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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我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金光，耳边不时萦绕着淡淡的呢喃，眼皮很重，不管尝试多少次，也没办法苏醒过来。在一阵世界的剧烈晃动后，我的眼前，出现了天空，脚下出现了湖泊。奇怪的是，镜面倒映出的我的身影，始终背对着我，就仿佛不止连上下，甚至连左右都一同颠倒了般。
  我尝试着向他喊话，可是没有发育的声带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努力想要回过头来，湖面荡起了涟漪，世界的晃动更加剧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率先印入眼帘的，是爸爸和妈妈。爸爸的个子又矮又圆，脸上留着有趣的人字胡须，穿着华贵的西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浑圆的脸上戴着单片眼镜。妈妈的个子要比爸爸高上许多，穿着一样华丽非凡，就像几百年前西方的贵族妇人。
  看到自己醒了，爸爸和妈妈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但又特别幸福的表情。
  “哦！亲爱的！我们的宝贝好像睡醒了！”
  “姆哼姆哼。”
  “你看这精致的小眼睛，肥嘟嘟的身体，跟亲爱的简直一模一样！”
  “姆哼姆哼姆哼！”
  爸爸也许是个哑巴，也或者只是不方便开口说话，妈妈把我抱在怀里不断的絮叨着，而爸爸则只是动动胡子，却传不出半句话来，但不知为何我像是能听明白似的，爸爸一定在说这孩子果然像我，你看，我们都长得像个球！
  这时我才发现，我竟然是一只史莱姆...
  ...
  “啊啊啊啊！”阿舞从瞌睡中惊醒，惹得全班的同学哄堂大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挠着后脑勺讪讪一笑，试图萌混过关。
  说起来今天下午有哥哥的毕业比试，还是蛮期待的，结果就导致昨晚等哥哥回房等到老晚，自己还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然明明马上也临近一年级的期末考了，阿舞还是决定请假去为哥哥助威。
  ...
  “喂，别挤啊！”
  “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多啊各位老哥？”
  “你不知道吗，等会儿毕业考核，那个刘家的小子对手好像是他们班里排第一的家伙。”
  “哦哦！那真的有好戏看了，最弱对最强，村长的面子今天是要彻底丢尽了。”
  道馆中人声鼎沸，原本就不算大的空间里，周围，门外，一二楼，人群扎堆，恨不得在胳肢缝里都塞进个人来。
  阿舞凭着个子小的优势，迅速就挤到了二楼前排，听着四周之人对哥哥的嘲讽之语，阿舞只认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毕竟是那个哥哥啊！那个可以跟无敌的老妈还有爷爷正面交战走过十招的哥哥啊！
  “嘁，虽然不知道你这样的小屁孩为什么能跑来这里，但是大哥哥我好心告诉你，你的哥哥，从进实训班开始就没赢过任何人！还什么十招，真的是没见过世面。”
  “你胡说！哥哥一定会赢的！”
  阿舞在二楼的栏杆前和身边一位同是剑修班的学生争执了起来，但却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
  ...
  “下面，开始毕业考核。考核采取单人对战制度，由评委打分，共十分，胜者额外获得一分，败者额外扣掉一分，超过六分者算合格。”
  主持者宣布完条文规定之后，评委从休息室走出，漫步来到道馆的正中央，一身血腥味扩散而出，使得所有人为之一静。脸上狰狞的刀疤，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似是在缓缓蠕动。
  “喂喂喂，这不是真的吧，今天来的评委，是出了名的严格，听说不管是谁他都最多打五分。”
  “要不要这样！那不是说只有赢了才只是有可能毕业？”
  抱怨声此起彼伏，明明先前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现在却如同被人捏住了心脏，好几个原本信心满满的学生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掌心不断泌出手汗。
  ...
