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恋爱小白撩汉记(三)
作者:机杼鸟      更新:2021-05-18 03:04      字数:4259
  夏日最是聒噪,这刘府中凭空多了歌姬舞姬就更加嘈嘈切切了,刘义隆宴客,宴的便是太子和彭城王,我做好了那道烤鱼便急急忙忙送到大堂内,刚来到大门口,太子坐在正中央,底下莺莺燕燕,他却全然提不起兴趣,颇为倦怠,倒是一眼瞧见了我,温温和和地笑了一笑,我也咧嘴笑着,这可是救了我和马儿命的大好人。
  再往旁侧看去,他身侧坐着一个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若萦绕在云烟雨雾中的仙子,想必便是太子妃了。
  绕过舞姬,我便直冲冲走向太子,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我只道是忘了古代礼仪,在太子面前放下鱼儿,便跪了下来,还好上次李失给我传法力时还度了我一口气,古代口音,对这个时代文字的理解以及该遵守的礼仪,但我还是依着自己的习惯说着,“太子殿下,这是我做的鱼,你手还受着伤,补补身子。”
  他还未说话,身旁的老太监便阴阳怪气起来,“凡是给太子的吃食,都是要提前试毒的,不知这府里的礼仪丢到哪去了,当家主母亲自送菜便罢了,还如此冒冒失失。”
  这一怪,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我跪在原地,本欲与这太监争执一番,但是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若是争执不仅丢了脸,更是降低了别人对我的认可度。
  “无妨,她不会害我。”
  太子还是那般温柔的笑,不听那太监阻止,快速夹了一筷子。
  我小声说着,“好吃吧?”
  “极为好吃!”
  “那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何事?”
  “太子妃能不能也帮我个忙。”
  太子妃轻轻笑着,“但说无妨?”
  “好勒,等会你们就知道了,”我忽而站起身,拍着手,“好好好,那边跳舞的美女先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趾高气昂地站在大堂正中央,“今日太子,太子妃都在这里,但是近来有一冤枉事困扰了我许久,我只知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皆是明察秋毫,心思缜密之人,特想各位也做个见证,还我清白。”
  太子颇为配合,直道着,“好。”
  我清了清嗓子,“在座各位即使是不提,想必也耳闻过去年秋日传闻中我被辱的事吧,你们大致听到的版本应该都是我被下人侮辱失去清白但是我夫君依旧待我如初,贴心照顾,我夫君待我的确很好,”这个时候,我还是不会找死,特地找刘义隆麻烦的,我话锋一转,拉长声音,“但是,失去清白却是大大地冤枉,我因患了许久哑病,一直未能澄清事实,前几日终于好了,告知夫君,但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倘若没有有力的见证,我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夫君心疼,便特意寻了这个机会让我在太子,太子妃殿下以及在座各位的面前讲明事实。”
  我朝着皮笑肉不笑的刘义隆微微颔首,他只上嘴唇微微抖了抖,但他不敢反驳,倒是那彭城王急不可耐,“你空口白话如何证明?”
  我挽起右手的袖子,朱砂痣赫然眼前,我又随便浇了点水,使劲搓了搓,这朱砂痣没有半点变化。
  还好刘义隆嫌恶徐清枝到了极点,到现在也没碰过徐清枝,那日见到带着血迹的衣物便自以为徐清枝被人侮辱了,甚至没有检查这在现代压根没用但在古代确是对处女非常有力的见证。
  “大家莫要见怪,我夫君待我极好,我是因小时候落了病,如今还在调养,夫君疼爱罢了。”我又朝着刘义隆微微颔首,看着他慢慢变白的脸,心下狂喜,我顺势朝着太子拜了三次。
  这女人家的事太子不好开口,还在太子妃明事理,“清枝妹妹实是被冤枉许久,众人觉得如何,还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吗?”没想到看着十分温柔的太子妃发起号令,调教众人时也是如此干练,佩服!
  底下人异口同声,“不敢!”
  我又拜了三下,“太子殿下明察,太子妃殿下明察。”
  我又微微一服,走向刘义隆,坐在他身侧,他面带笑意,牵住了我的手,嘴里满是嫌弃,“你以为你没有失身又能改变什么吗?”
