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配货中心筹备中
  这几天，日子过得超级紧张。几件事都挤在一起，第一件事;我从娱乐总会调到申深新海鲜城大酒店，跟着矮子老孙跑采购，跑市场。表面上看是被张老师他们赶出娛乐总会海鲜池，实则我升级做了采购，他们已经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从后来数日里，他们特地找到运动场馆里，和我套近乎中可以看出来。
  第二件事，学开车二个月，因流动性大，上课欠帐太多。为应付考试，老洪特地到大柏树车管所，找老朋友要来笔试的复习资料。督促我抽空抓紧复习。他不担心我路考的成绩，他之前有空私下里经常给我开小灶。他跟我说：司机是熟练工，只要多练练，没问题的。
  第三件事;在高山峯的授意下，我协助矮子老孙起草关于成立联合采购配货中心的可行性报告，争取在十月一日国庆节后，成立筹备组。我看时间不到一个月，况且还得在秘密的状态下进行。
  第四件事;相约齐修平在申深娛乐总会打网球和保龄球，游泳。最近，我又迷上跟她学跳舞。都需要自己挤出时间。好在自己年轻，身体好，痛且快地享受着连轴转的节奏。
  今天下午，我跟着矮子老孙来到曹安路蔬果市场。调研市场，物色摊位。考察专营店，我一一把它们记录备案。我们发现这里的干货调味品市场，不论价格和货品齐全方面不如铜川路市场。
  我从老洪那里了解过矮子老孙，我和他几天的接触下来，有更直观的印象：他和高山峯从小学到中学毕业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又是街坊邻居。他的父亲是部队南下转业干部，在上海某大型国企担任车间党总支部书记一职，在高山峯他们临毕业之际，全车间整体搬迁至陝西汉中建厂。矮子老孙也是那时，通过他父亲老战友关系，到福州军区光荣参军，从此二人有近三十年没有联系。
  矮子老孙参军六年，复员回到上海，分到某大型纱厂当保卫干事，逐步升任到厂团高官，车间党支部书记等职务。纱厂关停并转后，他先是留守，搞职工安置工作，继而到纺织公司退管办工作。
  这时，高山峯初创公司，需要人才，一次偶遇后，曾想挖他到自己公司任职，可是他那时看不起私企这份工作，拒绝了邀请。直到前年，他自已找到高山峯要求安排工作，要求到申深新海鲜城大酒店工作，他家就在附近。这时，恰逢李嘉豪炒了采购员的鱿鱼，矮子老孙毛遂自荐当采购至今。
  矮子老孙的采购方式和小冯不同，他接到采购清单后，分门别类归拢。打电话到铜川路市场各个门店老板，和厂家的门店，以及大型超市预定。这样，他驱车来到铜川路市场各个店铺，拿预定的货品。最后才会亲自到海鲜门店，买鲜活鱼虾回程，他往往比小冯省力节约时间。
  时间来到九月中旬，我在总公司高山峯的办公室。这里有内外二大间，李嘉灏（刚才，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真人不露像，你去了才几天，就搞得张老师和小冯他们坐立不安，狗急跳墙，动摇了他们的根基。我是搞几次，都动不了他们。”）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我说：“以后在采购方面碰到什么困难，尽管找我，看在姚总和齐修平的面子上，我会尽力帮助你。”
  我接过名片看头衔是“申深进出口贸易公司副总经理”。我笑着说：“多谢李总关照。我一直把你名字中的灏字当成豪情万丈的豪，现在看了名片才知道，这个灏比那个土豪看上去更洋气，有内涵。”“你的见解不错，这个灏是我自己改的。”
  此刻，他正在里间摆弄，收拾蟋蟀罐盆等用具，这是他们舅甥间的共同喜好。听李嘉灏说：“本来上海七宝的蟋蟀不要太厉害，后来过度开发造成污染，先是那河水都变黑变臭了，蟋蟀生存不下去了。好在齐修平登山队有个队友，每年都要从山东给我们送些好的蟋蟀上来。”
  我对此不感兴趣。和他讨教阳澄湖大闸蟹的知识：“……。现在昆山巴城的阳澄湖大闸蟹不比苏州阳澄湖的大闸蟹差，只是名气没出来。记得去年我和矮子老孙去巴城时，阿大，阿三在路边摆二只长塑料腰子盆买大闸蟹。经过考察，我们就用了他兄弟俩养殖的大闸蟹。听今年他在电话中说：他们在阳澄湖边搞了条船，开船舫饭店，兼经销阳澄湖大闸蟹。你们可以抽空去一趟，落实今年的大闸蟹生意。”
  他说着说着，说起自己为高总，他小舅的几个海鲜城饭店立下的不世之功。他说：“……。当初，上海饭店的海水养殖没有先例。我跟着小舅去广州，深圳，香港等地考察和学习，回来后我们就在奉贤的海边，租了一个海水塘，租金谈下来相当便宜，我们进行改造。取用天然海水养海鱼。开创上海第一家饭店，配备海水养殖活鱼的历史。那时的生意不要太好，我在广州每天都忙着空运活鱼，活虾，活鲍及龙虾。”面对我的问题他回答说：“那时，卡车上放个大水槽，每天到海边去运水。那个水槽罐现在还丢弃在娱乐总会后面的空地上。”
  此刻，我坐在外间的长沙发上，室内巨大的办公桌上面最吸引眼球的是：关公坐在龙头椅上秉烛看书的酸枝木雕坐像，经精磨抛光后，比当初在越南芒街上手时的木雕，现在更像是一件工艺品。
  办公桌右后面靠墙的矮橱柜上，陈列着一艘鸡翅木仿古西洋船，又一件越南芒街的红木制成品。办公室里最珍贵的是，迎面墙上，下面是一幅出自大家手笔的名山大川图，上面是同样用红木镜框装帧的是横幅书法，程十发老先生晚年之作。
  底下的高背办公软皮椅上，高山峯坐着，在看我和矮子老孙起草的“申深采购配货中心的实施细则。”其实，我只是协助而已，基本上都是矮子老孙执笔。
  “报告总体不错，你们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嘉灏，你也看看，提些建议。不过在实施之前，注意保密。上次你把金生揭露小冯的报告，有意泄露给小冯。你以为我不知你的用意，我是不点穿你的那点小聪明，小伎俩。我的本意是待脓头自己挤爆，才能让老朋友给我一个交待，而不是现在我要给老朋友一个交待。”
  他们后面一些话虽然用上海话交流，我也能大致听懂一些。我由此想到，就如高山峯在自己的公司里办事处理问题，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而要照顾到方方面面。自己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