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包厢出价一万！”
  “六号包厢出价一万五千！”
  听着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叶凌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跳。这些人的钱拿去购买功法、丹药，甚至和自己竞价异水异火，他都不会觉得如此愤怒。
  这一刻，系统在陆家酒席上的话语突然在他的心中浮现。
  如果是追求稳健的苟圣主角，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他只要能买到异火就足够了。
  如果是睚眦必报的传统主角，他也不会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谁敢买走他的异火。
  “可恶。”叶凌攥紧了拳头，“实在是太肮脏了，把活人当作商品，奴隶买卖，这群人真是没有人性。”
  “嗯确实。”萧潇嘴里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附和道：“我以为他们遮遮掩掩的是要卖小龙或者凤凰蛋之类的，搞了半天居然是这个。”
  “我想把她买下来。”叶凌突然说道，“我想救她。”
  “好想法，但是你能保证他们今晚上只卖这一个奴隶吗？之前灭神丹都叫到了二十多万，这小家伙卖这么便宜，或许就是因为后面还有其他奴隶？”萧潇依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那我就都买下来，要不了几个钱。”
  “那这批奴隶卖得这么好，拍卖行一定会去抓更多奴隶的。”
  叶凌反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视而不见吗？”
  萧潇偏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叶凌，撅了撅小嘴，问道：“你还真想管？这事儿我觉得我们管不了。”
  “为什么？”
  “背景太大了。你想想，这家拍卖行只要你有一百万就可以参加地下拍卖，肯定早就有人去举报过了，市政府为什么不管？只能说明市政府和他们是一丘之貉。而市政府背后是谁？是古迦学院，院长是斗帝，我们打不过斗帝吧？至少现在是肯定打不过的。”
  叶凌沉默了。
  萧潇又吃了一块糕，边嚼边说道：“叶凌，我还是那句话，等我们成了斗帝，想干什么都行。不过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努力修炼，准备成帝。”
  叶凌心说我的修炼要简单一些，只要杀人就能长经验。
  这也是叶凌第一次有了明确的杀意，他想要把操弄奴隶买卖的黑手杀掉，把那罪恶的一生变成自己的经验，让这些侩子手成为自己改变世界道路上的垫脚石。
  “那至少，现阶段我可以去追查一下奴隶的来源，给捉奴队的工作添一点麻烦。”
  “别傻了。”萧潇不客气地反驳道，“你看那个小姑娘的眼神，多平静啊。她一定是活不下去了才自愿卖身的，而且那些捉奴队的人大部分也只是讨口饭吃。如果不是没钱吃饭，谁愿意做这种坏良心的工作呢？总之啊，奴隶买卖也持续了蛮久了，不可能因为你看不惯就停下，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叶凌突然就涌上了一阵无力感，他在心里低声问道：“系统，难道就是这样的吗？你刚跟我说永不懦弱永不残忍，我就要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吗？”
  “我那个只是玩梗，你别太当回事儿。”系统淡淡地说道：“这是主线的一部分，我不会跟你剧透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叶凌纠结了很久，台上已经卖出去了三个女孩和两个男孩，都有着各自不同的迷人之处，但是拍卖师绝口不提他们的来历。
  最终，叶凌下定了决心。如果要追查这条捉奴贩奴的产业链，最方便的下手点其实是奴隶本身。他跟着叫价拍下了一个女孩，因为女孩的成交价要更低一些。萧潇虽然并不支持这件事情，但是也不反对。当叶凌拍下那个女孩的时候，她有些无奈地说道：“拍下来以后交给我，我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今晚让她先睡仆人房，你有什么想法明天再说。”
  叶凌一开始还以为是萧潇日常吃醋，便由她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潇吩咐买来的女孩呆在房间里别动，然后带着叶凌出门“到城里吃早餐”去了。
  走进了一家人声鼎沸的茶馆，萧潇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脸气愤地说道：“你是不是傻？在人家的场子里光明正大地说要搞事情，谁知道墙角有没有偷听的？”
  叶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不妥，他原本还想着等少女送到房间以后，就开始询问捉奴队的事情，显然房间里也很有可能是受到监听的。
  “阿这……”叶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太生气了，所以没想那么多。”
  “你有什么好气的？秋枳不就是你爸买回来的吗？”
  “那不一样，秋枳做侍女虽然幸苦了点，但是也有吃有穿，还能修炼的。”
  “有什么不一样？这些客人买奴隶不也是买回去当侍女用？”
  叶凌心说萧潇毕竟还是太单纯了，刚想解释一下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本子剧情，却听到萧潇继续说道：“你别看卖的时候关在笼子里不给衣服穿不给东西吃，这是为了增加忠诚度。你只要买回去以后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萧潇见叶凌沉默了，也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看到他们搞这些也很不高兴。但是你不可能解决这种问题的，斗帝都解决不了。强大的人可以为了尊严剥夺别人的生命，而弱小的人却必须为了生存出卖尊严，这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亲疏有别，量力而行，我觉得你能放秋枳去自由发展，就已经是做得很不错了。”
  叶凌从萧潇一开始说出包厢可能被监听以后，就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太冲动和欠考虑了。他没有反驳，而是虚心听着，时不时露出赞同的表情。
  萧潇觉得叶凌应该是听进去了，于是总结道：“这个已经买了的就留着吧。如果秋枳修炼出名堂来了，我们正好要尊重一下她，也确实要换一个人来端茶倒水跑腿传话。”
  叶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得给她起个名字。”
  “你这话说得就和那些买家没啥区别了。”萧潇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人家万一卖身之前有名字呢？不得先问问？”
  这一顿早茶吃得叶凌是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