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能确定年轻男子来买？”萧煜说出心中疑惑，他本就风流不羁，没什么架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因为里面有麝香和艾草，主要是为了夜间苦读驱蚊虫，女子不适用，男子因为年长大多已有家室，如果有孕妇更加不适宜，只适合正在异乡苦读未成家的年轻人和商旅。”
  “蓝家人并不执着于仕途。”
  “那可能他们在夜间有其他需要努力的吧。”想到东莱，安翊紫心里不好受。
  萧煜想了想：“后日我会宴请蓝家人来做客，安姑娘，你来吗？”
  明知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跳下去。
  “若是家主给机会，小女定会珍惜。”
  萧蓝依心急，看向司久竹：“公主想来吗？”
  “我？”司久竹回过神，低下头：“算了吧。”
  “我年龄大了，就不陪你们了。”萧煜笑着告辞离开，临走前看了眼安翊紫吃剩的东西。
  萧蓝依现在处于焦虑中，二人因为天晚宵禁，只能留宿在鄯照别苑，萧蓝依安顿好公主，就来找安翊紫，安翊紫穿着中衣挑灯夜读，见来人是萧蓝依，有些意外，一时间，两个人坐在桌前，无话可说，安翊紫只好给她倒了一杯茶。
  茶是凉的。
  萧蓝依摸着茶杯：“凉了，怎么不叫下人来换？”
  “人太多了，不是很喜欢，也没想着你会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着安翊紫清澈的眼睛……算了，她摇摇头：“没有，怕你不习惯。”
  “没事的，鄯照别苑里的人都很守礼法，也没有莽撞的下人。”
  守礼法？
  听到这三个字，萧蓝依苦笑，安翊紫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萧蓝依担忧的回房，萧煜坐在外事等着她。
  “你去哪里了？”
  “回祖父话，去客人那里，看他们住的是否安好。”
  “你怕什么？”萧煜笑问，魅力十足，甚至有些轻佻。
  “祖父风姿不减当年，如果安氏做蓝依祖母，只觉得很奇怪。”萧蓝依实话实说。
  “你这丫头！”萧煜这才笑开，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听说太子想聘娶她？”
  “正是。”
  “当初谁也没想到司家偏枝继位，长子成了太子，费了好大力气和沈家结亲，反悔也来不及了，结果世家没有娶到，也没人愿意嫁进当偏房了，安翊紫的身份却刚好。”
  萧煜看着外面的月色，萧蓝依外室的灯烛点的很少，一个是怕失火，一个也是节俭，外室的摆设都是常见柜摆，萧煜继续说：“安家比不上萧敖两家，又不跟司家有特别进的姻亲，从渊源上，司家起兵，安家半路加入也出过一些力，朝堂上，安家看起来也不那么碍眼，确实是个好主意。”
  “所以蓝依，你在怕什么？”萧煜起身，盯着她，强大的压力下，萧蓝依抿住嘴，一句话不说。
  “你之前痴迷独孤玄，我不说什么，给过你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家主之选，放弃自己现在手上的一切，冒着被抛弃的风险，跟着独孤玄；另一个，划清界线，从此不要想不该想的，尽好作为一个家主的本分。”萧煜一步步走近：“你是怎么给我选的？”
  萧煜想到此有些生气，有点恨铁不成钢，萧蓝依是最适合萧家家主的人，如果她太让人失望，只能放弃她。
  “家主，你有爱过一个人吗？”萧蓝依艰难的抬起头，眼睛里隐藏着情绪。
  果然是人都要走这一步。
  萧煜叹了口气：“当你肩负的责任不一样，所得到的也就不一样，甚至，那些触手可得的东西，你都不得不放手。”萧煜按住萧蓝依的肩膀：“萧蓝依，之前我问你，你有这个觉悟吗，你说有，现在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萧蓝依，你有承担起整个萧氏家族的觉悟吗？”
  “我有。”萧蓝依点了点头，在短暂的时刻，她做出了选择：“我愿意为萧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那么严重。”萧煜笑了：“你还太年轻。”他摸了摸萧蓝依的头，就像小时候：“你们还年轻，而我快入土了，蓝依，你要尽快长大，成为能为萧家遮风避雨的人。或许为了自己，或许为了身边的人，那个女孩子，如果真的入宫，日子要不好过，她不适合宫廷生活。”
  萧煜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很聪明，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早晚会成长为我期望的那个样子。”
  萧煜想离开，又想起一件事：“那个独孤玄，独孤家，你不必执着，如果你放弃萧家家主之位，失去一切，独孤玄一定会暗中杀了你。”
  萧蓝依惊出一身冷汗。
  月色正明，萧蓝依却感觉一点都不好，小的时候也一样，不管她多么聪明，多么努力，多想反抗，总会被萧煜一巴掌把她拍在地上，永无翻身。
  萧煜说的是对的，如果她不再属于萧家，独孤玄一定会杀了她，或者看着别人把她杀死，萧蓝依捂住胸口，弯着腰，一时间难受的要命。
  “你没事吧？”耳边是安翊紫的声音，安翊紫在后面扶住了她，想叫人来帮忙，萧蓝依抓住了她的胳膊：“别喊别人……扶我到内间。”
  安翊紫把人扶到床上，倒了杯水给她，水已经凉了，想换掉，萧蓝依拦住了她。
  “你这是旧疾？”
  萧蓝依摇摇头，又点点头，指了指梳妆台，安翊紫试着摸着梳妆台上的箱子，直到摸到一个普通首饰盒上，萧蓝依才点头，示意她找对了，安翊紫捧给她，萧蓝依在疼痛的时候还没有失去理智，她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都是些极不值钱的东西，从里面暗格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药丸，吞了进去。
  安翊紫很担心，递上了水，萧蓝依吃了药后好受了一些，安翊紫也倒出来一颗看了看：“有朱砂？”
  萧蓝依点头，没有说话。
  “以后还是少吃一些吧……”安翊紫说着，将药放进去塞好，把瓶子递给萧蓝依。
  “你怎么突然来了？”萧蓝依好一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