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苦命的孩子啊......”说到孩子，寡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如泉涌般滴落。
  三人一阵唏嘘，王球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走到门口听完一脸惊恐的又走了回来。
  “昨晚......昨晚我们打的那三个老家伙有一个死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张寂心说糟糕，还没来得及追问王球，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父亲打来了电话。
  三人跑到楼上，门口已经围了一群村民，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抬着一副棺材，身后就站着昨晚的那两个老人。
  ”他们就是杀人凶手！”那老人突然指着张寂吼了起来，身旁的四个年轻人一起冲了上去。
  王球一看来者不善，抄起铁锹就打在了最前面的年轻人身上，顿时三人愣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妈的！恶人先告状是吧？”王球举着铁锹指着面前的那些年轻人，恶狠狠的看着一旁的老头，两个老家伙被王球一瞪，顿时泄了气不敢再说话。
  被打的年轻人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先退到了一旁，把张寂的父亲从人群边推了出来。
  张寂看着父亲，抬了根凳子让他先坐下。
  张烈没有动，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张寂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王球把铁锹放下给一旁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坐下然后对着人群说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事实，我们也是歪打正着撞见了这群老家伙干坏事”王球觉得自己说的在理，昂首挺胸的样子走到了棺材前面。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刚才为首的年轻人说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纸站到了王球面前。
  ”你是不是抬杠？这需要什么证据，你问问那俩老头，让他们自己说说”
  “我们只是做法没有对寡妇做什么，倒是你们不明事理打死了人！”俩人异口同声的说着，王球一听打死了人又看着面前的棺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寡妇突然走了出来，对着人群说到：“我就是证据，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有资格说话吧？”
  人群一片唏嘘，看着寡妇大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没了刚才的那股义愤填膺，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
  那年轻人见寡妇走了出来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笑了笑。
  ”没错，你就是证据，这字条上的名字是你自愿签的吧？”说罢，他把纸丢到张寂面前，张烈捡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又看了看寡妇。
  “没错，字是我签的，我是与那死人借种，但不是和这群老家伙借种”寡妇把字据握在手里，没有一丝犹豫。
  ”好！这就证明你们身后的女人确实委托了我们三位高人做法，大家都知道，这借种本来就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借种的方法也只有我身后的三位高人才懂，他们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就算是真做了什么那也是后话，我们待会儿可以再细说这件事情。昨晚你们不仅了破坏仪式，还打了伤了老人，这些我们都可以先不谈，但是现在这棺材里躺着的老人与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认还是不认？“
  张寂没想到这中年人心思如此缜密，说的话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死人为大的说辞被他用的简直天衣无缝。
  王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走上前去不顾众人劝住，一把打开了棺材，老人已经面色发白，没了生气，此刻正安详的躺在棺材里。
  王球看完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张寂身旁心虚的问到：“老家伙真的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寂没有说话，脑子飞速旋转着，想着各种可以推脱或是减轻责任的理由，可这人已经死了，就躺在大家的棺材里，说什么也没用了。
  人群又沸腾了起来，村民们埋怨着三人的做法恶毒，甚至有几个还骂起了三人的父母，说他们太放任孩子，过度的溺爱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悲剧。
  王球听不惯有人说自己的父母，看着父亲的不知所措心里燃起一股烈火冲到了男人面前。
  “老头就是我打死的，怎么样吧？你是想要我抵命还是抓去蹲窑子，随你！“
  张寂心里骂一句，心说这家伙逞能也不分场面，要是真抵命，还真陪着这老头走上黄泉路不成？
  ”我也动了手，不是他一个人的错！“看了父亲一眼，张寂走到了王球身边。
