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昨夜放浪今日骨
作者:慵懒的奶虎      更新:2021-05-17 16:52      字数:2161
  “下一座城在十六里之外,只要我们能安全走过这段路程,到下一座城伪装一下,躲过其他人的视线,后面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其实在沙漠中最危险的不是难测的风景,而是可怕的人心。”萨迪克拉了拉帽檐,颇为感叹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只有在城市才能看到人,其他地方都没有人住吗?”柳灵馨环视着周围,眼中所见,俱是干燥乏味的沙子,他不由得好奇问道。
  “唉……其实也挺正常的。百余年前漠州都没有现在这种干旱的程度,那时候有很多部落,一两百人聚集在一起,蓄养着牛羊,逐水而居。但后来漠州越来越干旱,很多年滴水未下,许多地方被沙土掩埋,无数牛羊竟无牧草可吃。那几年的干旱啊,漠州埋骨无数,遍地都是失了水分的尸体,甚至现在都偶尔可以在地下挖出干尸。”萨迪克轻抿了口水,继续说道:“后来,大周与邻国作战,漠州作为大周西部的大门,竟然如同敞开,邻国大军趁虚而入,直打到中州一带……”
  萨迪克向东南方拱了拱手,恭敬说道:“后来大周终于赶走了雀国,但漠州早已千疮百孔,难以居住。后来大周漠州刺史,心念漠州之民,也不忍漠州成为一片荒凉之地。因此施展非凡手段,手段通天,改变了漠州地势,移山填海,将漠州所有水流汇聚一条,绕城而走,伏于地下而流。所以那些城市其实都在一条地下河上方建造,其他地方可能没有一滴水,也自然不适合人居住。”
  “所以如果知道那条地下河就能顺着找到所有的城市吧。”柳灵馨眼光闪烁,有些兴奋的问道。
  “是这样的。”萨迪克点了点头,语气幽幽的说道:“但我走了这么多年,漠州的城市去了不少,但仍未走遍所有城市。而且那条地下河流,据说被刺史用大法力隐藏,除了城市下面有流动的河水,在两座城市之间的广大地域,很难发现水流的踪迹。所以这么多年,城市位置也没什么变化,大小也没有变化……”
  “只有刺史知道那条河流的流向吗?”林雪诗坐在骆驼上,观赏着展开的雪图,听到他们谈话,忽然抬头问道。
  “呃,是的。但……”萨迪克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但刺史多年没有露面,那条河流可以说从来没有人知道。”
  林雪诗将手中的雪图合上,闭目养神,久久没有说话。
  ……
  “什么味道?”柳灵馨鼻子动了动,双手从袖间取出一包药粉,骑着骆驼向她闻到的方向走去。
  林雪诗早已注意到不远处传来的血腥味,但荒野沙漠,碰到不明的情况最好还是保持观望态度,但看到柳灵馨已经不自觉向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也紧紧跟上。
  萨迪克叹了口气,有些不愿的跟上两人。
  “是他们?”萨迪克看到沙地上那两具尸体,大吃一惊。看到林雪诗询问的目光,他答道:“是昨夜我们去客栈时,客栈里的一伙人。他们紧紧盯了我们很久,直到我们上楼他们两个才没有再看,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何止是深刻,看到那两人恨不得将他们三人吃下去的目光,他昨晚提心吊胆,入睡都不敢。如今见到那两人变成尸体,他也长抒了口气。
  柳灵馨跳下骆驼,作为医师的本能让她去看那两具尸体的死因。忽略掉狰狞不甘的目光,她注意到尸体均是头部有一道贯穿伤,除此之外,正面看来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
  一直都在她身边的林雪诗注意到柳灵馨的目光,他直接上前将尸体翻开,全身上下除了头部的贯穿伤,竟然保持的相当完好。
  柳灵馨蹲下身来,挑了挑一具尸体的手掌,又用剑划开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说道:“没有中毒,确实是有人一击或者两招将他们二人杀掉。他们甚至都没有做出抵抗。”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人偷袭?”林雪诗揉了揉眉心,直接问道。
  “不会。”柳灵馨肯定的回道,指了指那两人苍白手中的武器,一柄是长剑,一柄是朴刀,“他们拔出了武器,准备作战,但敌人实力强大,他们的攻击没有奏效,被人一击致命。”
  林雪诗手中精美的长剑晃了晃,似在模拟那人怎么出手,到后面干脆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武器有些诡异。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口。”
  “也可能是功法所致。”柳灵馨摸了摸下巴,似在回忆。
  看着眼前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回答,萨迪克轻抿着水,靠在骆驼身上,观察起周围。
  林雪诗施展真气,用沙子将那两人掩埋,嘴里说着:“既然见到了,也不管是否有仇,不如落地为安,直接掩埋了吧。”
  柳灵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林雪诗老气横秋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闭上双眼修炼。她发觉在沙漠中,自己的真气流转有些阻碍,但偏偏又比前面精纯,她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不过抓紧机会修炼的话,感觉会有不少好处。
  不到一会儿,将那两人用沙子掩埋完毕的林雪诗将柳灵馨叫醒,二人又回到骆驼身上,跟着萨迪克继续前行。
  风沙弥漫,驼铃悠悠。
  “那两人怎么样,处理完毕了吗?”
  “回大人,都已被您杀死……风沙一吹,两人存在的丝毫痕迹都会不见。”
  “嗯,竟然敢跟踪我们,胆子倒是不小。”
  “呃,大人,小的觉得他们可能只是顺路。”
  只有两只骆驼,一前一后,前面那人皮肤黝黑,头上戴着毡帽,嘴角有两撇胡须,作官兵打扮,腰间别着一把长弓,手里拿着一个水壶,但水壶嘴朝下,没有一滴水下落,显然被他喝光了。
  后面一人皮肤白净,不似生活在边疆之人,身穿一袭白衣,脸庞和善,眉毛柔和,面容说不出的无奈,他时而看向身后,时而低头念诵着什么。
  “打住!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臭和尚念经。在寺里我管不到你们,但既然你被派了跟着我,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第一条,不许念经!后面的我想好再说。”前面那人转过身来,咧着嘴,大白牙对着后面白净的男子,痞里痞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