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斩首行动
作者:席玢      更新:2021-05-16 16:02      字数:5109
  费英浩两人手持利刃,悄悄摸进营帐,营帐内影影绰绰,依稀看见那张将军身着铠甲,侧卧在榻上,面朝着里边。费英浩和梁安国提着刀剑,蹑手蹑脚的走向榻前,还有三步之遥,两人的双脚突然踩空,直往下陷,两人心知不妙,纵身往外跃去,哪知从脚下伸出四五根铁索来,将两人紧紧缚住,往下面拖去!两人想掷出手中的刀剑,刺向榻上的张将军!
  费英浩低头一看,身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费英浩和梁安国在铁锁的牵扯下急速下落,那睡榻却同时翻转,连带着把张将军翻转过去,消失不见,刀剑掷在帐内的床板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费英浩两人落在漆黑的地板上,从黑暗处飞出几十根铁链,把两人绑的严严实实。费英浩心想:“这下彻底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一会儿,上方有人举着蜡烛,在洞口看着他们俩,这人瘦骨嶙峋的,却是唇红齿白。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一丝邪魅。此人正是张将军,他挥了挥手,道:“把他们捞上来!严加审问!”
  费英浩和梁安国被押解了上来,那张将军却捏着鼻子,皱着眉毛,摆了摆手道:“快押到剥骨房去,别把我这地弄脏了!想想他们就要血肉模糊的样子,真是恶心!我先睡会儿,把他们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叫我!”
  原来这张将军的床周围,尽是机关。在开着机关的情况下,凡是接近床榻之人,皆入罗网!
  “剥骨房”,听这名字,已让人十分胆寒!这专供严刑拷打的“剥骨房”,实则是一个建筑在地下的石屋,距离张将军的营帐只一里之遥。两人被铁链五花大绑,一队秦军把他们押进房,一抬头,就能望见各种各样的刑具,有挖眼拔舌的、有烫烙炮烤的、有抽筋拔骨的。梁安国一进刑房,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畜生!敢动你爷爷,叫你们不得好死!”
  费英浩是第一次见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内心自然十分恐惧,大秦以苛政严法名于世,这“剥骨房”之内,更加残酷!得想个办法脱身才是!
  房内有四名秦兵,见押送两名嫌犯进来,为首的那秦兵没好气的问道:“犯了什么事?”
  押送的秦兵道:“是刺客,张楚叛军派来的!”他们把费英浩和梁安国绑到刑架上,道:“这两人胆敢刺杀张将军,狠狠的招呼他们!”说罢,押送的秦军转身走了。
  那四名秦兵熟练的烙铁往火炉中一扔,又把一口盛满水的铁锅架在火炉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士嘀咕道:“开工咯!”
  费英浩想起夏冰漩所赠的玳瑁金簪,在危难时可用。他对那为首的秦兵道:“兄弟,我这次潜入关内。主要是给张将军带个口讯!麻烦你给通报一声,我有要紧事和张将军说!”
  那为首的秦兵道:“你们刺杀张将军,却骗我是带口讯来的!当我是傻子吗?”
  费英浩道:“我有信物!麻烦你呈给你们的张将军,他一定认得比物!”
  费英浩让秦兵头目从他胸衣里摸出一个丝绸包裹之物,打开来看,是个金簪。
  那头目瞧了瞧两人,喝道:“把这两人全身衣裤脱了,看看还藏了什么要紧之物!”
  士兵们三两下把两人衣裤除去,虽然有短裤遮体,费英浩在几个秦兵面前裸露身体,浑身不自在,士兵们把他们的包袱和衣物翻个几遍,除了一些兵器利刃,并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为首的秦兵拿起金簪,在火把下照了个仔细,“做工还算上乘!怎么,你小子拿根女人的簪子就想讨本大爷的欢心?”
  费英浩道:“只要你把这簪子交到张将军手里,本人有重金相送!”
  那秦兵头目冷笑道:“手下败将,还口吐狂言,且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说罢,拿起烧红的烙铁,朝他的腹部烙去,费英浩痛苦的闭上眼睛……
  “啊…………”梁安国痛的咬牙切齿,全身一阵痉挛。
  费英浩睁开眼睛,疑惑着望着梁安国,却见那烙铁烙在梁安国的身上,冒出缕缕青烟……
  费英浩怒道:“有本事来烙我!放开他!”
  秦军头目冷笑一声:“这小子一进来就骂个不停,不烙他烙谁?”说罢把烙铁又放回火炉中炙烤。
  秦兵头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在张楚叛军中任何职务?潜入关内,有何阴谋?如有说谎,大刑伺候!”
  费英浩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答道:“在下何逸萧,并非刺客!乃奉命潜伏在张楚军中,目前是个前锋。已探得重要军情,要禀告张将军!”
  “什么军情?”
  “要面见张将军才能说!”
  “如何相信你的话?”
  “我有金簪信物为证!”
  “之前为何不当面呈给张将军?”
  “还没等靠近张将军,就掉下陷阱了,还没来得及禀告张将军,就被绑到这里来了!”
