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甚想你
作者:月小汝      更新:2021-05-18 12:46      字数:2243
  第二十七章
  萧辰璟现下又坐在了我对面,眉目照旧温和如画。他修长的指尖在桌子上扣着,不疾不徐,看不出来一丝紧张。
  我不禁怀疑他没听到我刚才的诊断,于是又说了一遍,“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但王妃是虚寒体质,保胎本来困难。从寸部脉象来看,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建议用白术和续断保胎,再配上阿胶什么的养肺。等到王妃生下孩子,再根治肺病。当然,这方面我还不是很擅长,最好请我几个师姐再诊一诊。”
  萧辰璟沉吟半晌,抬起一双如水眸子,“你擅长什么方面?”
  我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师父主要教了我治外伤。”
  “果然适合陪在萧辰逸身边…”他叹一句。
  我愣了愣,旋即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们不是正在商讨穆王妃的病情吗?王爷你若不为王妃忧心,好歹也该为自己有个孩子开心吧。”
  萧辰璟浅浅一笑,那神态像极了萧辰逸,只是出口却是冷冷一句话:
  “夺嫡之人,子嗣反是负累。”
  “可那是你的骨血!”我大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没看到芸盈姐姐知道自己有喜时多么开心,她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那你且试着去保。”萧辰璟起身,温和地拍拍我,“看你在不擅长的妇产,究竟有几成功力。”
  在这个快要入夏的时节,我确实是忙碌了起来,日日奔波于穆王府和我家之间,时不时还去宫里走上一遭,冒着快被晃瞎眼的风险,向我几个师姐讨寻药方。我那几个师姐过得甚清闲,恰好凑成一桌牌面,边打牌,边八卦昨夜某某侍卫和某某宫女又幽会了如果嬷嬷发现非得打死不可云云。
  李多乐说的有道理,成日里泡在一本本泛着霉味的草药典籍里,我确实充实了很多。不是我不会想起,北地和萧辰逸日日萦绕在我的心头,只是这思绪刚刚冒了点芽,就会被我生生地扼住。
  记得拓跋元清和我在燕都走街串巷,胡吃海喝的那几日,他带我去了城郊的一个小潭,潭水清冽,石块个个光滑圆润,上面间或点缀一些青苔。青树翠蔓,参差披拂,清风拂面,凉爽宜人。
  彼时我巡视了小潭一周,啧啧赞叹,说,真是个好水潭,我挺喜欢这清幽的环境,适合吃烤鱼。然后我凑近了看看,摇摇头,惋惜地说,只可惜没有鱼。
  拓跋元清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小傻子,他说这可是一个许愿池,听燕都里的百姓说,这池子许愿很灵,尤其适合没出嫁的姑娘。
  我哦了一声,在池边坐下,池水平滑如镜,我探头去看,看到池中碧空万里,细柳垂杨,看到自己泛红的脸颊,看到自己刚刚买来插在鬓边的银鹿钗。
  本是千金难买的一幅画,只是没了一同入画的人,这画便是一文不值。
  拓跋元清大呼小叫非要拉着我许愿,我认真想了想,合了双手,对着潭子一字一句地说,“愿萧辰逸早日归来,早日迎我回北地。”
  意犹未尽,便又补了一句,“若他敢不守约,便让我把他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永永远远不再记起。”
  在穆王府给芸盈诊病,我总能听到关于萧辰逸的只言片语,有时候是来找穆王商讨军政的大臣,有时候是府里的老仆偶尔念叨一两句府中旧事,追忆萧辰逸还跟在穆王身边的日子。
  前者我不愿听,那些大臣描述的萧辰逸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样子,无非是他又拔大凉一座城池,又赢了一场胜仗,又让大凉损了多少兵。我不信萧辰逸有那么狠厉的手段,我也不信萧辰逸会让自己的士兵一次次去押上性命不断攻城。但芸盈说,这是事实,将军容易在战场上迷失自己,可能萧辰逸也不例外。
  我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所认识的萧辰逸,可是个夜夜独自挑灯巡营,一笔一划抄写阵亡将士名单的人。
  芸盈想了想,劝我说,可能萧辰逸有他自己的考虑和打算吧。然后深深看我一眼,说长安,但凡是个皇子,就有夺嫡的野心,你又怎知萧辰逸没有?
  我被她一句话噎住,低头沉默不语,用力研着手中的药。两个小小的声音在心里争辩着,一个咄咄逼人,说他有自己的打算,他希望当燕国最勇猛的将军,甚至有更远的企图,可这样一来,我又算什么呢?
  另一个声音弱弱地反驳,不是的,萧辰逸一定是为情势所逼,他有难言苦衷。
  我愈发熬煎,后来索性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翻着古书,研究着一个个古老的药方,给街坊邻居看个头痛脑热,在我青绿的石碗里研着各式的草药。
  一日和一日过得并无区别。
  去穆王府的次数多了,我也和一些仆妇熟悉起来,偶尔听她们闲言两句,说自家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并不好,本来都是温和的性子,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对彼此就冷若冰霜。
  一日我给芸盈把脉,听得身后窸窸窣窣掀门帘声,转身一看,竟是萧辰璟。他只冲芸盈淡淡点了点头,便看着我,“李长安,父王要往北地派督战使,你可有书信什么要捎给萧辰逸?”
  我简直要跳起来,冒冒失失脱口而出,“能将我捎过去吗?”
  芸盈笑了,萧辰璟亦笑了,他说,“你莫激动,你可捎不过去。那边是战地,过于凶险。而且一路上重重盘查,你无文牒也是跟不出去的。”
  我点点头,乖巧地不再争辩。接着就去寻笔和纸。沾了墨,起笔时手不受控制地抖作一团,在纸上洇下深深的墨点。
  少帅。我写到,见字如面。
  笔悬在那里,久久不知该如何落下。我想写太多太多,想质问他他究竟为何疯了似的攻城掠地,为何不对我交心,想让他见到拓跋元清时手下留情,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想问柳锦紫容安。
  最后我写到,燕都初夏,我甚想你。
  -----------------------------------------------------------------------------------------------------------------------------------------------最近也是坐位体前屈零分的女孩呢~
  快到期中考试了,慌
  快到五一了,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