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食恶果
作者:末流人      更新:2021-05-17 06:19      字数:4911
  该来的东西迟早会来的,就像清晨的太阳一样,它照常升起,不吝啬丝毫阳光和温暖,将世界唤醒。
  离周末又近了一天,课程还是得照上的。以前的他一直以为,人遇到了挫折,世界都会因此崩坏,而事实呢,春意盎然,蝴蝶翩飞,鸟语花香。学校还是那个童话般的学校,而不是变成诡谲阴森的城堡的样子。
  老师还推荐了几个人参加考试,ab两类班级也挑出了一些学生重新考核。明珠暗投或是鱼目混珠都是不被允许的。
  墨舟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同为c班的一个女同学,也要参加周末的考核,她知道墨舟的理论学的不错,正要拿问题向他请教,但刚一走近,就被墨舟身上外放的阴郁气质给唬住了,只好悻悻离开。
  “我说兄弟,别这么高冷嘛。”一个男生凑过来跟他说:“你看,妹子都不敢和你讲话,你随和一点,多和妹子交流交流,就算你看不上,顺势介绍给我也行啊。”
  “卧槽,谁和你是兄弟。”一挪身位,远离。
  看到墨舟幽怨的小眼神,那男生也不敢多说话,远离。
  中午,在花园等,不见人,a班上课时,在她教室门口等,到上课了,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晚饭时,食堂门口等,不见人,晚上远远地眺望着那栋城堡般的房子,只有一些下人进进出出,过了一会,马车夫驱车回来,管家前来迎接大公爵,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从魔法公会的方向回来,那个应该是二姐珍妮。黛芙妮曾说过,二姐出门和在家完全是两个人,她的外貌身材不够完美,必须要有浓艳的妆容相助,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卸妆,墨舟在山丘上都能听到高跟鞋砸地的声音。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这么搞得自己像个蹲点的盗贼一样。一整天,李伯言和黛芙妮都不在学校,死胖子还躺在医院,说好的对质上哪去对?
  大公爵不过是一个历史遗留的头衔罢了,他在政府是有任职的,忙完一切事物后,赶紧回家看望自己的宝贝女儿。
  那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大公爵一回来,就唉声怨气,又哭又闹地向他发脾气。一旁的佣人清理着地板上的陶瓷碎片。
  “行了,孩子回来就是好事。要撒泼,去外面,给孩子好好的休息,可以吗?”
  卸了妆的珍妮走进黛芙妮的房间。她摸摸妹妹的额头,一旁的佣人见状迅速退去。
  “剂量很大,这东西肯定不是魔法公会管控的,材料也上交政府,要好好打击这些气焰嚣张的黑市了。还有那小子,我一定不会轻饶这人。”珍妮咬牙切齿。
  “别。”黛芙妮看上去很虚弱,脸颊发红,双唇泛白,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在家人面前,她还是说了昏迷前的事情,她知道肯定不是墨舟所为,但是这也是一条线索,还是如实说了。珍妮去往调查,凌枫送黛芙妮回家,但当时他是半道遇上李伯言,被拉着去做个帮衬,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李伯言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得知游泰图谋不轨,但人躺在医院,也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珍妮从他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就知道墨舟在背后指使,那个赵番,已经醒过来了,他一口咬定是墨舟指使的,珍妮问他墨舟有什么目的,赵番说不知道。但珍妮也知道,墨舟是妹妹的男友,自己还是来征得妹妹同意才好。
  “一定不是他。”虚弱,但不影响语气,黛芙妮说。
  “你知道吗?这种黑心商做的药剂后遗症很重。你一辈子成不了魔导师了,你知道吗。”姐姐说着,泪声俱下。
  “这些人可没几个好东西,按你说的,老实人,那是装的,谁愿意看着别人好,就算你是他的女朋友,说不定,他也见不得你比他强。”珍妮哭腔说。
  “他不是这样的人。”黛芙妮执意说道。
  “这些个小瘪三,我见得多了。一面和你装温柔腼腆,背后,怀着什么坏心思都不知道。”珍妮不忍心妹妹这样,苦口婆心劝说。
  黛芙妮没有说话,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她扭头看着姐姐,她已哭作泪人,房间外还有母亲一阵一阵的吵闹声。
