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说，你今儿个怎么想到和我聊天了？
  肖凡龙笑嘻嘻地给李贵点上一支烟说，明天去见向东要不要给他备点银行卡或者是购物卡之类的。所以急着和你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我让唐石柱一早就去办？
  李贵说，你想什么呢？你不看新闻？我们可不能把清水搅浑，既害了向东，也害了我们自己。
  我们要去做的就是说明情况，我们的质量比别人好，成本比别人高，所以价钱比别人贵。
  肖凡龙说，我们卖得比别人贵，又没有打通关系，人家凭什么买你的产品，你说的这些质量参数，那些采购人员懂吗？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给向东送礼，那么搞阳光采购的那伙人是不是应该打点一下？
  李贵说，我宁可不卖也不搞这些小动作，大不了不中标。
  肖凡龙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到时业绩上不去你又怪我。要不我出面，你就当作不知道，那帮小鬼我去对付。
  李贵说，坚决不可以，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我不相信有好东西还愁没人买。
  肖凡龙说，你就是花刚岩脑袋，我懒得跟你说了。肖凡龙把带过来的标书草样往李贵桌上一放气呼呼地走了。
  这也难怪他生气，这单拿下来可以顶半年的产量，利润更是可观。利润还关系到他的分成，年底他想买一辆奔驰，还就指望这呢。
  肖凡龙生气走了李贵也不以为意，反正哥俩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只有凡虎才听他的。
  李贵进屋洗澡，今天上了一趟青云山，还背了桂春花，弄得身上汗渍渍的。
  正洗着头，手机视频铃声响了。李贵以为是孟秋盈打过来的，眯缝着眼睛按了接听键，继续洗。
  手机里传来了尖叫声。说，你这个大家伙，在耍流氓。
  李贵一听坏菜，这声音不是孟秋盈的。李贵赶紧用水冲头，视频也没有了声音，李贵估计是对方关了。
  也不管了，先把身上洗干净了再说。李贵洗完澡用浴巾裹了，再去拿手机，也发出一身尖叫。啊。对方没挂手机，那么整个洗澡过程等于是直播，完了全完了。
  李贵说，海亦你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关视频，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海亦嘻嘻，说，有免费的小电影看，不看是傻子。
  李贵赶紧冲进卧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说，没想到你现在变女流氓了，严重鄙视你。
  海亦说，得了吧你，你那样子接我的视频，那是你想诱惑本宫。恭喜你，诱惑成功了。我明天就飞过来。
  李贵说，别。我忙着呢，也没诱惑你。我就不明白，为啥？回到家里你的变化会这么大。
  海亦懊恼地说，我想撞墙。我昨天被我未婚夫给就地正法了。
  李贵说，那要恭喜你了，被未婚夫就地正法合情、合理、不违背价值观。
  海亦羞涩地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筷子和擀面杖是什么区别，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要悔婚，绝对要悔婚。
  李贵头了一头的黑线，说，既然大白菜已经被猪拱过了，那就跌价了，白送也没人要。筷子就筷子，你就将就着用吧。
  海亦说，我呸，本姑娘还用送，就算是十手货别人也排着队抢。
  李贵自信满满地说，我抢了吗？
  海亦装作伤心欲绝地说道，帅哥，那就麻烦你抢我一回吧。
  李贵也猪哥一样地回答，这个还真不行，本人是有原则的。今天怎么想到回我微信啦？
  海亦苦逼地说，昨天正受伤怎么回你？今天是养伤来着，看到了香溪照片我就伤感，那么美的地方，要是和你在小溪边，田头地坎，油槽背后，那啥，该有多浪漫啊？
  李贵说，得了吧，那是野狗打连的方式。我发觉你怎么现在变得象马金莲一样了。既然选择了婚姻就要尊重婚姻，这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海亦说，你少来说教，象我们这些人的婚姻都是家族联姻的利益结合体，有幸福感吗？嗨，你这个草民不懂。
  李贵说，不懂还不让问了吗，你教教我不就得了。
  海亦说，你傻啊，有些事你不懂是好事。多挣钱吧，有钱了路就宽一点。
  李贵说，那我们就没有共同语言了，还谈什么呀，睡吧，女人的美丽是睡出来的。
  海亦说，别呀，不可以谈那些，我们可以谈风月啊。比如说你那擀面杖是怎么炼成的，这个可以说。
  李贵说，不许撩我，我这个人在这方面控制力有限的。
  海亦笑道，我也去洗澡，你可以得到一个公平......
  李贵和海亦聊到很晚，早上起得就有点晚，吴花香给他做好了千层糕就小米粥。
  两人吃着早饭，吴花香笑道，昨晚和谁在聊天聊到那么晚，我就没进来打扰你了。
  李贵红着脸说，和一个京都的朋友，她马上要去瑞士定居了，所以聊的时间长了一点。
  吃过饭，李贵开着车直接去了向东的办公室。
  向东很忙，但百忙之中还是接见了李贵。要是每一个领导都这样对待中小企业，哪还需要卖那么多的地。所以关键还是要重视解决了大部份就业的民营企业。
  向东主动地跟李贵谈了最近对中小企业的扶持政策，他说他和砖家的理解并不一致。砖家主张产业升级转型。
  他说这是个伪命题。一个地方应该是高中低端企业，轻重工业比例调配得当。当年前苏联就是只重视重工业，不重视轻工业，结果出了很大的问题。
  李贵听了向东的观点，对做强企业有了信心，但是对做大仍持张望观点。有些东西似乎不太稳定。
  李贵见缝插针，把自己厂里生产的垃圾桶说了一下，他主张阳光采购不能光看标书，应该有质量检验部门的人参与，先是实物对比，再是参数对照，最后才是标书评审。
  向东对李贵这个创新性提议很感兴趣，当即用笔记本记了下来。他说，这个方法不但适用于你的垃圾桶采购，更适用于其它的阳光采购。
  谈了一会儿，有秘书进来提示向东有个会要参加。向东点了点头。
  李贵见他有事，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就要起身告辞。
  向东抬手压了压，然后拿起坐机，说，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个客人你招待一下，中午一起到食堂吃个饭。
  李贵看向东挂了电话，说，你忙你的，饭就不吃了。
  向东说，不光吃饭，真的还有事。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居然是孟秋盈。
  孟秋盈看见是李贵，惊讶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