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国企之殇】
作者:兵临神下0      更新:2021-05-18 06:28      字数:2406
  位于南郊的省建筑专科学校,是蜀内最好的大专,没有之一,即使是四十年后,它的招生分数也比普通的三流野鸡大学的高得多,肖康校长在这里上任已经一年多了。
  巴山也被他裹挟来担任了学校的校办工厂春江挂面厂的厂长,现在厂子里的经济效益每个月都在亏损,不是厂子里生产的挂面质量差,而是厂子里的企业包袱太重,一百多人的企业,二线员工就有近四十名,还要负担四十多品退休职工的工资,每个月连资都开不出。
  巴山在所谓的厂长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看着春江挂面厂的财务报表发呆,现在还好,亲朋好友,走个亲戚,还会提两把挂面,而要不了几多年,谁送礼不送个十块、二十块的红包,谁也拿不出手。
  企业要经营好,如果还是僵化的体制谁也搞不起来。
  而现在大家上班都是磨洋工,干好干坏一个样,这盘棋还真不好下,如果不是肖康校长的原因,自己还真不愿意来。
  整个企业要转向可能才有出路。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巴山只是每天在厂子里只是呆一上午,吃过午饭就坐着厂子里唯一一辆上海牌轿车回了新天村。
  这样子的时间持续了整整一周。
  要说厂子里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担任校长的肖康兼任了厂党高官,这时的国营企业,还是党委领导下的党委负责制,改组了党委,让一位担任车间车任,食品工业学院毕业的二十六岁的卢斌担任了党委委员和副厂长。
  这实际上为巴山进行企业经营管理扫清了障碍,这也是先前两人商量好了的。
  就是生产现在的挂面产品,也需要扫清管理上的障碍,没想到肖康替他办到了。
  第二周的周一上午,巴山召开了车间主任以上的办公会议,宣布了以下的改革。
  一:合并党委、团委、工会、团委办公室,设一名主任和一名干事,企业就是企业,现在要实现政企分开。
  二:年纪超过五十岁的工人、超过五十五岁的干部可以办理企业内退、病退,总之就是回家,给改革让路。
  三:特殊情况下可以给厂长授权,可以召一定数量的临时工。
  四:任命卢斌为常务副厂长兼党委副书记。
  这样,的确就为巴山扫清了障碍,原来的党高官还有一年到点,马上就处于内退状态,这就少了内耗,新提拔的副厂长卢斌巴山已经找他谈了话,并让他负责挂面厂的日常生产经营。
  当时在会场宣布时,无论是领导还是一线的车间主任都是群情激愤,尤其是在撤并范围内的那些党、团、工会成员,一个个恨不得跳到桌子上来。
  这些人多是学校的家属,凭借在学校的关系在这里做了大集体工人,尤其是工会、团委的干事,每年的主要工作就是收团费和工会会费,而且还是在工资里代扣的。
  成天的无所事事,每天一杯茶、一只烟、一张报纸混一天,更有女同志,没事还在办公室里打起了毛衣。
  巴山用虚指按了一按,“现在实行能者上,庸者下的制度,这是中央的政策,难道你们还想反对中央?”
  低下一下子傻了眼,这人一来就扣多么大一顶帽子。
  “中央的首钢,早就进行了这样的改革了,你们就不想收入多一点,我可以给大家保证,用三年的时间,实现大家的月收入翻上一翻。”
  不论底下有多吵,巴山毅然离开了会场。
  这次还宣布了精简了机构,将党政办和厂办合并,只设立财务科、销售科、将供应和后勤科合并,取消了厂子里的十多品食堂工作人员,将后勤四十多名员工裁掉了一半,食堂照样存在,而是请了四名临时工。
  所有裁下来的人员全部下车间,按照车间的日常管理进行管理。
  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可以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然后再细化管理,每个月拿出原来总工资的30来进行奖励,20%用来奖励一线车间人员,10%用来奖励一线的销售人员。
  并让卢斌带队考察了全川的挂面销售市场,让他们跑遍了全川大大小小的国企大厂食堂和学校食堂,这时还没有上门送货的业务,这时的挂面厂首开了上面送货,挂面厂购买了两辆送货的货车,每天都将挂面送到各地的分销点,然后再送往各厂的食堂。
  销售上还跟供销社联合搞了活动,凡是每个专柜售货员,只要能够销售一把面出去,就提成五分钱,这样一下子就促成了当月的销售量是以前的两到三倍。
  除开销售费用和奖励,当月实现的利润就是以前的1.5倍,这还是除了各种费用尤其是工资费用达到的,这一切当然受到了学校方面的表扬。
  工人的工资也比以前增加了20%,普通职工才不管什么改革不改革,只要努力干活收入就增加,只有原来从二线下到一线的那些人,从此就将巴山当作仇人,暗地里被骂作八十年代的黄世仁,想复辟的资本家。
  不过巴山并不在乎这些,而照样我行我素,如果这进行改革,这样的挂面厂活不了几年就会消失在历史的大潮之中,早改早有生路,而现在他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酒厂的管理之中,上午在挂面厂办工,下午在酒厂办工,国企再搞得好,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关键是用好卢斌这个人,放手让他大胆的去干,而不是让他缩手缩脚。
  然而,就在酒厂的办公会上,年从高这位专门搞技术的生产长却跟巴山拍起了桌子。
  “我说巴山,你倒底是怎么搞的,自己屁股上流血,还要去给别人医痔疮。你看看每天砖厂排出的粉尘,搞得我们酒厂每天取水都要错开时辰,你倒底是要砖瓦厂还是酒厂,你倒是说说。”
  熊掌和渔不可兼得,巴山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说穿了当初建厂时就没有做过好的规划,不过影响没有年从高说得那么夸大。
  就是国营酒厂旁边,不是照样建有水泥厂,要说影响不比砖厂的影响大得多,还比如纸厂,每天都要排出臭鸡蛋气味,那滋味才不好受。
  而且涉及到年终分红,小股东们都想一次性将整个一年赚的利润分光,而大股东想的是企业的长期发展,年从高拿砖厂挑事,巴山就明白了,这是要提年终分红了。
  “年厂长,砖瓦厂现在还不能撤,他现在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流,你说说看,如果没有砖厂,我们酒厂的生产经营会一路顺利吗?”
  年从高目光闪烁,“巴山,咱们还是说说年底的利润分配。”
  巴山爽朗大笑,“年厂长一语中的,等廖海回来,咱们四个股东先召开股份会议再讨论,现在在这里讨论这个不太合适。”
  年从高看了一眼底下的车间主任们,一下子闭了嘴,暗道惭愧,股东分红的事怎能让外人知晓。
  办公会议最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