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谨子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没心，上一次真正开心地笑过，是在什么时候呢？
  这时候，谨子才会明白，原来自己也期待着伙伴呀。
  因为快乐，实在很难一个人长久地拥有。
  已经这么久了呢，久到心已经麻木了。
  不断地用利益、现实这种东西捆绑彼此，到头来，居然把自己揉捏成这副模样。
  那些在监狱里和同僚悠哉、鄙夷的日子，现在看来是多么地实在、安稳。
  而现在，满心都是烦躁，满心都是恨意，目的明确，明确得一眼就能看清楚这未来灰白色的日子，绝不会改变，只能往前走，因为回不去了，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死亡，自己已经回不到那时候没心没肺的日子里了。
  只有复仇，只有结果，才是现在自己活着的唯一动力。
  哪怕是曾经心动过的爱情，也已被自己埋葬心底。
  所以可悲地，自己能理解沈鳞和乾人。
  仇恨和妒嫉，使人畸形。
  当初和妃以姒师姐见到乾人时，他还是一个武痴，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刀，用手上的刀去感受世界的真理。
  而现在，他手上的刀，已经只剩下妒嫉的畸恶寒风了。
  都是走在错误路线上，回不了头的人呀。
  房间一头，不知是不是外面来人的关系，乾人沉闷的气息越发浓重，简直要让人溺水。
  乌邪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癫疯意味浓厚，一直咧着嘴，看着窗外。
  和这两人联手，还真是赌得够大的呀。
  而自己心里，居然没一点负罪感，这也让谨子略感心寒。明明在暗算别人，尤其还是曾经因慎云而关照自己的师兄，自己还真是一个“好人”呢。
  “谨子，你不会临阵脱逃吧。”
  乌邪笑得很开心，那笑容让谨子回想起他第一次以这副身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画面，印象深刻。
  “逃？逃到哪去？我都被人盯着了，还有什么办法？别人藏得那么深，连合作伙伴都摸不清，这种时候不自动出击，难道还等着别人收网的时候再徒劳挣扎？”
  “那倒也是，乾人，忍住，别一看到他们俩就情绪失控。你不是他，想得到的话，就乖乖地忍着。第一终值变形术要求太多，越是详细，你就越能获取他的一切，再配合记忆掠夺，你能慢慢变成你的‘他’的。”
  谨子心底一寒，虽说他的学术主要源于离门水法的那条水龙，但并不妨碍他了解其他学院的术用变化。
  以生命的规律和动物的兽性为源，加以细致的变化导向，最终形成的结果就是“第一终值变形术”，而这也只是开始。
  变化学派的修炼者热衷于化身和变成，赤裸裸地掠夺他人的信息，化为己用。
  位于和谐社会的第一禁止序列，为社会所不容。
  能肆意篡改身份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它发生在法制社会，呢！
  离门关于海神的研究目录里也明确提到过海神对细胞变化领域的能耐，难不保海神的失败还和域外势力对“真实变化”这个能力的恐惧有关。
  听到这个名词，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种层次的变化是很有限的，取决于施术体本身细胞的层次，能是龙那一层次自然能施展多几个真实变化，甚至是保留自身细胞层次的低向变化，只要不被细致检查，根本探测不出不妥。相信我，乾人，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就如你也一定会帮我一样。”
  乌邪这时候的话就像安抚剂，让谨子越发谨慎。战前做思想工作，以谨子多年的战场经历，绝没好事。
  乾人点头表示明白，很吃这一套。渴望的动力确实大到能让人放手一搏。
  但愿他还没失去理智，可愿意和乌邪这个疯子一起发疯的人，离疯狂的边缘也不远了。
  窗外，这艘游轮旁并排着一艘飞行的火焰战舰，足足比这艘游轮还大上五倍。
