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琉璃有太多疑惑，我一夜未眠，实在忍不住找蓝苏，可是敲了好几次门，没听到她一点反应，又凑到接连处去喊她，迎面的浓重甜腥气把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蓝苏，你你、你怎么啦？”
  暗室光线很差，还没看清她的样子，我忙伸手去拉拉她，心里不住地跳跳跳，软禁之后虽有各种限制，但不至于血腥之气充斥不休。蓝苏，你千万别出什么事……
  “青城，最后还能见你一面……”
  “你胡说什么，是不舒服生病了吗，我去给你喊人……”
  声音如缕，她这是怎么了！我正欲站起喊人，蓝苏却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我。
  “别、别喊，千万使不得！”
  “你一直流血，不喊人会……”
  “不济的，明天当众认罪……给钦儿留污点，罪，我全都认了……”
  “不是你的话，面圣时会有清白的，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没用的，知道她的秘密，她绝不会放过我的。就是钦儿，可怜的——”
  谁的什么秘密，蓝苏你是知道了什么，我猛地抬头，看不清她表情，蓝苏突然抽搐着胳膊，抓稻草一样根本不放我：
  “钦儿，一定要善待我的……”
  “蓝苏蓝苏，你醒醒赵良娣！”
  她的手无力垂了下去，任我怎么呼喊，再也不作任何回答。
  “蓝苏！”
  我呆坐无言，怀里彻底冰凉后，无力地轻放好她，喊来了交班巡查的守官。
  他们一点不怠慢，“赵良娣畏罪自戕，快带血书前去禀告。”
  蓝苏的死，没引起一点波澜，他们迅速处理后，不到半日功夫，即刻有人把我跟紫林带走。
  没有任何影响，我们还是要面临中元之夜的命运选择。
  “侧妃您请。”
  没多久，有人请来陈琉璃，特意为她赐座，但我跟紫林起身后，立马有人添了一张桌案。
  帘子背后是无上的人物所在。几个月未见，刺眼的黄透过垂帘，无处不宣示着九五至尊的威凛。
  下首坐着的是几位长者，貌似还有法师打扮的人在念着莫名的佛号。惊动皇族宗室，恐怕这次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几个女子。
  “法师请开始。”
  几月之隔，陛下的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但字字昭示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阿弥陀佛，回禀我主，一切人员就绪，还请九少君上誓。”
  “弟子领命。普天之下，众目睽睽中，臣恒以余生为誓，不会假公济私，更不会跟杯下女有所嫌疑，如若不然，众公有证，天地不容。”
  元恒以酒为誓，所谓的仪式一番演示完毕，那个大法师念念有词后，有小童奉上一壶水，而元恒接过它，慢慢斟酌出三杯水。
  “敬告法师，生水弟子请毕。”
  “少君请上前，如何进步实施，还请陛下做指示。”
  “传令，赐酒。”
  话音落下，有人奉上一杯杯水，我和紫林对视一下，顿时明白了蓝苏所做的一切。
  这几杯水可能都是毒酒。在所谓的法师法术之下，这些同时倒出的各有千秋，但只有一杯饮下无碍——还是有三杯是给传言中的人。
  蓝苏不想当众毙命，更不愿自己的儿子认为自己是祸水，所以她选择了血书，用簪子了解所有。
  她是解脱了，可剩下的酒还要当面饮下，尤其是尊卑等级有别，我和紫林要先于公主陈琉璃。
  “如果不是上天选中的，你就可能会选到那杯无毒的酒，愿上苍菩萨和鸿福陛下保佑你。”
  法师一面唱着经文，一面用柳枝蘸着壶里的清水，说来也特别奇怪，他用杨柳枝点过后，空气中浮起清冽的酒香。
  这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