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终于想起来了，说，嘿，这不是给二蛋放高利贷的那个人嘛。
  常春林说，你认识他？
  李贵说，我不认识他，你快点叫120吧。李贵知道常春林这人事多，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
  常春林说，同事已经叫了120。你一定认识他，先告诉我一点点他的基本情况。这时候不方便问他。
  李贵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问二蛋。
  二蛋说，那人叫皮得发，外号叫皮猴，已经几进宫了。以前是个一级钳工，专掏人口袋的。现在付款改微信和支付宝了，他也就光荣下岗了。
  现在他和他们村的人一起撸网上套路贷。套路贷的钱是凭本事撸的，他们也没打算还，有人进村暴力收钱，他们就一起揍，反正套路贷是违法的。
  撸出来的钱，他们又拿去放合法的高利贷。今天看来是落单了。
  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受伤的皮猴被抬上了车。
  李贵这才开车随着常春林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做完笔录李贵被请到了常春林办公室。
  办公室里居然坐着记者海亦和摄影记者。李贵看了一脸的懵逼，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接受你们的采访哈。
  海亦笑道，你不是最讨厌套路贷吗？你平时不也打抱不平，说套路贷害死了那么多的学生和家庭却没有人管。
  现在好了，政府正在造势发动群众统一行动，铲除这颗社会毒瘤，你却不配合了。那你平时的牢骚就是一种假正义和虚伪了。
  常春林说，就是，平是也没那么虚伪啊，难道我还看走眼了。
  李贵说，肯定是你老常给我下的套，要不然海亦不可能知道。
  常春林说，这事不赖我，是我们宣传科的事。她们报上去的。
  李贵说，你哄鬼吧，你们最多是报到区里，哪能报到省里。我看是你想升官，让省里记者来宣传你的。
  海亦说，好啦，别冤枉我哥了，他是我大姨的儿子，我最近领了任务没抓到典型，让他给留意着，没想到你就成了典型。
  李贵说，我可不是典型，套路贷者暴力催收是典型，为了社会的正义，为了常哥升官，为了海记者的工作成绩。我只有从了。
  常春林生气地说道，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这是正常接警，顺带为了你能够成功跟我妹那啥？
  海亦红着脸说，你们都别瞎说八道，现在采访开始了，摄像准备。
  李贵赶紧坐正，对着话筒接受海亦的采访。可是海亦让常春林一句话给整得忘词了，一时不知道开口。
  李贵笑道，你会不会？
  海亦也噗地一笑，对摄影记者笑道。这段掐了，都是我哥捣的乱。
  好不容易做完了采访，常春林说管饭。
  海亦说，哪有这个空，我还得去医院采访皮得发，你也得一块去，要不然他不配合。
  得啦，李贵忙活了半天晚饭也没落到。只好告辞他们找王老师学英语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贵就去了公司，前台江雨菲还没上班，她正是做梦的年龄，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只有林玲始终是到的最早的，虽然李贵对她很好，但是有了失业的经历后，她对生活始终没有安全感，所认她对工作有一种尽乎完美的追求。
  当然潜意识里，她也是怕李贵象今天这样早到，连一个倒茶的人都没有。因此她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李贵来不来都一样。
  林玲泡好了茶后，给李贵汇报了聂双平和越大卫的出国事宜已经办妥，按聂双平的要求，采买了各种小礼品。明天就可以出发。
  李贵听了很高兴。说，明天我在不在公司，你都代表公司给他们饯行。
  林玲说，嗯，知道了。另外今天我和张富要去江下村，把通知到的新工人送到青云寺去。
  李贵说，我们一起去吧，你去给他们办入职手续就行了。爬青云山对你来说太累了，你不如偷空去帮你老公洗洗衣服。
  林玲笑道，洗你个头。我先下去了，等会人都来上班了，安排好了工作，再走。
  一会儿，小伍子先到了办公室，看到李贵在，就走进来打招呼。
  李贵让他先抽根烟，向他了解了一下现在的业务情况，总体上因为有牛得草和伍恩铭的照顾，工程业务还是饱和的。
  小伍子说，他已经跟张富请示过，把市里室内装修一块也做起来，慢慢地把江石头的队伍从汉东国际抽出来，只留老猴的维修队伍在那里，慢慢的修修补补。
  李贵很赞同这个思路。问小伍子在室内装修业务开展一块，有没有什么困难？
  小伍子说，没有困难，业务员你都帮我找好了。
  李贵不明，问，怎么回事？
  小伍子说，去年你不是招了会计吗？有两女的虽然没录用，你让林总和她们保持沟通，看能不能做业务拿提成。
  现在成绩出来了，她们果然神通广大，一个叫丁薇的女人弄了个写字楼装修。另一个叫何玉珏的搞了一个别墅区装修。我一会和她们过去看一下。
  李贵记得是有过这样的交待，但那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玲却真当回事在做，而且一直保持有效沟通。
  这样的人林玲发展了几个，李贵也不清楚，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连行政人员都有一颗发展业务的心，这个公司何愁不能做大。
  李贵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软中华扔给小伍子，说，好好干，你跟林总申请一下商务车，出去办这么大的业务体面一点。
  小伍子受到了李贵的鼓励，乐得屁颠屁颠的去找林玲申请用车了。
  一会儿文红艳上来了，她最近可是好事连连，和万家钱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业务量更是上了一层楼。
  她这是向李贵申请加人来着，光孙福明和金强两个业务经理不够用。顺便也是以万家媳妇的身份来请李贵吃个饭。
  李贵认真地听取了文红艳的汇报，文红艳是想增加三个人。
  李贵想了一下，按现在的业务增加三个业务人员也不是太多。但是因为建材厂不再扩大生产，这就会显得多出来了。
  最后，李贵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因为培训出来的业务员，将来可以转到分类垃圾桶业务方面去。
  汇报完工作，文红艳才说，我现在已经住到万家了。结婚证也扯了，定在正月二十六摆酒。我公公婆婆说要先请你吃个饭，你看这两天方不方便？
  李贵先是恭禧文红艳修成正果。
  然后想了一下，说，等会去江下村，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可能回不来。明天中午要给聂双平送行，看来只有明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