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晳细想后又说：“昨日那姑姑来寻我，我在小厨房做着红糖冬瓜汁。原是不想过去的，想着公主歇下了，身边也该有人伺候的。”
  “那你为何又走了？”
  “棠玉说，先前在宜妃娘娘跟前伺候得体，许是有话想问。让我安心，早去早回，她会守着的。”
  灵娴听后，态度又冷淡许多，轻轻在凝晳耳边说：
  “宜娘娘是请君入瓮，来请你的人眼生，想你定是不会跟着去。棠玉便在你跟前说话，好推波助澜，让你乖乖地去。棠玉也是蠢的，不曾想宜娘娘会对你下阴招。”
  “什么？”
  凝晳听不明白灵娴公主何意，面色仍然困惑。见她这般浑然不知，灵娴公主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那般困倦，是被下了蒙汗药！等你昏睡，便有贼人会对你下手。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便能被名正言顺的丢出宫去。”
  原来她那般困倦，竟然是被下药了。凝晳回想起昨日那杯极其甜腻的酸梅汤，喉中干涩，胸腔之中生出恶心反胃之感觉。
  抑不住恶心，背过身子干呕起来。
  “是够恶心的，还好昨儿我哥哥经过，见了你去翊坤宫，留了心眼。才救了你这遭。”灵娴轻拍凝晳的背，轻声安抚道。“我未来嫂嫂可不能叫旁人欺负了去。”
  凝晳心惊，忙说：“公主莫要拿我说笑了。”
  “哥哥有空便会和皇阿玛提起这事了，他同温蕙姐姐商议的时候，被我听到了。”灵娴公主轻笑，扯过凝晳的手臂：“虽然你笨手笨脚的，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性子，若你照顾我哥哥，我也开心。”
  二十板子打完，棠玉被冬芷、冬喜搀着回了房，背后淡粉色的宫装深深浅浅地洇着血痕。
  凝晳满脑子想着都是棠玉背后的血红，也忘了灵娴公主同她说的话，急忙告退，去寻棠玉。
  进了房见棠玉趴在塌上，冬芷、冬喜用剪子铰开她背后的衣料，替她上药。
  棠玉额头全是汗，面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声音虚弱：“冬喜、冬芷，快回公主那边去吧。公主身边没人伺候呢。”
  冬喜呜咽着，轻手上药：“公主让我们给你上好了药再回去。”
  冬芷叹气，道：“姐姐若是犯了错，求求公主便是。公主平日都是那般心软的。”
  棠玉笑着，嘴角费力地扬起：“这次是我不好，公主罚的应当！”
  哎，冬芷、冬喜长叹一口气，也不再多说。赶忙替棠玉上了药，便回去当值了。她们也知道，这次棠玉是真真错了，温蕙公主才会如此大发雷霆。惩罚也是留情了的，三十板子生生减到了二十板子，还许她们来照顾。
  凝晳取了水盆，绞了帕子。坐到棠玉榻前，替她擦洗面上的汗珠。
  “凝晳姐姐......”棠玉怔了怔，泪水溢出，缓缓开口：“是我的错！我真不知后面会这样。”
  凝晳洗了帕子，又替她擦了擦。
  “虽我不记得许多事。但我醒后第一个见的人是你，你我同住一屋，一块来侍候公主，心里也拿你当妹妹，当朋友。这么久了，我也知道你的为人，定不是那样的黑心肠子，若不是你特意在我跟前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