  我也笑着,使劲抓着他的手心,非要给他抠出血来。
  宴席散罢,太子随着太子妃回乡省亲,顺道宣布奏章,我方知刘义隆那个王爷终于是当定了,众人皆是来道贺的,柳枝下,旁人看来,我微微仰头,是在赏月,实则是在清洗着指甲缝里那刘义隆的皮屑与血渍,我小声地咒骂着刘义隆,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抱住,我微微一颤想要挣脱,那人浑身酒气,只道,“别怕,今日的月景与当日你侧身独卧时欣赏的月景比起来还是少了半分萧萧瑟瑟之感,那日我见你单薄一人,便想这么拥住你。”
  我使劲推开他,“太子殿下,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了,喝醉了才敢表露心意,才敢说真话。”他见无法抱住我,便自顾自地牵着我的手。
  “你喜欢徐,喜欢我吗?”
  “嗯。”
  “可是你的太子妃倾城绝色,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我只以为他会说些女子皮相不重要的话来揶揄,他却是明明白白的给出了不喜欢三个字,这么苏的话,我会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对我说过呢,徐清枝真是太执拗了,太子殿下多好的人!
  我沉默了许久,他又问,“你喜欢刘义隆,他对你好吗?”
  “我不喜欢他,他对我差极了!”一听到刘义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瞬间带了愠色。
  太子又拥了上来,两手死死抱紧我,“那你过的不好便同我走吧,我带你走。”
  “可是我都嫁作他人妇了,如何与你走?”
  太子讪讪一笑,伸长脖子,温温热热的气息在耳间萦绕,我的心跳的厉害,他只说,“那我便杀了他!”
  果然是太子,只要他喜欢,别人的命便如草芥一般,我倒是有几分人道主义,更何况刘义隆死了我便不能完成任务了!我慌忙挣脱,拉开与太子的距离,“你别杀他!”
  “怎么?”太子皱着眉头,眼睛里有些血丝,“你还是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得让他喜欢我,再狠狠离开他!”
  他哈哈大笑,“是你的作风,那我等你成功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便怎么处置。”
  “谢谢你!”我伸出手想要握手表示谢意,却被他一把挽入怀中,“亲一个我便让你走。”
  我没好气地责骂着流氓,他却死死拽住我推搡的手,轻轻搭上我的嘴唇,如晚间的清风轻轻掠过,却留下麻热的酸胀感,一声树枝被踩踏的声音,我转头避开太子,还好巧儿来了,我才得以脱身,巧儿伴着我离开,不时看眼身后的太子,“小姐,你到底喜欢谁啊,这样的事被发现了,可是要被杀头的!”
  我无奈耸耸肩,“我也不想呀。”
  “可是我刚刚看到姑爷与太子妃见过面后,愤愤然往你这个方向走来,待到我跟过来时,他人已经不见了,就看见你在和太子殿下,和太子殿下。”巧儿涨红了脸,神色中的紧张淡去了不少。
  “啊,他不会看到了吧!而且他还和太子妃密会,啧啧啧,古人这关系可真乱呀!”我抹了抹嘴唇,“只希望他没看到这一出!”
  午夜我正睡熟之际,却被人捂住嘴巴,欺身上来,我还来不及反抗,便被那人架住双手,他俯身亲吻着我的脖子,酒醉气息倒是让我也有些痴醉了,但是我才十五啊,我做不出这事,怕羞,我呵斥道,“你干嘛啊?”
  他的动作更加粗鲁,伸手拨开我的扣子,低下头,亲吻着我的嘴唇,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啮咬,我不客气地咬着他的下嘴唇,他气息加重,拽起我的头发,将我提拉起来,“怎么,我是你的夫君,做这事理所应当!”
  原来是刘义隆,我更加生气了,“你偏不配!”
  他似乎发了狂,疯狂地扯开我的外裳,接着便是内襟,最后是心衣,他冰冰凉凉地手粗鲁地在我胸前肆虐,一阵屈辱感扑面而来,他伸手便要脱去我最后的袍子,但却戏弄般地玩弄着我的衣带,“怎么,茂英喜欢太子,你也离不开太子,他就这么好,迷得你们神魂颠倒!”
