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猎团分散,木屋里的老人
作者:
无常谢必安 更新:2021-05-17 16:17 字数:4426
“怎么会这么巧?”上官轩舜不解道。
“看来只能祈祷这不是圈套了。”端木申耸耸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去吧。”
“应该不是圈套吧,刚才那个老人还……”亚瑟回头看向刚才走来的方向,空无一人。
“不会吧……”亚瑟打了个寒颤。
上官轩舜看着鬼城翀虚四个字,慢慢皱紧了眉头。
青玉皇城赏金列车
翀虚城,本来是靠近南域的一个小城市,那里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唯一特殊的是那里盛产一种金属,名为幽钢。幽钢硬度和质地都和普通钢铁差不多,但是用幽钢打出来的兵器攻击敌人时会带有一阵刺骨的寒意,所以幽钢也被称为“鬼之金属”。
真正让翀虚毁灭的,是十年前的一场灾难。
当时,南域的古楚帝国发生了能源泄漏,强大的辐射直接波及了翀虚的每一个角落,人类只要沾上这种辐射就会变成类似丧尸的生物。这种生物见人就咬,而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不到几天,翀虚城内所有的居民全部变成了这种东西。因为古楚帝国的能源泄漏被认为是蓄意所为,所以这些丧尸也似乎有意的往东域境内行进。如果让丧尸进入东域,那后果不堪设想。天风帝国和苍穹帝国的两位国王下令,使用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攻击翀虚城。武器一下,丧尸是消灭干净了,但那翀虚城也被炸成了一堆废墟。
因为翀虚属于苍穹帝国境内,国王段天义为了弥补对人民的损失,特意加强了力量去修复翀虚城。但是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谣言,说尸乱的辐射还没散干净,所有人都对翀虚退避三舍。也不知是谁出了个鬼主意,苍穹帝国竟把一些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扔到了翀虚城里,久而久之,那些老人死的差不多了,翀虚城也变成了一个破败的鬼城。
翀虚的传说,东域人自小就耳熟能详,一行人中也只有北冥翼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在亚瑟讲述了一遍后,北冥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们东域的国君就这么没有人性吗?”北冥翼不满道:“老人也是人啊,怎么能把他们安置在这种还可能存在辐射的城里呢?”
“所以呀,大家怀疑这个出主意的人跟那场能源泄漏也有关系。”莫轩永翘起二郎腿,伸了个懒腰道。
“你们真的不在意这个问题了吗?”一直都没说话的拓跋云梦突然出声道:“要是真有人想害我们怎么办?”
“别扯啦,怎么可能会有人想害我们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猎团。”端木申摆摆手:“刚回来就又要跑,真的累死了。你们继续聊,我补个觉。”
上官轩舜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估计可能到了翀虚,就已经深夜了。
“这样不是办法呀,翀虚肯定没有客栈。”上官轩舜但忧道:“这晚上可怎么过呀。”
“绝对不要在外面露营!”刚闭上眼睛的端木申突然又弹了起来:“这可是鬼城啊!你们心可真大!”
“哟,怕鬼呀,少见嘞!”亚瑟找到了端木申的弱点,立刻嘲讽道。
“是啦,怎样!”端木申撇了撇嘴:“我还年轻!”
“鬼城不一定有鬼吧。”北冥翼笑了笑:“不是说已经修复好了吗,里面也只是些老人而已。”
“话是这么说啦……”端木申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
“嗨,别想这么多了。大家先休整一下精神,等下车再想办法。”莫轩永闭上了眼睛。
是啊,刚解决了北冥国的问题,大家还没有休息,就又坐上了另一辆列车。上官轩舜心里有些愧疚,摇摇头,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不觉,上官轩舜的眼皮沉了下去,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上官……醒……醒醒……”
嗯?谁在叫我?
上官轩舜想睁开眼,但感觉眼皮子比千斤石块还重,身体疼的不行,浑身都好像散了架。
“……醒……怎么……”
那是谁?他在跟谁说话?
“……醒……上官轩舜!!!”
“啊!!”