  游泰穿的病号服,医生说只用住院观察一天就可以走了,但是今天来了一个艳妆魔法师,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远比学院的院长还有气势,他把这茬给忘了,十四岁魔导师,云鹤国第一天才。自己怕了,突然就畏惧了,他不得不伪装,装模作样,背后再对自己下点狠手,医院才是保命的场所,自己暂时不能离开这,同时也要好好想想,怎么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墨舟所为。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末来临,学生们如释重负,墨舟就显得不那么开心了,只希望就像入学测试一样,就测魔法力和精神力,这样自己又可以回到a班了。这个封印很奇怪,可以测出自己体内有魔法力,但是自己没法使用。
  到指定的教室,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沓试卷,看来要先进行理论考试,考完后,学生要等待老师来面批试卷,合格的人进入下一项测试,同时也给出初步评定。学校要求也变得严苛起来,建立魔法军队,培养后备人才不容小视。
  做完试卷,上了厕所后,再回到教室,老师已入座开始审阅试卷。参加考核的同学不多,学校基本委派精英骨干来一对一检测学生成绩。
  “嗯。还不错,功底很扎实,但是实践的部分可能少了,理解不透彻,对魔法的理解还是停留在课本知识中。”不愧是精英教师,马上就要看出墨舟的问题所在了。
  面批结束后,有的学生被淘汰了,有的进入下一轮。检验魔法力,那块晶状的魔法石,墨舟把手放上去,呈现出亮堂的火红色。
  “你上课表现好一点,不就省去这些麻烦了吗?”一个老师不耐烦地说。
  “对啊,分班前,靠后一段时间,你课堂成绩都是零分,自然就给你分c班去了,按你的资质,进入a班绰绰有余,现在又多一道工序。”一个戴眼镜,在旁边翻看资料的老师说。
  墨舟有苦说不出。那段时间,游泰把李伯言给气走了,李伯言多仍性啊,请个假就回家了。这已经是一个死扣了,要在学校混下去只能去c班,去了c班由于以前成绩好,被推荐回来重新测试调班级,妥妥要被开除啊。
  最恐怖的下一步来了,一般而言,新生入学,这一项肯定是测精神力,现在可不同,他们是已经学了一年的人了。所以要进行的就是使用魔法的测试。
  一人进入一个魔法阵,老师提出要使用的魔法。
  第一个,漂浮术。墨舟企图用精神力来使自己漂浮。“我知道你精神力不错,但是精神力犹如自己身体里发出的无形的手,你见过自己用手把自己提起来的吗?用魔法,魔法施展出来,就成了工具,借助这种‘工具’,让自己漂浮。”一边的老师说,这种话,一般都是解释给新生听的。
  “没有法力涌动。”检测魔法阵的老师摇摇头对考核老师说。
  下一个,屏障术。这就没办法了,上一个还可以装模作样糊弄老师,这个真没办法。
  “不要嫌简单,每一个都尽量完成。”这些话放到考试时,老师可不会说,成绩可是你自己的,你爱考几分都是你自己的事,使用魔法考试时,你呆呆站着不动,就给你零分,考官也懒得深究你心里想什么。但现在可是要把漏网之鱼再抓回去,学校也不希望错过每一个有天赋的人。
  “算了,其他同学先等一下,你,单独来一个。”考核老师对墨舟说。
  “火属性,对吧。火藤蔓,会吗?高级魔法。它和火射线有点像,但是比火射线更难让人逃脱,更精准,控制你的火魔法像藤蔓一样,缠绕对手,讲求很高的控制力,你就用它缠绕住这位老师。”这个老师很耐心地说着,以为身穿魔法防护服的健硕老师站在墨舟面前,同时用出了水魔法护盾。
  这让墨舟十分难堪,白让老师说这么话,真是惭愧。
  见墨舟发愣。考核老师在白板上写下了施法咒语,抬到墨舟面前,老师的板书很棒,墨舟看的一清二楚。“不用怕伤到老师,那位老师也正好可以检测你的魔法威力,你身处的魔法阵也可以抑制威力,而且不影响你的使用。”
  “念口诀,按我写的念,魔法力涌出来后,控制,控制它像一根藤蔓,像一根绳子,缠绕,捆住。”见墨舟无动于衷,老师说道,看的出老师还是很耐心。墨舟此刻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傻子。
  “老师,我魔法被封印了。”墨舟还是摊牌了,再这样下去,他要崩溃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老师都愣住了。
  “魔法封印了,根本测试不出来。”考核的老师说:“但是,你的明明有啊,这要怎么解释。”
  “我……”没等墨舟讲话,那个老师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先等一下吧,让其他同学先来。一会儿带你去高级魔法公会,千万不要欺骗学校,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说着,老师走到所有人前面。“所有人给我记住,以后咱们学校要实行类军事化管理,把你们以前自由散漫的态度都给我改掉。就算以后不参军,也得有作为一个魔法师的姿态和尊严。不然出去以后,你们让别人怎么评价咱们学校。”