  “死了的鸭子,嘴硬!”秦兵头目拿起烙铁,望着费英浩健美的身躯,起伏的线条,伸手烫去。
  “啊!……你们这些畜生!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梁安国痛的直咧嘴,原来这三角形的烙铁,又烙在梁安国的肚皮上,滋滋直冒青烟。
  梁安国痛苦道:“为什么又烫我?”
  秦兵头目道:“这姓何的小子,细皮嫩肉的,把他烫晕了,我拷问谁去!”
  费英浩想笑又笑不出来,把我烫晕了,问梁安国不是一样的吗?真是连累梁兄弟了!
  梁安国素知费将军足智多谋,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这次被秦兵活捉,深陷大牢,费将军有什么计谋能脱身吗?
  秦兵头目心想:“这二人本是行刺张将军,却口口声声要面见张将军,说是有军情密报!他们从张将军那儿押来,说明张将军是拿他们当刺客的!虽然这金簪不是寻常之物,但并不能证明这两人无罪!不如这样,把两人先鞭打一番,等下张将军要提审,也知道我们剥骨房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秦兵头目道:“猴子,水鬼,你们把鞭子取来,这两人就交给你们了!”
  猴子、水鬼两个酷吏兴奋的叫了一声“得令”,取过挂在石壁上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起来。
  这剥骨房战时处置敌国的探子和刺客,秦皇统一天下以来,天下罢兵,剥骨房以处置秦军内部的违法乱纪者为主。他们心知,用刑的时候,下手越重,平时越受军士们敬畏,所以他们养成了心狠手辣的作风。
  鞭子抽打在两人身上,把梁安国打的皮开肉绽,幸运的是费英浩以前沐浴过白蟒血,这血有护体的功效,费英浩悄悄的运功抵御,那些沁入体肤的蟒血激活出来,弥漫全身,费英浩全身通红,犹如血人一般。
  那梁安国就没有这好运了,被抽晕过去,秦兵泼了冷水,梁安国清醒过来,又继续鞭打。这皮肉之苦,就得让他们在清醒之下,饱受折磨!
  秦军营帐内,张将军睡醒过来。往剥骨房走去,他要亲自审问这两个刺客。
  张将军跨进石屋,那猴子,水鬼正给两个刺客上老虎凳,只听得刺客惨叫连连,腿骨“咔咔”作响,几欲骨折,张将军大步上前,把剑往刑具上一拨,费英浩大叫一声,腿骨断了!
  那几个秦兵见张将军进来,肃然起敬,那个叫水鬼的秦兵,把梁安国的腿往上一抬,“咯”的一声,腿骨也断了,梁安国晕厥过去。
  秦军头目从袖中取出金簪,双手呈给张将军道:“将军,在刺客衣服里发现这个发簪!”
  张将军接过发簪,细细端详,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问道:“这发簪,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秦兵头目指了指费英浩,道:“就是这个自称何逸萧的!”
  张将军本打算再好好耍些手段,折磨一下这两人的。见此金簪,异常金贵,是后宫不凡之物,颇为惊异,忙俯身向费英浩道:“你是何人?金簪从何处来?”
  费英浩腿骨被折断,剧痛难忍,低声说道:“我是何逸萧,是司马欣将军帐下一郎将,潜入陈胜军中,刺探军情,特来禀告张将军!”
  “这金簪,如何到了你手中?”张将军不问是何军情,更加关心金簪的来历。
  “是军中夏冰漩长官交给在下,她说我混入陈胜军中,以后再见到大秦军队,难免被当做敌军,有了这支金簪,也好相认!”费英浩缓缓的答道。
  司马欣将军率领卫戍大军从函谷关出关,张将军是知道的。但夏冰漩长官这个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并不知情。但他知道,朝廷之中,夏姓是个大姓,可以说当今朝堂之上,最为权势熏天之人,也是攀上夏姓,才有今天的地位!
  张将军惊出一身冷汗,他亲自给费英浩解绑,令人找来一张熊皮制的软裘,铺在地上,把费英浩扶过来,躺上去。费英浩全身受了伤,卧在这松软的熊皮上,感觉舒适了一些,他受了重伤,不能抬手穿衣,也就裸露着,张将军再令人找来崭新的被子,给他盖上。那秦军头目见此情景,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过份虐待何逸萧!
  张将军本是宫中一宦官,是赵高的一个门生,那赵高渐渐得势后,把他安插到函谷关当守将,把守这天下第一关!而李斯的之子李由,三川郡守,把守着天下第一粮仓——敖仓!自从二世登基后,赵高渐渐不满足自己的权利,慢慢挤兑李斯,一点点夺取他的相权!
  张将军自然知道宫中的利害关系,得知何逸萧是宫中夏姓的手下,吓得三魂丢了一魂,七魄丢了三魄!把何逸萧安置好后,才恭恭敬敬的请示道:“在下张望楼,多有得罪!请何大人海涵!”
  费英浩精神恢复了一些,指了一下梁安国,对张望楼道:“请张将军妥善安置一下我这位兄弟,我有话和你密谈!”