  火鸦族在大妖林多年捞得的底蕴，也确实不是盖的。
  而另一边，就算看不见，谨子也能猜到海底里会出现什么。
  那团时不时游荡四周，毫不小过战舰的巨大阴影，应该就是鲛人的巨鲸了，足够强的生物，说不定已经迈入先天法则层次。
  这两个奸细传达的情报，居然引来这两个庞然大物，和计划中的代表完全不同。
  浑水摸鱼已经极难，能不能逃掉都成问题。
  为什么老魏能有这么大的价值？
  “乌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然老魏他可不至于能引来这样的鲨鱼群。”
  “嘻嘻，哈哈，曾经差一步就能斩获祭祀长袍的战阵军，你说值不值得他们谨慎以待？”
  谨子眉头皱起，摇摇头，“老魏他们的实力我清楚，肯定比不上琴棋书那支战阵军。”
  “那是以前，是大战的时候，可大战之后呢？他和王府的关系不清不楚，有和科学院勾搭上，雇佣兵生活有滋有味，执行的任务无一失败，人员缺损几乎为零，而且网罗的下属战阵，实力都不弱，要不是当年那场饿腐灾难实在太过强大，火鸦族还得把剩下留守驻地的那艘战舰也派过来才能压得住他们。”
  谨子一愣，想起当年在大妖林的经历，想起那些诡异的饿腐，还有……
  “但老魏他们的人数终究还是不够，百来人对阵这个级别的战舰，胜算不大。”
  “啧啧，所以说你安逸太久了，连我都能查到的情报，你居然不知道？用兵生灵全武装大改革，你不知道？”
  全武装改革？
  “单兵武器！”
  “没错，就是这东西，不路泽星域混乱的根源之一，最强大的催化剂。这东西在老道得成精的用兵生灵手里，能发挥多大的战力，你是想象不到呀，尤其还是他们配合起来，连击式战阵一起，整套单兵武器系统运作的效果，啧啧。”
  “这信息从哪里来的？”谨子很认真地问道。
  “远古遗骸区战事录，靠近不路泽星域的北域在远古遗骸区开荒的战果。一整支千人部队，斥巨资全装备了上六等雷心系统，匹配上专属武装，把一支由三个半神带领的遗民万人部队……打残了。”
  谨子手一抖，但很快镇定下来，不对劲，“不可能，即便战力得到极大提升，以远古遗骸区那里的遗民部队来说，个体实力都不在上八等之下，即便放在外域，扣掉水分，也是上七等顶尖水准，更何况有远古遗骸区的资源供给，先天层次不会低，而且还有半神坐镇。万人部队？真正属于精英的有多少？”
  乌邪一笑，那停顿而来的震惊消去，盯着谨子好半响，才说道，“一千二百多吧。”
  那这结果就合理了，毕竟是成规制的加强攻坚部队，那些用兵生灵本身的综合实力维度就不会低，所以能以更广的先天境界运用单兵武器去达成目的。
  而半神，有大型战略军械坐镇，足以威慑他们，让他们没法肆意出手。
  经此一役，远古遗骸区的遗民大概也会变革了，会从那个战场墓地向外伸手，但以那里的半神数量……难，半神可不在实力判定系数的范畴内，那种详细繁杂的判定，艾法星系只在不路泽星域有。
  神灵，半神，神级等等概念和破坏能力的联系，斗争最激烈的雅琪艾拉反而缺少。
  因为打得太激烈了，以至于被宗派统治，所以科教发展当然慢下来了，反而是修真体系得到了发展，以战斗为目的的修炼体系进阶到新型四界别。
  筑丹田，始元婴；洞虚，大乘。
  雅琪艾拉的实力判定主要依赖前两个阶段，而后面两个非递进界别，就是半神层次往上要深入的境界问题。就连上九等巅峰，也只能说略懂，那种实力，不是体现在破坏上面的。
  在这些见解上，外神宗很有权威。
  这么说，老魏的部队都装备上了单兵武器呀。
  “哪种单兵武器？就我所知，目前艾法星系已有的，能配得上单兵武器判定的就只有两种，都是不路泽星域出产，以优异性为代表的雷心系统，还有以量产保证和质量中规的普莱恩家族单兵套甲。虽然二者都采用了不路泽星域普莱恩家族新型能量传导物质，但价值对于修炼者和用兵生灵，是有很大差别的。”
  乌邪扯出一个不知算不算笑的笑容，叹息，“谨子呀，你不做军人真是可惜了。以目前的供给量，你觉得有多少部队能装备上雷心系统？当然是普莱恩家族的单兵套甲。”
  “啧。”谨子摇头皱眉，狠狠呼气。
  “怎么了？”谨子的态度很奇怪，乌邪也不得不收敛癫狂的情绪。
