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活下去的意义
作者:
柒侠 更新:2021-05-16 10:25 字数:2557
在飞机上的夏川渴望直接从天而降,找到阿离。有种绝望的害怕蔓延血液,如果晚一步会不会就是永别了,这种念头太可怕了。飞机在夜空中飞行终将会迎来天光,可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仿佛要吞噬自己。闭上眼睛让时间过去,终于抵达了机场降落。发了疯似的跑向出口,跑向阿离身边。
大魏在接机口等着,一眼就认出了夏川向他挥手。还是冬天的季节,夏川却满头都是汗水。
“回来了……”看着整张脸上写满了担忧的夏川,大魏不知还可以说什么了。
“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吗?”一夜没睡的夏川说话都有点沙哑。
“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你说会不会……”大魏不敢往下说了。
“不会的,我再去找找,你回家歇会吧,有消息我通知你。”夏川知道大魏没说的话,可是他不信,除非亲眼看见。
和大魏分别,夏川脑海里过了遍阿离会去的地方。突然想到她会不会在那。
打车向学校走去,这会路上还没什么人,司机开得很顺,一会就到了。
此时的我在心湖坐了整整一夜,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和我有关的人都离开了,留下的人的悲伤他们是看不到的。我已经不哭了,眼泪似乎已经冻结成冰,封冻在这个冬天里,不会有融化的那一天了。开始怀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没有意义了,不如和他们一起离去,永远。这个想法霸占了所有,完全感觉不到冷就这样坐着直到天亮,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也许死去就是解脱了。
在向大地倒下的那一刻我笑了,眼睛要闭上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好久不见的脸,原来我最后想见的人是他。
我好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了。
“阿离,不要睡,不要睡,听到没有,你不能忘了我们的约定,醒醒啊……”夏川在我就要倒下的时候赶到了,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我。那绝望的笑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脱下外套盖住冰凉的我,抱着向医院跑去。不停地说“阿离,你还有我,全世界的人离开了,你还会有我,所以请为了我,活下去。”
被一双手抱着,有一分温暖跑入心田,暖着我。我是不是到了天堂,好想看看天堂的样子。努力睁开眼,却看见一张模糊的脸,伸出手慢慢抬起来想去触碰他。
夏川停住了,看着我微挣开的眼睛,没有说话。
“天堂真好,可以见到想见的人,阿妈,我想回家。”我说完之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说话声很小,因为只是对自己说的。可用心去听的夏川还是听见了。
“好,我带你回家,你答应我活下去。”感受到抱着的我没那么冰凉了,夏川松了口气。
可是夏川还是没有带我回清凉镇而是回了晨骏家,灯亮着。丁香在里面,门没锁。夏川直接进去,丁香惊讶了下可瞬间明了,“也许只有夏川可以找到她,一开始就该知道的,可就是一直骗着自己。”
“阿落没事吧?”丁香的关心是真的,眼前这个人的眼里从来都是她,可还是想多看他几眼。
“嗯,就是凉到了,我先送她回房间。”夏川说完没有多停留一秒。
丁香明白了,这个人该放手了,现在多呆在这十秒都是多余的,没有打招呼离开了。
帮我盖好被子出来不见丁香,这样也好。注定是伤了她,不如早点让她死心也好。
回到我房间,探了下我额头,“不好,发烧了,这么烫,得立即降温。”
一夜都在重复用毛巾替我物理降温,直到天亮才没那么烫了,可是我还是没醒来。但夏川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如果我晚来一步,后果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承担的,不禁怀疑当初选择离开是不是错了。如若没有离开,发生在阿离身上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可是我已经没办法立刻回头了。对不起,阿离。”夏川陷入了沉思中。连大魏进来都不知道直到肩膀上有了重量才抬头,干净的脸上有了胡渣。
“一夜辛苦了,去休息下吧。”大魏有点心疼地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夏川有点陌生了。用冷水洗了个脸,想到自己不能在这待太久,可想看到阿离醒来,看到健康地活着,才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努力,努力为了早日回来。
走到客厅,大魏坐在那里。
“夏川,这样的你太辛苦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值得吗?”大魏很不理解地问。
“值得的,为了她什么都是值得的,现在的什么都给不了她,连简单的陪伴都给不了,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不想给了她希望之后是一点点地变成绝望,那样太残忍了。生活已经带走了她太多,我不能再添一丝一毫了。”夏川无比坚定地说着他的决心。
“你是我兄弟,我知道只要是你认定的任谁都改变不了,既然是她。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她的。”大魏今天也认定了一件事,“爱屋及乌”守护兄弟喜欢的。
“谢谢你!我要赶回去了,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她醒来。”夏川感到很自责,只能陪我一会儿。
“她要是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放心吧。”说着大魏给了夏川一个拥抱。
“还有,替我和丁香说声‘对不起’。”夏川说完再次进了我房间。
“阿离,现在的你睡得这么好,醒来也要好好的,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好吗?对不起,我要走了。”夏川很认真地看了我,很不舍地离开。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不用醒来。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阿妈、阿群、李叔、巧姨、晨骏还有夏川都出现了,每个人都对我笑。我有好多话想对他们说,可喉咙里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心里很急很急。正要靠近他们时,我醒了。发现在熟悉的床上,口好渴“水,水,水…..”
听到房间里动静,丁香进来一看我醒了,很高兴。
“阿落,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们了。”眼前的人好像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努力回想可还是没有结果,“你是谁?”
“阿落,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丁香难以相信地问。
“大魏,你快来,阿落她不记得我了。”
在大厅坐着的大魏听到丁香的呼唤,蹭的一下连鞋都没穿就跑进来。
“怎么了?”看着醒了的我问。
又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可就是想不起名字了。
“臭丫头,你不认识我了吗?”怎么会这样,睡了几天的人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这怎么可能?
大魏和丁香交换了眼神,前后出了门。剩我对着窗户发呆。
“怎么办,大魏,她不记得我们了。”丁香有点难过的说。
“我以前也听过有的人受过很重的打击后,会自动地选择忘记,不去记起那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东西,把过去的记忆尘封起来,这是创伤性后遗症。也许晨骏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所以她不想再记起了。”大魏搜寻着脑子里有关的。
“那阿落还会想起来吗?把过去忘了的人,要怎么生活?”丁香担忧地问。
“这个要靠当事人的主观意志,如果她想记起,下一秒就可以。如果不想记起,那也可以是一辈子。”大魏说着的时候在想要怎么告诉夏川这个消息。
她把他也忘了。
她怎么可以把他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