  原来他是单相思太子妃,把这气撒到我身上来了,但是我偏打不过他,只能服软,“不不不,你最好了,你天下第一好的人了,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他轻笑一声,将我揽入怀中,胸膛紧实的胸肌贴着我的双乳,我被生生裹挟,他的话语温柔,“那你挣扎什么,你不是满心欢喜地要嫁给我吗?现在我来了。”
  趁着他放松警惕,我手中摸索到一块早早备好的小花瓶,朝着他的头砸去,他晕了过去,晕倒在我怀中,我嫌弃地推开他,穿好衣服,哼,软硬不吃,还是硬的好使,我披着衣服寻来巧儿为我照应,掌上灯,才看到刘义隆呼吸急促,后脑勺还在流血,巧儿吓得尖叫起来,我慌张捂住她的嘴巴,“别一惊一乍的,赶快叫马庆之来。”
  她点了点头,跑了出去,我蹲在刘义隆身边,脸色不平静,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他要是死了我完了,他没死我也完了啊,“你醒来千万别怪我,我这不是觉得你讨厌我吗,你喝醉了要做傻事肯定得阻止你不是,你醒来可千万别怪我哈!”
  他浑身开始发热,“娘。”
  我顺口“诶”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都这时候了还占这种便宜。
  他又说,“娘,有人要害儿子,救我!”他神色惊恐,慌乱地扑打着被子,“娘,娘,你在哪?”
  “我,我在这,娘在这,别怕,车儿。”车儿这个字我是在史书上看到的,平常叫惯刘义隆,想着他娘叫他应该亲切一些,便脱口而出。
  这“车儿”二字着实管用,他不闹了,像是个哭闹完的小孩在母亲的怀抱中沉沉睡着,但是他抓着的是我的手啊!我怎么抽手都抽不开,等到马庆之和巧儿匆匆赶来,我仿佛看见救星,哭丧着脸,“你们总算来了,我怕极了,他抓着我的手,我抽不开。”
  马庆之嫌弃地看了一眼,拽着我脱身出来,可是那刘义隆立马喊咧起来,嚷嚷叫唤着娘,万般无奈,我又牵上了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车儿,娘在这,哎。”
  马庆之憋不住了,捂着嘴巴笑了半天才来为刘义隆诊脉,替他包扎,全程都是看着我无奈又懊恼的脸包扎的,巧儿为我披上衣袍,“小姐若不然就伴着姑爷一起睡吧。”
  我别过脸去,“才不!”
  “那巧儿陪着小姐吧。”
  “嗯,你去找个睡席来将就睡着吧,我就靠着床栏便可。”
  月如钩,无风拂人,无星照映,燥热感十足,小轩窗摇曳着倦怠的烛火,巧儿在旁熟睡,我牵着刘义隆的手,看着他的脸发呆,未曾想过他在我眼前会是如此安详惬意,放宽了眉眼,放宽了身心,记得这位未来的皇帝有着被人嫌弃的出身,不幸福的童年,他怕是与娘分别太久,才会在以为娘在身边时如此安心,我也没娘,从一出生便难产而死,虽然父亲没有怪过我,但我心底一直觉得母亲的死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怪父亲痛失所爱后整日浑浑噩噩,在我很小时便离我而去。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中我见到了久未见面的父亲,他满脸幸福地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对我招着手,呼唤着我过去,那个女人也在喊着,”窈窈,我是妈妈。”我兴奋地跑过去,想要牵上妈妈伸出来的手,但是我还没看清妈妈的脸,大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我身前,我尖叫一声“妈妈”,睁开眼,却见刘义隆盯着我,“妈妈是谁?”
  “额,嗯,我想我娘了。”
  他甩开我的手,摸了摸后脑勺,“不与你追究了。”
  “记得上药,车儿。”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坏笑着。
  他摆了摆手,“以后不许叫我这个名字,我听不习惯。”
  不知为何,今日他有些特别,颇为可爱,不训斥嫌恶,明明受了伤却也不追究,独自承受着伤痛,一如独自承受着不堪的过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