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坑往事
作者:
金易生 更新:2021-05-16 14:31 字数:3010
十五~高山峯出院回上海治病
那晚,月明星稀,高山峯坐在李恩侃家的院子里。李恩侃在摆弄一堆艾草,点燃它,不能起明火,让它徐徐冒出白烟。李老伯坐在对面,艾草堆的上风口,白烟弥散,飘向高山峯。他们都身穿长袖衬衣,花坑村民不穿短袖衣服,再热的天,悉性赤膊。当然只限男性。
抬头见一盘大而耀眼的明月,掛在房屋旁的山崖树梢头,恍惚间觉得;攀崖爬上树梢,就能摘下月盘,放进自家的碗柜里。李老伯清清嗓子说:“上次说了金家十三太公。今天说我们李氏世字太公的身世之谜。我李氏一族,自打在花坑落脚后,一直人丁单薄,其他姓氏也是如此,可能和这里的水土有关。咳!咳!咳!到了凝字辈,总算散枝开叶,他名下有二子,长子李世贤,就是有名的世字太公,他名下有个儿子叫李德贤,是李氏长房。次子李世成,又叫李亦成,是我爷爷,我没见过。他生有二子,一女,是幼房。除我父亲在郎溪发展外,我爷爷奶奶携一双儿女回到花坑村。十几年后,我姑姑托人带信说:李世成和李德强遭遇泥石流亡故。所以我们在花坑无祖产和田产,李氏幼房就剩我们一家。”
世字太公英年早逝,三十二岁死在太平庄。族谱上对此有记录:清同治四年八月十三日,李世贤在庄外廊亭处,在一束白光中,仙乐齐奏,乘鹤西去。这其中显然事出有因,有蹊跷,据我父亲说:他的老辈人没有见到世字太公,也没人见过他的银凤夫人。只在族谱上记截着世字太公的丰功伟绩。
我父亲德字辈,据他说:他和李德贤是同胞亲兄弟,因世字太公膝下无子女,他哥哥李德贤生下来,就过继给世字太公,承继李氏长房一支。所以,从直系传承来说;李氏长、幼二房其实是一支。下面说说世字太公另一之谜。咳!咳!……。”
这时,他们来到屋里,李恩侃拿出一本族谱说:“文革初,烧四旧时,我趁人不注意,从火堆旁,偷偷捡回来的。这本族谱可是花坑的历史,烧了太可惜了。你看这里,李氏宗派口诀:永、大、安、康、凝、世、德、承、恩、远,……。”“你看,世字太公着笔最多,上到太平庄,下至木栈道,都是他出资建造的。”
“那得花费多少银子?他那来这么多银钱?肯定挖到宝了。”他略作思索,又提出疑问:“不能理解,当初,他为什么不把太平庄建在花坑呢?”“……。”
自从知晓谜一般的世字太公后,汇总分别从金培根和邵先锋处得来的材料信息。对太平庄背后的谜团有了新的了解。他又燃起探寻财宝的慾念,也由此差点送了命。在公社卫生院的病房里,高山峯实在睡不着,睁开双眼,李恩侃不在房里。他的思索又回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今天,自己脑海不断闪现出诸多场景,挥之不去。他清楚的记起那天跌下朝天洞的情形,自己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陌生的场景,人们的服装式样,是穿越进了古代?亦或是在梦中?各种场景是断断续续的,不连贯的,想把它们串联起来,直把自己的脑子想得生痛,也理不出头绪,不去想它了,意念和场景又会闪现出来。不会是这几天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看见李恩侃进病房,让他去找些纸和笔,把记起的场景一一记录下来备忘。
几天后,他出院回到花坑。养病期间,金玉芳每天过来帮忙打理日常家务,高山峯的身体也逐渐有了起色。秋天的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脱去外套,白衬衣能映出里面的白色胸衣。她低着头,双手搓洗内衣、裤。高山峯走出房间,见状,悄悄的向她走去,想从背后吓唬她。
她的后脖下,裸露出雪白的肉色。诱惑生色胆,他的右手伸进她的后背,轻拂她的肌肤。平时,他们二人的身体,隔着衣服,时有接触。比如,她会冷不防从正面或后面和他身体接触,常使他心跳加速。还记得有一次,有事进她的房间,正碰见她在擦身,那白糊糊的一片,令他怦然心动。但他能克制,口说:“没看见”急忙退出房间。现在手摸在丰腴、光滑的肌肤上,不由得心旌动摇。
