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烈焰山
作者:野马听岚      更新:2021-05-17 04:27      字数:2526
  夜渐渐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休息,灵羽闭上眼睛,心里却想着今天遇到的少年,他与常人不同,竟能与魔灵厮杀,还能两败俱伤。果然,人类之中,不乏能与魔灵抗衡的人物,才能守护内域,不让穷凶极恶的魔灵侵略。
  这时候,他也有些担心起清藤来了。不知何时起散落之后,就再也不见他了,这万木千山之中,危机重重,希望他不要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想想当时的事,记得在茶村的时候,先知离和那个军队统领扬洛曾经说过,靠近艾尼查南部的,正是魔灵中的焱族。而每个焱族的真灵,都在精神力量方面天赋异禀。虽然不算决定性的力量,但在对战的时候扰乱干扰对手,甚至令对手产生一些幻觉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说,自己和清藤可能就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中了那个蛇灵螣残留的一些精神攻击,所以精力涣散,产生了些许幻觉吧。
  这时候,他的胸前又是一阵滚烫,指着一个方向,过了好久才平息了下来。一定是追寻着那个少年去的。灵羽想道。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灵羽就起来,没想到康林早他一步,在院子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村长。”
  “早上好啊小兄弟。”康林的笑容很和蔼,但听到灵羽的问题,一下子就僵住了。
  “那儿可去不得啊!那儿肯定住着一个魔灵啊!”康林的话焦急不已,“你说的那个方向,翻一座山,就能看到一座一览众山小的高山。那座山光秃秃的,呈火红色,像是有火在烧,所以叫烈焰山。那座山上,可是一定住着一个魔灵的。他会飞,像是古籍记载的古兽凤凰一样,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啊!”
  灵羽一愣,没想到康林还能给自己提供这样的讯息。原来,身在山中走不出去的林沼村村民们,偶然还是能和真灵打打照面的,所以隐隐约约知道附近有哪些真灵常驻哪里。真灵们懒得和这些普通人计较,但也不想放他们出去,对于外来人更是心狠手辣。
  听了康林的描述,灵羽几乎肯定了,少年和自己的目标,就是这烈焰山!
  拒绝了村里人的挽留,灵羽澄清了误会,离开了村子,攀登上村外的山。山间没有道路,全靠自己亲手去开辟,怪石嶙峋的山体,纵使灵羽敏捷且灵巧,也不得不极大地放缓脚步去攀爬。一只猿猴古兽在树间游荡,从这一颗,借着树上的长藤,荡到另一颗,回望了一眼笨拙的灵羽,发出一声嗤笑,又荡到了下一颗树。
  灵羽恍然大悟,顿时化为树人的形态,反正山中没有人类,周身的藤蔓飞速缠上了一颗大树,他原地跳起,借着坠落的力量向前一荡,如臂指使的藤蔓又瞬间放手,缠上下一颗树木,就像那猿猴,避开那崎岖不平的路面,在树木之间,空中来回游荡。不过他的身躯可比猿猴庞大多了,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碰碰,所到之处毁树枝桠无数,惊得兽走禽飞,煞是不宁。
  所谓是体量越大消耗越大,化成树人之后虽然力大无穷又身体坚硬防御强,但灵羽很快感到了后继乏力,于是停下来,稍事休息。这座山如此庞大,即使以他的速度,到现在也不过才到了山腰处。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当他走到山顶上时,应该能看到所谓的烈焰山了吧。总不会是,以后还有一山高?
  攀山越岭的活儿还真是困难,在平地上能日行两百里的灵羽,速度显然降了下来,直至正午,他才慢慢爬上了山峰处。一下子,豁然开朗,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登到高处环伺四周,一种豪放不羁的情怀油然而生。在悬崖边上放声大喊,将胸中意气抒发,灵羽自然不例外,他这一长啸,既如同京城名旦的哀怨婉转,又如同末路英雄的太息长叹,又像是青春少年的雄心壮志,却又宛若睿智老者的平淡超脱。
  短短这几天,他所见所闻,实在太多,他沉默寡言,因为他白纸一张,只懂得被动接受,一切事物于他而言都是新奇且珍贵的,一切信息都是爆炸式的,让他不断吸收的同时手足无措。在一张空白的画布上泼洒一砚墨汁,淋漓的画布又能有什么思想呢?只能等待画家提起画笔,画上那一颗正中心的眼珠,才展现出灵魂来。在这无人的环境中,尽情与天地结合,在山峰顶上,一个抒发意气,定立志向的好去处,如同山洪一般,就这么爆发出来。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螣乱苗棘,昊灼嗥汐。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槊折钩遗,四荼其灵。”
  像是着了魔一般,灵羽突然唱起了一首从未听过的小曲,苍凉悲壮,曲折宛转,在天地之间响彻。灵羽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只是这曲调在后来佚散,词倒是流传了下去,逐渐成为一个传说。
  好好地抒发了一通,但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以恢复乃至升华,再看这周,却发现一个极其显眼的地方——
  在他的前方,一座赤红色的山峰,在群山中尤为刺眼,其他山峰都是青绿色,因为有树林的覆盖,唯独这座山峰,整个纯净的赤红色,可见山上是寸草不生,露出红色的岩石,远望过去,就如同一团熊熊烈焰在这群山之中,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娇艳。灵羽顿时有一个念头,想将称它作烈焰山,想象着,在最最古老的时候,幻界之中诸神征战,一位火神降临于此,带着熊熊烈火,魔神降世,只是刹那间,整座山峰烈焰焚天,生灵涂炭。时至今日,那烈火依旧在山中燃烧,千百年来,再也未能有生灵降生到烈焰山之上。
  好一个烈焰山啊!
  胸前一阵炽热,灵羽只感觉到,他的眼睛,好像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他所看到的,不再是眼前的场景,而是一路眺望,目之所及,一片赤红色的山岩,寸草不生,了无生机。这是烈焰山上吗?转动头颅,眼珠流动,在山上流转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长发被一根草绳束在脑后,年轻的面容清秀而略显文弱,眼中带着一丝稚气,微微眯起,似乎永远噙着笑意。身材修长,青色布衣下的身躯清瘦不已,腰间佩戴着宝剑一把,一副风流倜傥的少年风范。
  这人是……昨天那位少年?昨天看到他,已经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想今天整理仪容,竟是如此模样。他竟然在烈焰山上,真是说来奇怪,那烈焰山距离这里颇远,所谓望山跑死马,灵羽自忖明天正午也未必能到,昨天他们还在密林中相遇,少年今天已身在烈焰山,实在是奇哉怪也。
  继续看下去,少年昨日封印了蟒蛇魔灵“螣”,今天又怎么会去那烈焰山?难道彼处也有魔灵盘踞?思绪伊始,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鸟——火红色的身躯纤瘦而优美,脖颈修长羽翼舒张,体态也很雅致,可惜他小小的脑袋上,长着一双煞气十足的眼,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这就是那形同古兽凤凰的真灵!灵羽心中想,竟有一个魔灵脉如此像古兽凤凰?真是可惜了这华美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