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拈子有仙气(续)
作者:金雨嵣      更新:2021-05-16 15:40      字数:1572
  望月街的一家酒楼上,
  他看着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龙双龙,轻声笑道:“这就是你们争夺的寒燚?有点逗啊。还有,把手拿开把棋放下。”
  路灿灿的把白衣人的白棋放在一个死位,收回自己的手。
  白衣人看都没看棋盘,直接在另一个死地上放下一颗棋子,依旧将路控得死死的。
  “投机取巧可没用。”白衣人含笑说道,“当初他们在岐山龙脉大打出手时我就说过,少杀点人。现在他们还想在岐市杀人换子,我曹延身为经家弟子,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切,说得这么大义禀然,罗曼杀贝凉的时候你不出来主持公道?这次你设计让九家提前入城,让人在望月街闹事,封住圣会和岐市的人。自趟浑水,还不是为了寒燚?”路实在是想不出来活棋了,随手落了一子,转过身,看着下方的龙双龙鄙夷道。
  “柿子还得挑软的捏。”曹延微笑道,“我读了这么多经典,又不是不知道‘小人大器’的道理。”
  “?”路一脸懵逼。
  小人大器是什么鬼东西?
  路看着正在人群中穿插而行的龙双龙,提醒道:“你想要和他们掰手腕?看着你我合作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和大象掰手腕,小心别把自己弄骨折了,到最后得不偿失。”
  曹延轻笑摇头:“圣会创立十万年,虽为天下第一大派,一直以来以神秘示人,为天下豪杰所惧,却抱啃老树,枯糟不知变数,方有‘伊布坦之变’、‘百家之争’。神话源于圣会,自取一道妄图抗天下,亦是残破老朽罢了。此二者何得传承不绝,我尚不明。只是观今日之时局,他们只是外强中干,不值一提。”
  路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惊异,揉了揉额,语气无奈:“好好说话不行吗?”
  曹延无奈摊手。
  “好了好了,说正事。”路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嘴唇,正色道:“我把我所知道的寒燚告诉你,你安排我离开岐市。只是,我怎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把我送出岐市,可不比在岐市找到我。”
  路和曹延同时将视线放回未完的棋局。
  “虽然圣会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了起来,但毕竟换子的只是几个小人物。我能进来,当然也能出去。”
  路挑了挑眉,对曹延的话略感好笑,上身缓缓前倾,声音微低:“你凭什么?”
  曹延微笑着抬手止住路前倾的上身,道:“你只知我是经学大家、罡帝国的国子监,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路重新坐好。
  曹延看着棋盘,拈起一颗子,微笑道:“该我走了。”
  路有些不解。直到曹延一子落盘,路眼看随着“啪”地一声那颗子落在棋盘上,仿佛将整个棋盘上的所有子都连接起来,一瞬间几乎所有棋子都在躁动。
  棋子隐有天外之声。
  路忽然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舔了舔湿润的嘴唇,上身微微后仰,让自己更远离棋盘,眼睛却死死盯着棋盘,一刻也不放松。
  于是他看见,棋盘之上,有白雾自每一颗子笔直升腾而上,穿过屋宇穿过九霄穿过凡界的隔膜,直达上界。
  曹延微笑看着眼中只有震惊而无贪婪的路,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藏在桌下的左手收回了一枚绝对可以杀死路的暗器。
  他微笑道:“长生之体,察天下事,落子若仙,算无遗策,世称‘谪仙人’。这个身份,你可满意。”
  他用的是陈述句。
  “呼。”路缓过神来,深深看了眼曹延,起身拱手行礼:“图腾再会。”他转身要走。他没有问什么“你不怕我告密”或者是“你不怕我杀你”的愚蠢问题,因为他早就喝下了那杯茶,而且他们双方早就明白,他们必须合作。
  曹延微笑着伸出左手递给路一包药粉:“每天一小吸,若断掉,半月之内尚可活。最后,解药在图腾那边。”
  “我懂道上的规矩。”路淡淡道,同时那杯他用过的茶杯应声而碎。
  “最后提醒你。”路站在楼梯口,缓缓道,“你所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至于我为什么笃定你这个长生之体也算不透他们,古家的回答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最后,”路回头,白发苍苍落魄模样的中年人,忽然咧着嘴笑了,“活着。”
  曹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长生之体,十绝体之一。现已出现的十绝体有:献祭之体——华人天,长生之体——曹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