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恋爱小白撩汉记(四)
作者:
机杼鸟 更新:2021-05-18 03:04 字数:2748
人呢,总是这样,在她以为爬到半山腰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便要坐上几日好生休息,实则登上山顶才发现那前面啊,是连绵不绝直穿云霄的无数山峰。
我就是太自信,自以为那天刘义隆态度温和了不少,便松懈了几日,等到举家前往宜都潘伊人挺着大肚子坐在他身侧耀武扬威,我才意识到刘义隆的心就是冰块做的,不对,冰块还能消融呢,是石头,石头得用锤子锤才能砸开!
“王爷倒也没宣布谁是王妃,只是处处以王妃的礼遇对待潘伊人,让那潘伊人住在东苑,却让您住在西苑,你看看这院子年久失修,积的灰都有一尺深了,我都听见那潘伊人的丫鬟心儿称呼她王妃了,而且王爷给她配备了四个丫鬟,那潘伊人不就是父亲最近新封了个芝麻大小的官吗,怎么比的上老爷!”巧儿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我一面剪着手指甲,一面轻轻笑着,“这有什么关系的,反正我以前就说过不与他住在一起了,而且我有你不就够了,他安插的丫鬟我还不放心呢。”
巧儿摇了摇头,放上饭菜,便欲出去。
“你不和我一起吃了吗?”
“小姐我吃不下。”
“那我可吃光了。”我看向饭菜,拍案而起,我倒不是介意不能享受整个宜都城百姓的欢呼拥戴,也不介意主妃之位是谁的,我介意的是主妃的伙食好!“巧儿,拿纸笔来,当我娘家吃素的不是,天天给我吃的都是些什么啊,以为白米饭代替粗糙的粟米饭就可以打发我了,我要吃肉!”
匆匆几笔写好了信,巧儿倒是看我好说话,越发大胆了,“小姐,你这写的什么呀?”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看了也不懂,你叫马庆之来,只有他能给我把信送出去。”
“唯。”巧儿见我不愿与她说明,嘟囔着嘴巴,但还是跑了出去,一刻工夫便在这偌大的王府寻来了马庆之,马庆之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找我干嘛?”
“给我送封信,我知道你平日有药草来往的门道,把这信给我送到徐家去。”
马庆之收了信,滴上蜡油,“小心为好。”
其实信上无非是给徐毅之道歉,只是最后一句“符如稳,大志不可得,扶隆则得志。”说得便是倘若刘义符坐稳太子之座,当上皇帝,徐毅之想要做上宰相之位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便不可能,刘义隆可以给他多一个选择,给他预备一个定时炸弹!
当然徐毅之这只老狐狸配不配和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扶隆,这种事是老狐狸该想的,不是我一个只有15岁的灵魂该想的。
我靠向马庆之,马庆之不自然地整理着衣襟,“你坐那说就得了。”
“你过来,马庆之!”我抓着他的衣襟,小声说着话,这事不是不可以被巧儿知道,只是巧儿是猪队友这事无可辩驳了。
傍晚,难得的清风,我摇着蒲扇悠然自得地看着蜻蜓低飞,柳叶飘飘,罗玉莲的丫鬟珊儿跑来,虽是遵了礼数跪在地上,但话语里满是趾高气昂,“夫人,我家夫人邀您去东苑查明一件偷窃的事。”
“偷窃的事与我何干?”
“您的丫鬟巧儿被撞见偷吃潘夫人的糕点,只怕是不仅偷吃还下了药,想必那药也是马庆之提供的,如今潘夫人危在旦夕,王爷唤了你过去。”
“又是下药,我不找麻烦,麻烦倒是要找上我来了。”
大雨忽而滂沱而至,我披了一件小红袍,撑着油纸伞跟着珊儿去了东苑内,东苑内潘伊人还在房内叫苦不迭,刘义隆面色铁青地看着巧儿,巧儿独一人满负伤痕跪在大雨之中,那些人都在薄凉地看一出好戏,我走了上去为巧儿打伞,马庆之也被人当作嫌犯架了过来。
“巧儿,你起来,你没错就别跪着!”