  “这不是他们的错，是我引发的这件事情，所有的错让我这个长辈来承担！“寡妇一把将字据撕毁，大意鼎然的走到了最前面。
  ”抵命我也认，后半辈子给他家里做牛做马也可以，你们说吧“
  俩老头见寡妇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动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张寂的爷爷走了过来。
  他杵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了前面，人群一看张寂爷爷来了，纷纷让到一边。眼里全是尊敬的目光。
  “都别说了，要抵命也是我这老家伙抵命？棺材里躺的哪位，我也认识，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我抵命再合适不过了吧？“
  张烈看着父亲走了过来，急忙把凳子抬了过来，让他先坐。
  人们见状又换了口风，说着爷爷年轻时为村里做了不少事儿，一定要从轻发落，七嘴八舌的开始求情。
  ”干脆就厚葬了这老人，让他们跪坟七天超度，也算是一种惩罚吧”也不知道是人群中谁吼了一句，顷刻间大家都认同了。
  为首的年轻人不再说话看向身后的老人，俩人眼里还是不甘，一名老妇人突然瘫倒在棺材脚下，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人群顿时又安静了。
  ”以命抵命！”中年人转头来，用一种不口否决的语气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小黑咧嘴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谁他娘的敢要我儿子的命？”突然传来的声音张寂也有些熟悉。抬头望去，只见小黑的父亲正带着一群人拿着猎枪走了过来。
  小黑径直走了过来，直接将上好子弹的猎枪对准了中年男子。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张寂清楚的看见，父亲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匕首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小黑这时走了上来慢悠悠的说到：”这件事情，昨晚我也动手了，怎么着吧？要抵命我也逃不了？”
  年轻人一看来的人是小黑的父亲又看着那么多人手里拿着猎枪还有一些猎户的面孔，当即就卸了气，祈求的说到：“黑哥。我的错，少爷不用承担责任，这事儿与他无关啊！“
  “我说了，昨晚我也动手了，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是看不起我吗？“小黑拿起一把枪砰的一声往天上开了一枪！
  人群一阵抖动，再没有人敢说话了。
  俩老人见事情发展无法控制也开始服软，说着只是想为棺材里的朋友讨一个公道，没想过要他们来抵命。
  ”公道？劳资就是公道，这老家伙七老八十也该死了，还想讹人？谁知道是不是半夜发病归西的，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被打死的？“
  “他身上的伤......“男子刚说一半，小黑父亲直接就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伤是你打的，你说是还是不是？“小黑父亲举枪顶在了年轻人的头上
  “是是是......黑哥您说了算，我打的“男人跪在地上一瞬间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既然是你打的，乡亲们也看见了，就按你说的，抵命吧！“小黑父亲说罢，拿起一把开山刀丢到男子面前。
  王球那见过这世面，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简直对小黑的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激动的对着小黑竖起了大拇指。
  ”够了！错了就要认，他的后事和家里的安置费全算在我头上，大不了我把房子卖了，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父亲站起身来，拉起了中年人。
  ”我说老张，这你就别逞能了，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交给我，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弟妹，这儿我来处理“
  “弟妹？“张寂心头一惊，难不成父亲还和小黑父亲有来往？怎么自己从没有听说过？
  说到母亲张烈显然有些动容，让爷爷先回去，又看了看张寂，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爷爷临走时看了看小黑父亲，点头谢过，对着张寂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小黑的父亲没有理会跪倒的年轻人，包里掏出一叠钱丢给老妇人又叫人给了俩老人一些，吩咐着身后的伙计，把棺材抬走。
  人群很快就散了，小黑的父亲走到张寂身前，递了支烟给张寂。
  ”这老家伙，前几天来我这儿要了几次回春药，我以为他是想去望春楼再风流风流好归西，没想到却是做这事，你们也别在意，他这年纪吃了这药没了精气也活不了多久，不是你们的错，晚上来家里吃饭去去晦气“
  小黑父亲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寡妇，踢了小黑一脚把枪夺了过来骂了他两句，带着小黑回家了。
  张寂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而是刚才父亲拿刀的表情，父亲的眼神变得太过冰冷蕴含了太多，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哪不是要还血债抵命的模样，更像是要杀人。那种凶狠是张寂从未见过的，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