉了半张。褚泽玉一直盯着他：“那你两个都要了吧。”
  褚谋瞪她：“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虚伪。两个都要你不愿意？”
  现在顾默还没有着落。自己在赛场上的表现，可能也被叶曦看在眼里了。估计，也会伤了她的心…就算她不关注比赛，自己跟顾默这件事的消息，很快就会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叶曦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她刚刚跟我打电话了。”
  褚泽玉没有说叶曦都跟自己说了什么。但，褚泽玉的下一番话，让褚谋的内心动了一动：“你，先哄她吧。以后哄好她了，我再帮你劝她。我觉得，她可能会同意。”
  “同意什么？”
  明知故问。褚泽玉道：“当然是同意你跟默默姐也在一起啊。但是，她同意，默默姐也未必同意。除非你让她们两个都同意。而且，这还得有个前提。因为你跟默默姐在一起的话，大家都会祝福你们。所以茜茜会没有名分。你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