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今生前世
作者:金易生      更新:2021-05-16 14:32      字数:2377
  十五~来自心底的忏悔
  这天下午,我刚午睡起来,随手拿着一本书,来到夫人的房间。自前日被夫人奚落几句说:别老拿着“千家诗”摆门面,那都是小孩看的书。她说话后,看我心虚的模样。她马上笑着说:“当然你已经很努力,看你在大事记上写得字,都超过我这个先生了。”
  这时,汪掌柜派人进来通报:老家篁墩族长的大少爷前来拜访。他陪着在前院后堂等候。我忙不迭的边走,边回头对小青说:“小青,你扶着夫人慢点过来。”话音没落地,又是左脚绊右脚向前跌倒,眼看着自己的头撞向门槛,我的手迅速撑住门槛,总算人没有全身倒地。左胸口一阵阵剧疼,痛彻心扉。我慢慢站直身自我嘲笑说:“马失前蹄。”我的夫人上前来,关切的看着我问道:“小宝,没事吧?”看我摇头她又说:“以后走慢些,把我肚子里的宝宝给吓着了。”
  我和夫人一起来到前厅,汪掌柜在和客人说话。大家是平辈,稍作寒暄后次第落座。我说:“德祥兄拨冗前来,定有要紧事相谈?”“我是奉家父之命,特地前来接贵伉俪参加汪氏祠堂落成仪式。”“族长公,真是太客气了。幸苦你跑一趟,心里过不去,我定当与你同去。”“德祥哥,你看我这样,不方便。”
  “桂枝妹妹,这么多年没见面,容貌依旧,真是神仙眷顾。你要多保重。”“说笑了,我已经是第二胎了。家里嫂夫人可好,下次带她和公子还是公主一起来玩几天。”“这次要不是时间紧,倒真想带我女儿见见她的漂亮姑姑。”
  他们这里说得热闹不要紧,我的胸口阵阵刺痛起来,我先还能忍着。这下呲牙咧嘴的弯下了腰。“汪掌柜赶紧去叫大夫来,再叫两个伙计进来。”“妹夫这是怎么了?”我对他摇一摇手说:“没关系,可能是老伤复发了。”
  大夫开了药方给汪掌柜说:“照方抓药,赶紧煎服。”他转脸对金夫人说:“我明天再来,这几天,让他在床上静臥,不能起床走动。”“那怎么办,本来明天出发去篁墩。”“妹夫,我明天动身回去秉承我爹,让泰宝代表你们参加仪式。”“也只能这样,德祥兄,让你空跑这一趟,我于心不安。”我这时见我夫人在一旁静静的落泪。我赶紧抬起身,对她说:“夫人,你放心,我没事。”
  等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她流着眼泪说:“小宝,我刚才一直想,你最近二跤摔得蹊跷。是不是我命硬妨人,祸害了你?”“夫人可别胡思乱想,不然,我可跟你急。小青,扶夫人回房休息。青儿,你把二姨太叫进来。”月仙进来后,我让青儿去把掌柜的找来。
  “月仙,我这次老伤复发,看来有些麻烦,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老爷,千万别。您只管吩咐就是。”“帮我照顾好金夫人,一直到她顺利产下孩子。”“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做的。”
  说话间汪掌柜来了,我看着月仙离去后说:“我这一病,生意上又要全靠你帮衬了。这是我的印鉴和一封密信交给你保管。”我把一封用红漆封口的密信交给他说:“这封密信你找个牢靠的地方藏匿起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万一我离世的话,你把密信交给金夫人,你要像待我一样,为金夫人管好生意和这个家。”我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
  “老爷,你春秋鼎盛,交待后事得有点早。”我握紧他的手晃一晃,又把另一只手也放上,他的手也上来,我们双手紧握着。“老爷,你放心,我一定照你说的吩咐去做。”
  是夜,我果然发起高烧。人进入迷糊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我身上擦拭着,我竭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小木屋内漂浮着。看见三梅在给躺在床上的我,用酒精棉花在我裸露的上身擦拭,在作退烧处理。
  我漂浮着接近三梅,想阻止她的不当措施,这攸关我回归主体。就在这时,一股柔和的白光普照木屋内。片刻,我睁开眼睛,自己躺在帐篷内,三梅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没有惊动她,悄悄的起身穿衣。我又回到我的世界。我在心里默念:谢谢您,我亲爱的未来。
  我照例做了备忘,才记起昨晚到现在已经晌午时刻,没有进食,怪不得肚子有些饿了。吃了三梅送来的午餐,三梅还没有醒,我想她不要有什么意外,去搭一下她的脉搏,跳动有力,节奏正常。可能是动作有些大,她醒来后看见我惊愕的脸色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睡着了。我来得时看见你趴在桌上睡觉,把你弄到帐篷里,你也睡得太死沉,死沉。都没有反应。”“你把我怎么了?”我在想着她帮我擦身退烧的事,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后,意识到她的脑中,可能被擦去这一段经历。
  “我倒想把你怎么了,可你对我形同陌路人。除了我是你的好朋友孙四海的妻子身份外,其他什么都不是。亏我还是你女儿的亲身母亲呢?到现在都不让我见一面。呜,呜呜呜呜!”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在我的内心里,一直是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和忏悔,我悔欠她的。她的一系列遭遇,都是我种下的恶果。所以,我对待她不但是好友之妻,另一方面也在暗地里使劲改变她的命运,使她有了今天的地位。
  “三梅,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现在也是无奈。她爷爷很喜欢这个小孙女,等她在美国学成归来,我悄悄的安排妳们见面。”“真的。你再不要骗我。呜,呜呜呜呜。”我抓住她轻捶我左胸口的双手,她趁势把头抵在我胸前说:“我知道你对我没了那份情,或者是碍于好友的面子,亦或者是我很龌龊的身子,我已经是死了这条心。我现在这样待你,是为了让你可怜我这个当母亲的心,我枉想有朝一日,您让我见女儿一面。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要求认女儿的。呜,呜呜呜。”
  她的哭泣声,让我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紧缩起来,鼻腔酸酸的。我不由得抱着她的身子说:“我也不发誓了,晓得你不信我的誓言,我保证兑现承诺。”“那我们抽空去美国看望她。”她说着赶紧捂着嘴说:“对不起,你说了算。”她抬起头,一双泪眼巴巴的看着我,更使我心底泛起对她的怜惜之情。
  当年底,她生下女儿,得了产后忧郁症。二个月后女儿离开,她更是终日郁郁寡欢。而我在离她几百公里外的上海,正遭遇高氏家族的排挤,和结交新女友而无暇顾及她,让她遭受煎熬。说实话吧,我那时已经淡忘她了。
  让我再次注视她时,已是五年后,进入了新世纪。他们夫妻俩来到我香港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