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州劫法场(一)
作者:Li大帅      更新:2021-05-18 02:27      字数:2419
  只是事不宜迟,我们只得恁地,可救他两个。”晁盖道:“怎生去救?用何良策?”吴学究便向前与晁盖耳边说道:“这般,这般,如此,如此。主将便可暗传下号令,与众人知道。只是如此动身,休要误了日期。”众多好汉得了将令,各各拴束行头,连夜下山,望江州来,不在话下。说话的,如何不说计策出?管教下回便见。
  且说戴宗扣着日期,回到江州,当厅下了回书。蔡九知府见了戴宗如期回来,好生欢喜。先取酒来赏了三钟,亲自接了回书。便道:“你曾见我太师么?”戴宗禀道:“小人只住得一夜便回了,不曾得见恩相。”
  知府拆开封皮,看见前面说:“信笼内许多物件都收了。”背后说:“妖人宋江,今上自要他看,可令牢固陷车盛载,密切差的当人员,连夜解上京师。沿途休教走失。”书尾说:“黄文炳早晚奏过天子,必然自有除授。
  ”蔡九知府看了,喜不自胜。叫取一锭二十五两花银,赏了戴宗。一面分付教合陷车,商量差人解发起身。戴宗谢了,自回下处,买了些酒肉,来牢里看觑宋江,不在话下。
  且说蔡九知府催并合成陷车。过得一二日,正要起程,只见门子来报道:“无为军黄通判特来相探。”蔡九知府叫请至后堂相见,又送些礼物时新酒果。
  知府谢道:“累承厚意,何以克当!”黄文炳道:“村野微物,何足挂齿。不以为礼,何劳称谢。”知府道:“恭喜早晚必有荣除之庆。”
  黄文炳道:“公相何以知之?”知府道:“昨日下书人已回。妖人宋江教解京师。通判荣任,只在早晚奏过今上,升擢高任。家尊回书,备说此事。”
  黄文炳道:“既是恁地,深感恩相主监。那个人下书,真乃神行人也。”知府道:“通判如不信时,就教观看家书,显得下官不谬。”黄文炳道:“小生只恐家书,本是恩相得家书,不应观看,但是我却像确认一下可否”知府便道:“通判乃心腹之交看下又如何。”
  便令从人取过家书,递与黄文炳看。黄文炳接书在手,从头至尾,读了一遍,卷过来看了封皮,又见图书新鲜。黄文炳摇着头道:“这封书不是真的。”知府道:“通判错矣!此是家尊亲手笔迹,真正字体,如何不是真的?”
  黄文炳道:“公相容覆:往常家书来时,还需要盖一个官印吗?”知府道:“往常来的家书,却不曾有这个图书来。只是随手写的。今番以定是图书匣在手边,就便印了这个图书在封皮上。”
  黄文炳道:“相公,休怪小生多言,这封书被人瞒过了相公。方今天下盛行苏、黄、米、蔡四家字体,谁不习学得。况兼这个图书,是令尊府恩相做翰林大学士时使出来。
  法帖文字上,多有人曾见。如今升转太师丞相,如何肯把翰林图书使出来?更兼亦是父寄书与子,须不当用讳字图书。令尊府太师恩相,是个识穷天下学,览遍世间书,高明远见的人,安肯造次错用。
  相公不信小生轻薄之言,可细细盘问下书人,曾见府里谁来。若说不对,便是假书。休怪小生多言。只
  是错爱至厚,方敢僣言。”蔡九知府听了,说道:“这事不难。此人自来不曾到东京,一盘问便显虚实。”知府留住黄文炳在屏风背后坐地,随即升厅,公吏两边排立。知府叫唤戴宗有委用的事。当下做公的领了钧旨,四散去寻。
  且说戴宗自回到江州,先去牢里见了宋江,附耳低言,将前事说了。宋江心中暗喜。次日,又有人请去酌杯。戴宗正在酒肆中吃酒,只见做公的四下来寻。
  当时把戴宗唤到厅上。蔡九知府问道:“前日有劳你走了一遭,真个办事,未曾重重赏你。”戴宗答道:“小人是承奉恩相差使的人,如何敢怠慢。
  此时宋江心想,若是直接与两位兄弟上那梁山不就好了。
  知府道:“我正连日事忙,未曾问得你个仔细。你前日与我去京师,那座门入去?”戴宗道:“小人到东京时,那日天色晚了,不知唤做什么门。”
  知府又道:“我家府里门前,谁接着你?留你在那里歇?”戴宗道:“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接了书入去。少刻,门子出来,交收了信笼,着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
  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伺候时,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小人怕误了日期,没有问清楚。慌忙一迳便回来了。”知府再问道:“你见我府里那个门子,却是多少年纪?或是黑瘦也白净肥胖?
  长大也是矮小?有须的也是无须的?”戴宗道:“小人到府里时,天色黑了。次早回时,又是五更时候,天色昏暗,不十分看得仔细。只觉不怎么高,中等身材。
  敢是有些髭须。”知府大怒,喝一声:“拿下厅去!”傍边走过十数个狱卒牢子,将戴宗驱翻在当面。戴宗告道:小人无罪。”知府喝道:“你这厮该死!我府里老门子王公,已死了数年。
  如今只是个小王看门,如何却道他年纪大,有髭髯!况兼门子小王,不能勾入府堂里去。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方才去见李都管,然后达知里面,才收礼物。便要回书,也须得伺候三日。我这两笼东西,如何没个心腹的人出来问你个常便备细,就胡乱收了?我昨日一时间仓卒,被你这厮瞒过了。
  你如今只好好招说:这封书那里得来?”戴宗道:“小人一时心慌,要赶程途,因此不曾看得分晓。”蔡九知府喝道:“胡说!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左右,给我狠狠的打这厮。”
  狱卒牢子情知不好,觑不得面皮,把戴宗捆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戴宗捱不过拷打,只得招道:“这封书是假的。”
  知府道:“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戴宗告道:“小人路经梁山泊过,走出那一夥强人来,把小人劫了,绑缚上山,要割腹剖心。去小人身上,搜出书信看了,把信笼都夺了,却饶了小人。
  情知回乡不得,只要山中乞死。他那里却写这封书与小人,回来脱身。一时怕见罪责,小人瞒了恩相。
  ”知府道:“是便是了。中间还有些胡说。你与梁山贼人串通一气,谋了我信笼物件。却如何说这话?继续打那厮!”戴宗由他拷讯,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
  蔡九知府再把戴宗拷讯了一回,语言前后相同。说道:“不必问了。取具大枷枷了,下在牢里。”
  却退厅来,称谢黄文炳道:“若非通判高见,下官险些儿误了大事。”黄文炳又道:“眼见得这个也结连梁山泊,通同造意,谋叛为党。若不祛除,必为后患。”知府道:“便把这两个问成了招状,立了文案,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朝。”黄文炳道:“相公甚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