一声呼唤,上官轩舜奋力睁开眼睛,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是亮着灯的天花板,上面铺满了一层灰尘。
“这是哪?到站了吗?”上官轩舜想坐起身,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感瞬间沿着神经传到四肢百骸。上官轩舜闷哼一声,转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扭到了一个奇异的弧度,身上都是血,衣物破破烂烂,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你……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拓拔云梦灰头土脸,跪在上官轩舜身边,见他醒来,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我……我的手!”上官轩舜动弹不得,一阵阵痛感不断击打着自己的心智,上官轩舜一阵晕眩。
“你别动,我去找端木申!”拓拔云梦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上官轩舜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处一个小房子里,墙壁上砸了一个大洞,一节列车厢嵌在房子上,还在冒着烟。
出车祸了?这是上官轩舜的第一念头。
什么东西能让列车脱轨甩到这儿来?上官轩舜一头雾水,喉咙里痛痛的,感觉很难受。
又是一阵响动,拓拔云梦和端木申并肩穿过那堵碎成渣的墙,一脸着急地走了过来。
“哎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端木申满脸担心,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柔和的绿光发出,上官轩舜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我们几个人里面就你最惨,连人带车飞到这来。”端木申嘴里碎碎念,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种子,木灵气催发,一条长长的白色藤条破壳而出。
藤条越来越长,慢慢从上官轩舜手臂的根部钻了进去。后者感觉一阵清凉,骨折的手臂慢慢复原,直到藤条全部钻入,手臂才恢复如初。
“来,吃了这个。”端木申把上官轩舜的头抬起,拿出一颗丹药喂进上官口中。
“现在只能做下应急处理,帮你止血,但是洁鲢蔓只能正骨,不能回复骨骼裂缝,你这只手还得尽快治疗。”端木申舒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官轩舜吐出一口浊气,坐起来问道。
“二十分钟前,我们快到翀虚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怪兽!”拓拔云梦道:“那应该就是任务里说的妖兽,它三下两下就拆散了列车,当时我们都去躲避了,还没来得及叫醒你,那怪兽一掌就把我们这一节车厢拍飞了。我们还好,半空就掉了下来,你这个倒霉蛋还跟着飞了那么久!”
“不是,这有点扯了吧……”上官轩舜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怪兽堵赏金列车,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而为啊!”
“看吧,果然这是个圈套。”拓拔云梦一副“我早告诉你了”的表情。
“其他人呢?”上官轩舜问。
“没找到呢。”拓拔云梦眸中划过一丝担忧:“我们掉在了翀虚的外围,他们还不知道。”
“既然在同一节车厢里,那应该不会离得太远。”上官轩舜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咱们得赶紧集合,既然有人设套,那就不得不防。”
“你的手得赶紧治疗!”端木申拉住上官轩舜,严肃道:“真不是开玩笑,你知道骨折治晚了的后果吗?”
“我只知道我的同伴下落不明。”上官轩舜回过头来,嘴角挑了挑,话中带着焦急。
“不行,这不能依你。我不想以后跟着一个只有一只手的人混。”端木申少有的强硬道。
良久,两人未发一言。拓拔云梦尴尬地站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我们炼药师的守则,绝不放任任何一个病痛缠身的人不管,师父从小教育我这个。”端木申又补了一句。
“呼——”上官轩舜长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三人走出屋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万籁俱寂,耳边只能听到“啪啪”的燃烧声。
上官轩舜环顾四周,一条小路蜿蜒着伸向前方。三人对视一下,继续前行。
走了有两三分钟,路两边出现了一些破败的黑顶瓦房,屋门前杂草丛生,应该已经荒了很久了。
“看那!”端木申无意中扭过头去,打了一个寒颤,忙叫二人。
二人转头一看,皆是一惊,不远处一棵枯槁的老树上,挂着一个东西,随着风摇摇晃晃,伴随着细微的“嘎吱”声。
一个头两个胳膊,那明显是个人!
“哇——别吧……”拓拔云梦尖叫一声,连忙躲在上官轩舜后面。
上官轩舜把二人往后推了推,伸手搓出一蓬火苗,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看。
那是一个和老树一样枯槁的干尸,蜡黄的死皮宛如一层锡纸,松松垮垮地贴在瘦小的骨骼上。干尸脖子上挂着一根腐朽的麻绳,另一段系在树枝上。
“这是翀虚的老人?”端木申有些不忍,闭上了眼睛。
“自杀……应该算挺好的结局了吧……”拓拔云梦鼻子有点酸,喃喃道。
“等等!”