  “第一场，由刘凡，12岁，对战，王一刀，14岁，双方就位。”
  双方佩戴好了基本的护具，使用的也是统一的木剑，由于木剑的制作材料相当轻薄，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所以对战不太可能出现伤者。
  当双战站好了位置摆开架势之后，随着一声哨响，刘凡的对手率先冲出，带着狂猛无匹的气势，如同奔腾的雄狮，上来就是一击充满力量的横扫，将用手按压剑身挡下这一击的刘凡直接击飞砸入墙中。
  “怎么会！”阿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开口大骂对方卑鄙。
  “啪啦啪啦”碎块掉了一地，小凡从墙壁中先是抽出双臂，而后猛地往前一撑平安落地。
  挥了挥手中的木剑，这明显的重量变化，让他有所明悟。
  平时使用的轻木剑，被人替换成了可以伤人的重木剑，虽然外表和质量上差别不大，但是注入灵气之后，重木剑的重量会随着注入量迅速翻倍提升。
  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对手就像是一头猛兽，再度来袭。
  与其名字相同，从加入实训班以来，只用一刀就解决了对手，其刀刃上集聚的威力与信念，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而接下了他第一刀的小凡，已然被他视为了平等的对手。
  “哐！哐！哐！”
  小凡不断后退着，却难以完全卸去对方的力道，虎口在一次次的撞击下破裂开来。
  “这样下去，会输。”
  对方的剑术，几乎没有技巧可言，但却充满了压迫力，每一击，根本不给退避的机会，只能硬接。
  看着哥哥被压制的样子，阿舞小眼睛里泪珠已经打起了转。
  “哥哥！不要输啊！”就当哥哥后退到靠近自己这里的时候，阿舞撑着栏杆，挺出上半身大喊着加油。
  “啊咧？”意识到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开始翻滚。
  “阿舞！”
  眼看着弟弟坠落的方位，正是对手斩击的轨道，小凡的大脑似是燃烧了起来，双眼布满了血丝，这一刻他所一直固守的某道原则，被他轻易越过。
  淡蓝色的灵气绽放开来，缠绕在剑身之上，后发而先至，击打在斩击还在发动阶段的对手的木剑上。
  “当！”如同金属交击的声音，这是重木剑被催动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的效果。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木剑折断，淡蓝色的剑刃去势不减，直奔对方面门。
  已经陷入疯狂的小凡管不了那么多，丢掉手中的断剑，一个转身接住了坠落的阿舞，避开了惯性前冲的对方。
  结果就是，对手在失去一只眼睛后，小凡赢得了胜利，但最终得分也仅有六分，原因是他的剑术中毫无杀气，只能算是绣花枕头，不过最后的一瞬间，勉强才有了点合格的样子。
  ...
  “哥哥！恭喜你毕业！”
  到家之后，阿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蛋糕放在桌上，可是哥哥的脸上却完全没有任何笑意。
  “怎么了，哥哥...”意识到自己也许犯错了的阿舞，低着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和委屈。
  “听我说阿舞，如果有人受伤了的话，那一定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小凡走上前来抱着阿舞，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是，我也不想哥哥受伤啊！”
  “乖~乖~今天辛苦你了。来，一起吃蛋糕吧。”
  小凡脸上重新染上了温和的笑意，走到桌前，为阿舞拉开座位，切了一块带果肉最多，但尺寸又刚好合口的蛋糕放到阿舞的碟子里。
  阿舞知道这个样子的哥哥，一定又是在竭力隐藏着什么吧。
  “算了，就这样吧。”
  耸了耸肩，决定不再多想，配合着哥哥营造出来的氛围，阿舞的小脸上沾着奶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浴室里传来哥哥的惨叫声，以及老妈痴汉一般的淫笑，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吃着“最后的晚餐”的阿舞，抬头看着桌对面正在开始收拾碗筷的沐沐，沐沐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回以温柔的微笑。
  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的呢？
  回想起自己记忆最早的一刻，就是沐沐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那个夜晚。
  那天发生的事情，至今还记忆犹新。
  ...