她先是一楞,反应过来背后是高山峯时,她猛一起身,转身动作太大,太快,以至他的右手不及抽出,把她的衬衣和胸衣上的钮扣,全数崩开,一对雪白的肉兔,赫赫然而出,直把他看得惊呆了。金玉芳毫不顾及,用沾着肥皂沫的双手,紧紧吊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嘴吻在一起。他抱起金玉芳进房间,两人滾在床上,当他的嘴唇移到她的双乳时,干柴烈火,情慾难耐,偷吃了禁果。两人从此越发的形影不离了。为人子女者,我不便叙述父母的情史细节,高山峯在那天的日记中,用整整二页的篇幅,记述了他俩的伊甸园经历。
高山峯的父亲,一连几封信,催儿子回上海治病。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高山峯的房间里,金玉芳靠在高山峯的怀里,低头哭泣。他轻轻地搂抱着金玉芳,语气有些发急的说:“我都已经发誓了,你怎么还不相信!等我病治好,立马回花坑。”他是发自内心说这番话的。
“高峯,就等你了。”邵先锋一脚踏进房门,怔着不动了,不知是进,还是退。高山峯忙把双手放开,试图要站起身。她仍低头依偎在高山峯的怀里,她止住哭泣,一边用手抹泪,一边猛跺右脚说:“你还不快滚!”邵先锋一脸沮丧,忙欲抽脚离去。“先锋,等一下,玉芳,今天当着先锋的面,我再发誓证明自已。”
最后,金玉芳理理头发,无奈的说:“那我送你到村口。”“先锋,你先去村外等我,叫大伙先出发。”廊桥亭里外,弥漫着浓雾。亭里,相拥的人再次分开,高山峯拉着她的双手说:“玉芳,等我的信,再见!”突然,金玉芳拉起高山峯的右手,低头在他的右手背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圆睁着双眼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你不要不相信!”他摸着手背上发紫的牙印,夸张的叫道:“疼死我了,你还真咬呀!”说着拉过她,抱着亲吻一下,推开对方又说:“相信我,再见!”转身走出廊桥亭。
没走出十步远,身后传来一阵压抑,凄厉的哭声。他的心猛然地紧缩起来,从心底泛起酸酸的情愫磅礴双眼,像眼前的浓雾,弥漫着整个胸腔。
“她哭得这么伤心,你快去安慰,安慰她,我看悉性带她回上海,她还能照顾你。”邵先锋等在路旁,身旁一根一尺见方,长1.8米的原木,一头搁在路旁的石头上,原木中间搁在他右手掌控的木棍上;一根一头削成扁平的木棍。他接着酸溜溜的口气又说:“她只是喜欢你,根本就是利用我来接近你。”说着,他矮身把右肩凑近原木中间,一个起身,肩头找好平衔点,左手持木棍,把扁平的一头,从左肩的颈后穿过,斜别在右肩扛着的原木底下,一步一摇,有节奏地走在前面。
“你不要灰心,我会尽力帮你。还有二批木料,你要在一个月里运出去。自己多留些钱,干万要舍得花钱,到县百货大楼,买些实惠的礼品,送给她和她的家人。”他们沿着大斜坡,上了村对面的岺顶,邵先锋把原木的后一头搁在路旁的石头上。这石头是特意留置的。他手握木棍撑在原木中段,他腾出右肩,站直身体,休息后再走。
高山峯下乡锻炼五年了,让他肩杠一百五、六拾斤重的木料下山,他是不会,也不肯尝试的。他不想自己的肩头也被压出畸形的肌肉来。一些粗重的木料,要二人前后肩扛着走。甚至有六人或八人用杠棒抬着走。遇上坡,得数人在前拉绳,一人专职在木料下垫滚木,下坡时,大都是让木料顺坡自由谓下。林间,常有这种输送木料的坡道,上面寸草不生,木料顺着坡道,带着碎石滑下去。
花坑岭高坑深,山路崎岖难行。以前超1.5米长度的木料,运至村对面原先凿有石级的陡坡时,长木料就给卡住了,更别说后面过悬崖,进狹缝了。三年前,高山峯提议,用本来炸毁望夫崖的炸药,爆破修路改善路况。原先的陡坡,削高垫低,狹窄处拓宽、捋直。黑石崖稍为修整了石级,原因是炸药用完了。大木料运至黑石崖顶,只能顺崖滑下。原木弄得遍体磷伤。所以,出山的原木到了黑石崖下,还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