三人刚想走,上官轩舜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树后有一座亮着灯的小木屋。上官警铃大作,立马半蹲下,慢慢往木屋方向走去。
端木申和拓拔云梦对视一眼,皆是不敢敢作声,蹑手蹑脚地跟在上官轩舜后面。
“咔嚓——”上官轩舜脸色一变,望向脚下,竟踩到了一块软土。
那木屋内立刻是一阵响动,里面原本就如风中残烛一般的昏黄灯光顿时就没了踪影。
上官轩舜给了身后二人一个“被发现了”的眼神,直接一个箭步窜上前去,高喝一声“什么人”,接着就踹开了房门。
灰尘铺面而来,上官轩舜咳嗽两声,下意识闭上眼睛,只觉得面部一痛,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中,就痛呼一声,往后退了出去。
“帝国的人都给我滚——”
一个苍老沙哑地的咆哮声从屋里传来,上官轩舜反应过来,摸了摸红红的脸颊,从地上捡起一根手杖。
“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帝国的!”拓拔云梦见状,连忙招呼了一声,同时示意上官轩舜赶紧回来。
“扯淡!不是帝国,咳咳咳……还……咳咳咳……来这个鬼地方?”那声音激动起来,好似拉风箱一样剧烈咳嗽起来:“只有该死的苍穹人才会来我们这扔老头!咳咳咳……”
“大……大爷……我们只是碰巧路过这,看到你这有人,就过来问下路嘛。”端木申小心试探道。
“问你娘的头!滚!”
一声粗鲁的咒骂,一个身影颤巍巍地出现在了木屋门口。
那是一个老头,佝偻的身躯穿着破旧的布衫,两条腿跟风吹的麻杆一样抖来抖去。老人面目可憎,两条猩红虬结的伤疤划过面颊,浑浊的双眼满是恶毒,皱纹的沟壑里积满灰尘,活像个恶鬼夜叉。
拓拔云梦看见老头的样貌,情不自禁惊呼一声。老头看了过来,冷笑两声。
上官轩舜也在打量着老头,此时却是看出了些端倪,这老头身材矮小单薄,但背在身后的双臂却是肌肉狰狞,满是伤痕,好像是个习武之人。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上官轩舜把手杖递了上去,低声问道。
“哼,不知道!”老头没好气地接过手杖,就要往里屋走去。
上官轩舜气的嘴角抽了抽,突然诡异一笑,朝端木申望去,对着老头努努嘴。做了个口型。
“骂他。”
端木申大惊失色,但是上官轩舜满脸肯定,也只好缓缓开了口。
“自己……自己名字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老年痴呆?”
端木申嘴炮一开,老头突然站住脚步。上官轩舜一喜,挑了挑眉毛。
“啊?!听不见?年纪大了耳朵背了吧。”端木申一看有用,也是继续骂道:“哎呦,老人家,我在城里认识几个医生,改天有空记得去看看啊。”
“哦,顺便提一句,也可能不是您耳背,或许是年纪大了耳朵忘记掏了,如果您家里缺挖耳勺,您也吱一声,这人呐,耳朵长时间不掏,对身体不好。”
“说到身体啊,您肯定是腿不行吧~看出来啦,是不是一到寒雨就疼啊?这叫风湿,你们这个年纪大部分都有啦,风湿知道吗?夫——翁——风,尸——一——湿,知道吗?”
“不会吧,您这个年纪还不会念字?太可怜了,这个城市教育质量还蛮差的,啧啧啧,您一看也就像是朴实贫苦的农耕人士,也不强求您能有多高的文化程度了。”
端木申一骂人就上道儿,那污言秽语是张口就来。上官二人拼命憋笑,这货论瞎掰可是精妙至极。
端木申还在滔滔不绝,老头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只听“哐当”一声,那老头把手杖往地上一杵,转身就嗷嗷叫着往端木申面门扑来。后者惨嚎一声,四下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