  阿舞今年四岁，还远没有到能跟哥哥一起去上私塾的年龄，比较早慧的他只能每天待在家里读书度日。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坐在大厅桌子前的阿舞读着绘本，故事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天使，她收养了一只毛球。后来有一位剑士倒在了她家门前，剑士恢复后，邀请天使和她的伙伴一同踏上了旅途，在漫长的冒险中，他们又结交了六位善良的伙伴。
  很普通的冒险故事，而作者正是对面正在卿卿我我的一人一球。
  “老爸和老妈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着啊。”
  虽然哥哥已经多次指正我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顶多只能算得上是监护人，但是该怎么说呢，也许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也说不定。
  “哥哥今天好慢啊。”又一遍读完了绘本的阿舞抱怨道，坐在离地略高的板凳上晃起了短小的双腿。
  自幼起，这个家里就只住着自己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以及爷爷。爷爷是村里的村长，简单来说就是这里的头头，每天要处理的事情络绎不绝，这几年好像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时常外出，总有一种预感，可能是自己一家人的到来给爷爷添了不小的麻烦。
  爸爸妈妈虽然很宠自己，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像现在这样甜甜蜜蜜，让人完全找不到机会插足他们的二人世界。
  所以只剩下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对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下雪的时候，哥哥会带我打雪仗，夏天的时候，哥哥会带我抓知了，我难过的时候哥哥会给我讲笑话，我开心的时候哥哥会比我更开心。
  哥哥，为什么今天还没有回来呢。
  阿舞蜷缩起了身体，双手抱膝，把头埋了进去。从中午到傍晚，再到夜晚降临，阿舞就这样一直苦苦等着。妈妈感到有些不放心，所以出门去接哥哥了，没过多久，哥哥就漂浮着被妈妈带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但是很漂亮的小姐姐。
  哥哥，好像肿了一圈，而且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阿舞跟着妈妈一起进了地下室，妈妈做了一番准备工作后，屏气凝神展开了神奇的术士，一道跟哥哥一模一样的光影漂浮而起，悬在哥哥身体的上方，一缕缕光芒从其上垂落而下，进入到哥哥的身体里，哥哥的身体一点点地开始恢复原状。
  “好漂亮啊。”
  眼前半透明的人影，散发着纯净温暖的光芒，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别人的灵魂，但是阿舞打从心底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比哥哥更吸引他的灵魂了。
  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好冰！”
  闪电似的把手抽回，但是身体却反而觉得暖洋洋的，大脑热乎乎的，感觉像是一下子能记住很多很多事情。
  “不要碰他阿舞，不然他灵魂里的生命精华就全部导入到你身体里去了。这孩子，连灵魂都跟他本人一样死脑筋，真是麻烦。”
  不是很懂妈妈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话语，只要乖乖照做就对了。
  发动这个庞大又复杂的术士对于臻灵而言也绝非易事，关键在于小凡的灵魂一直处于逸散状态，如果不是有来自肉体本身的禁锢，这个笨蛋的灵魂就要把自己反哺给这个世界了，导致臻灵不得不小心翼翼，更加细致地进行操作。
  术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当阿舞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之后的每一天，那个漂亮的姐姐都会过来看望哥哥，直到过了半个月，哥哥才苏醒过来。
  那一天，妈妈靠在门框上，跟那个姐姐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再之后没多久，姐姐就更加勤快地每天都跑来家里，我很好奇，就问了她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呀。”
  “欸？”眼神死掉了。
  ...
  “什么鬼女朋友啊！”
  “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筷子折断，沉浸在回忆里的阿舞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幸好沐沐已经走进了厨房，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明天就是狩猎祭了，要给哥哥好好加油助威才行。
  在哥哥心里第一的位置，必然是永远属于阿舞的。
  就这样，当天夜里，阿舞再次钻进了哥哥的被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