  梁安国已昏迷过去,秦兵们七手八脚的把他安置到一旁。
  张望楼道:“何大人请到鄙人帐中一叙?”
  费英浩淡淡的笑道:“你的营帐机关重重,真怕再掉下去一次!另选个清净之地吧!”
  张望楼令人抬着费英浩,到了位于山顶处一个营帐,这个营帐平时作为会客之用,朝廷来的特使,巡到函谷关,也是在此接待。
  此处营帐云山雾罩,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费英浩心道:“没想到已是一夜过去,多亏漩妹赠我一支金簪,否则已经在那不见天日的石屋,被大卸八块了!这张望楼见到金簪,就像见到催命符一般!秦朝等级森严,不知漩妹到底是何身份?这光阴似箭,已经不能再等,我要伺机而动,把这张望楼给杀了!放张楚大军入关!”
  几个秦兵抬着担架进了营帐,把费英浩安放在一个柔软的榻上。那榻轻柔无比,费英浩侧卧下去,那被褥深陷下去,竟像卧倒在厚厚的云朵里。
  张望楼殷勤的笑道:“何大人,这被衾里的芯,全是用白天鹅的绒毛做成,无比轻盈,无比贴身,九月霜露侵人,这被衾正好能为何大人挡挡寒气!”说罢,伸出手来,为费英浩抄了抄被角,把被衾折叠过来。这份殷勤和细致,真让人忘记他还是函谷关的最高指挥官!
  费英浩也不抗拒,笑而不语,他既然自称是司马欣将军的郎将,夏冰漩的门人,自然要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公子范儿。
  张望楼轻轻的从一个金丝楠盒子里,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来,这药丸比汤圆略小,他用细长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对着光线,这药丸在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张望楼道:“这是一颗用白熊胆提炼的‘飞熊敬仙丹’,可疗治何大人所受创伤!在下也趁此机会,向何大人赔罪!”张望楼双手奉上仙丹。
  费英浩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再说也是我鲁莽,胡乱闯了张将军的大营!咦,这个什么仙丹q弹的很,和那个什么qq球差不多!”说罢在案几上弹了几下,那仙丹真如弹球一般,高高弹起。
  “qq球?何大人,我这可是珍贵无比的灵药,十年来,鄙人只炼制了两颗,平时练功受了伤都舍不得用,今天正好当个赔罪之礼!”
  “这黑不溜秋的。有没有毒啊?啊……?”
  “在下这就尝给你看!”张望楼拿起一把小刀,也不多切,划拉四分之一,一口吞下。
  “你自己说的舍不得吃!客人还没动筷子,主人倒像切牛扒一样的切了!”费英浩开个玩笑:“你不是说有两颗吗?还有一颗在哪里?”
  张望楼踌躇道:“一般外伤内伤,服一颗足矣!”
  “既然这么有功效,这两颗我是非要不可了!”费英浩正色道。
  张望楼无奈,只好再从营帐高处取下一个金丝楠盒子来,抽开来看,一个晶莹剔透的黑色药丸安然其中。张望楼服过此药,脸色肤色渐渐呈现红润之气,一双细眼显得更有神采。
  费英浩知道,这正是服了温补之葯的结果。此药丸定是无毒了。费英浩从他手里夺过盒子,大声唤来卫士,叫卫士把此药丸送去给梁安国服用。自己把那剩下大半的药丸,一口吞下。入口顿感苦涩,稍后觉得中气充沛,身上疼痛减轻不少。
  张望楼一下子送出两颗“飞熊敬仙丹”,心疼不已。好在他一番殷勤招待,何大人的敌意和怒气消弭不少。他凑近身子,满脸堆笑道:“何大人深入虎穴,劳苦功高!不知何大人有何军情要告诉在下?”
  费英浩谋划着如何干掉张望楼,但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之前受了酷刑,腿骨也断了,虽说服了飞熊敬仙丹,但只能缓解,不能立刻恢复,行动亦是非常不便。张望楼一身铠甲,剑不离手。帐外还有一队卫士保护着,极难下手!
  费英浩望着凑近的张望楼,他应该三十来岁,正值盛年,喉结却非常平坦,颌下光洁无须,“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个阉瓜!”费英浩心想。
  “我从张楚叛军那边打听,他们久攻不下,后勤补给也非常困难!准备退军!……”费英浩低声道。费英浩苦苦思索如何干掉他,不如运用指力,在他喉咙上抓两个洞!他必死无疑!
  心念至此,费英浩的右掌凝聚力量,正待蓄势而发……
  张望楼恭恭敬敬的听着,哪曾想到身旁之人,动了杀心!
  “禀告张将军,城楼外东南角上空,升起一个信号,由蓝转紫色,应是我军将领所发!”一个卫士在营帐外禀告。
  张望楼“嚯”的起身,“何大人,我们一同看看去!”
  费英浩遽然收起掌力,由卫士们抬着走出帐外。
  那城楼方向,果然有一道紫色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出一朵绚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