  难怪突然严苛起来,学校也要参照国家的要求开始培养人才。魔法军队,要担起以后要保疆固土的职责。若是游泰再那般下去,估计要吃不少苦头,墨舟心里担忧着,前路正是迷茫。
  其他同学都按照要求,不同程度的完成了考核任务。只剩下这个傻站着的墨舟了。
  一行人中,有刚才的主考核老师,有拿着资料的那个戴眼镜老师,还有熟悉的教导主任肖恩。进入魔法公会,一个年轻的魔法师前来迎接,顺便为他们引路。
  进入一间办公室,墨舟是来过的。黛芙妮的爷爷,副会长之一,老爷子微笑着迎接他们,看向墨舟时,不免有些许尴尬。
  说明来意。老爷子把拓印图找了出来,“这孩子我看过了,这就是那个封印,你们看看吧。”
  三人中,肖恩无疑是最有资格看的,他来自梅鹰国,魔法的发源地和最强大的魔法国家。
  “很奇怪,我也没看出来。”肖恩仔细看了看说。其他两位看后,表示也是束手无策。
  “您没办法吗?”带头的老师问老爷子。
  “没有。”他是一个年纪很大、阅事很深的人,开开玩笑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严肃的场合可不能打马虎眼了。也不敢轻易做担保人,学校管理很严格,就算有人担保,问题不解决,最后也完成不了学业。
  “如果能解决,您需要多长时间?”带头老师再问。
  “老头子我也无能为力。”老爷子摇摇头。
  墨舟是绝望了,老爷子也没必要撒谎,是什么就是什么,他是研究封印术领域的,说实话反而还要使他的形象大打折扣。若老爷子说:好,没问题,简单的很。反而还能让这三个魔法师肃然起敬,自己看了半天没看懂,人家拿去很简单就解决了,佩服佩服,名不虚传。但是呢,当老爷子说出“我看过了”,就已成定局了。
  主考核老师还没出来,墨舟和其它两个老师在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老师出来,说道:“魔法公会要召开紧急讨论会,明天给出解决方案。解决不了的话,结果只能和你说抱歉了。”老师对墨舟说,仍然是面无表情地样子。
  “处理已经很人性化了,别抱怨,魔法不是全部。”戴眼镜的老师说。
  “谢谢老师。”出于礼貌,墨舟还是由衷感谢。显然大家都看得出结果怎么样,但还是要给墨舟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这个周末,注定要掀起一番风雨。
  独身一人坐在花园,墨舟面如死灰,心灰意冷。这时,一只手搂住了他。
  “别怕,我和你一起走,武道院一直欢迎你。”老人说声音很低沉。
  “老师,武道院,国家都不承认了。”墨舟说。
  “你总得学本事吧,至少咱们能教你本领。”云常说:“虽然武道院要被淘汰了,但是你自己却要淘汰自己,就成了两码事。”
  “羲皇术能是魔法的对手吗?”墨舟问道,不止一次。
  “不是。但是你执意要学魔法,结果怎么样,你也知道了。你在如此下去,谁也救不了你!”云常憋红了脸。
  “我……”墨舟也纠结了,他要学魔法,魔法才是王道,传统能力已经是不入流的东西,孰是上流孰是末流,一看便知。“不去。”冷冷地说一句。
  “你这脑袋,真是……年轻人不要太固执。学不了这个就去学别的,魔法公会那几个老头想出办法了吗?”云常说,吐沫星子飞溅。
  “还有一天。”墨舟小声说。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云常看着墨舟,说:“当初劝你别来,你听不进劝,等着明天自食恶果吧,年轻人就是得受点教训。”
  “年轻人?不懂你们一天天倚老卖老的,我告诉你们,年轻人更懂天下局势!你们知道什么?”青春期的墨舟始终还是憋着口火气,怒道。
  云常没有接话,蹒跚着离开了。
  在宿舍,坐着,这里空无一人。墨舟翻出一本本魔法书,发狂般把它们扔在地上,砸在墙上。人一个个不见踪影,也没人会帮自己,满肚子苦水也无法倾诉,从小到大,只感到自己一直孤独着,仿佛一直孤独着,潜行在茫茫黑夜,黑暗伸出一对拳头,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止不住的泪水,流了满面……
  星期天,最后的结果。
  “收拾东西吧。”留着络腮胡的肖恩对墨舟说。
  手里拿着学校的通知书,当然这个通知书是退学通知书。墨舟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办公室。学校广场上还有一些人,虽然学习任务很重,但他们享受着周末轻松欢愉的时光,很美好,这会是他们的青春记忆,未来将用一辈子来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