“她刚刚承认偷拿了阿伊的糕点,死不承认下了药,我便先治她这遭罪,还有二十鞭子,来人,继续打。”
刘义隆身旁一个脸生的皮肤黝黑但十分刚毅的男子站起身,“隆弟,这样伤到弟夫人也不好,而且不过是个丫鬟偷吃罢了,三十鞭子会不会太多了。”
“济哥,本来今天特地邀你来家中做客,不曾想出了这档子事扫了我俩的酒兴,但你在军中有军规方能治军,我府中自然也得有家法来管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如若烦扰了你,不如我让下人带你去别院休息。”
“那这是隆弟的家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慢着,请问先生是否檀道济大将军。”檀道济,那个总结出出三十六计的将军,眼下全府上下欺负我三人势单力薄,好不容易有个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是人可不能让他走了。
檀道济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知弟媳还能认识我这个粗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王爷是当世之才,但是在家事的处理上未免带了偏颇情感,我就怕他太护着我,倒查不清这事了。”
刘义隆铁青的脸崩笑了出来,不住地咳嗽,不知道他是在为我夸他当世之才感到羞耻,还是我自作多情厚着脸皮说他会护着我而嗤笑不已,吴采苓长“切”了一声,“王爷还会护着你呢,你就做梦吧!”
檀道济看了眼刘义隆,微微躬身,“只希望各位不要觉得我这个闲人太多管闲事了。”
这时候,潘伊人倒是不那么疼了,搀扶着心儿走了出来,“阿隆,还是不要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了,我已经不打紧了,偷吃了便偷吃了吧,下药便下药了吧,只要我俩的孩儿不受半点伤害就好。”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凉,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有些人不治一治就断不了那些邪心思。”
“那你也别罚得那么重,三十鞭子一个姑娘家怎么承受得住。再说,看着那血痕子冲撞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潘伊人坐在羊毛毡子上,心儿为她盖了件羊毛毯子,她重重咳嗽了几声,虽然表面上是在帮着我们说话,实际上却在向刘义隆展示着下药一事对她的影响何其之大,也好为待会查明下药之事时添油加醋,偷东西不过是小小惩罚,下药可是要死人的,即使我仗着家事得以自保,也能去除了我的左膀右臂,让我在刘义隆心中掉入谷底永远无法翻身!
“那听你的,再抽十鞭子,你千万别动了气。”
我应景地咳嗽了一声,“巧儿,你确定你偷拿了糕点吗?”
“小姐,我就是气不过,府里给你的月钱少还亏着你的吃食,那心儿又仗势欺人,嘲讽您没人要,没人管,吃着路边乞儿的吃食,我才偷了几块要拿给你吃,您看,“说着,她掏出怀里用帕子装好的糕点,“但是巧儿根本没有下药啊,更加不可能和马庆之有什么关系了!”
真是个傻姑娘,被打得那么重,偏偏这糕点半点没弄湿,非要等着我过来才拿出来,但是这不妨碍我对她的看法—她真的是猪队友。
“那就是你偷的理由了吗,就算我没人要,没人管,又怎么样,我就是坐不上王妃之位让别人做了又有何干系,别人昧了良心,脏了嘴巴,狗仗人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可以偷了吗?”
心儿黑着脸,不敢作声,潘伊人做作地训斥了她几声,我没听清,可能是因为讨厌的缘故自动屏蔽了,倒是那檀道济捂着嘴巴笑了两声,“那弟媳妇要怎么处置?”
“我只道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十鞭子理应我来受。”我抱着巧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走开!”见我并不打算走开,刘义隆只笑了笑,“那便连你一起打。”刘义隆招了招手,那奴才可不手软,一鞭子下来,我便眼冒金星,巧儿哭喊着,“小姐,巧儿只是一条贱命,不值得您为我这么做!”
“值不值得倒是我说了算,麻溜点的快抽完那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