  “单兵套甲呀，那可真是为了用兵生灵而存在的单兵武器，和全面提升优异的雷心系统不同，对于普通用兵生灵而言，自身实力反而不太过重要，他们强在经验和对武器的熟练，单兵套甲带来的多样变化和全面提升，足够他们以弱小的综合实力维度战胜强过他们的对手，战力和综合实力维度不等同呀。”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替老魏打苦工了。”
  ……
  巨大的宴会厅灯光明亮，让整个大厅显得格外华丽。如果没有正中间那张谈判桌，一切都会是那么美好。
  场中的气氛有些冰凉，鲛人那身冰青剔透的肌肤让这份冷意更加地冷，连火鸦族的红艳色泽都没能暖和丁点。
  老魏正坐长桌中央，一脸笑容地审视着左右两方人物，一如对方。
  大概是十分看重这次交谈，鲛人族的四大世家都派出了精英子弟出来，而且郁卿问这个外聘人类大使也在其中。
  而火鸦族这边，更是现任族长乌少云亲自坐镇。
  老魏倒是显得轻松，似乎对受到这样的待遇毫不奇怪。
  乌少云看了看老魏，眉目微紧，有些不大满意，但往深里想，魏大当家这么做确实能为自己争得最大利益。
  “想不到在旅途之中能遇到佣兵界鼎鼎有名的魏大当家，还能和最近在南海气势大盛的火鸦族族长同坐一桌，真是荣幸。”
  长桌一头，四大家族的年轻辈坐在郁卿问左右，全权让他负责。
  “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在我们刚想来拜访下魏大当家的时候，能遇见鲛人的巨鲸。”乌少云微带笑意，让本就英俊的他再添几分色彩，使得即便是敌对方的一些女性鲛人都不由地侧目。
  这样两个英俊貌美的男子面对面交锋，实在让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不忍打搅，毕竟那些痴女的目光，十分可怕。
  “那可真是巧了，当真是缘分呀。”郁卿问依旧没显露本意的意图，照旧打擦边球。
  乌少云哼笑，不去理会，扭头看向老魏。
  这样被两方关注，老魏也只能说些话，让气氛暖和些，“既然这么巧，又同路，不如就一路同行，大家好歹有些照应。”
  但老魏说话说得这样，气氛怎么也暖不起来了。
  “不必了，魏大当家，你应该清楚我们的来意是什么。”乌少云没耐心再和他们打太极，再过几天就到了鲛人占领的岛屿港，会被怎么阴都不知道呢，必须得直指主题。
  郁卿问似乎也有这样的意思，好获取谈判筹码，所以就没出声反对。
  “哎，乌族长心急了，这些重要事慢慢来也不迟。”
  “魏大当家，请你考虑清楚，我们合作百利而无一害。”说着，乌少云看了鲛人那边一眼。
  老魏点点头，也一样看过去。
  大家都知道彼此提防着对手，而鲛人又是地头蛇，所以就由不得郁卿问在旁看戏了，毕竟火已经烧起。
  他微微一笑，摇头说道，“火鸦族在地龙城长年执政造成的结果，想必魏大当家还不清楚吧。那可真是一段光鲜的历史。”
  “哦？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当然，地龙族也是最近才清理出火鸦族背地里那些肮脏作为，实在让修炼者大为光火。”
  老魏微微对着郁卿问点头，示意他说明白些。
  “乌城，哦，该称为地龙城才对。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行业龙头都被火鸦族武力恫吓过，不止如此，当年在他们撤退时，还把那些合作商人推出去做诱饵，分散地龙族的注意力，好让自己逃生。这种作为真是让人寒心。”
  “郁先生，这些话可开不得玩笑，真要能拿出实证才行。一个离大妖林乌城这么远的群落，还能获得这么详尽的信息，很难让人信服。”
  乌少云直面对方反斥，弦外之音很明显了。
  这也确实让老魏收起看戏的笑容，看着郁卿问。
  “我们自有我们的渠道，而且南海毕竟是我们的地盘，能从大妖林临海的城市打听到什么，不足为奇。你说是吧，魏大当家。”
  南海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呢。老魏再次挂起笑容，这一次倒是看向那四个世家子弟。
  其中一个貌美的女性鲛人脸色苍白，但隐隐中似乎是鲛人的领军人物。
  “在南海确实是水族的天地，我们大琴当年为了巩固海域也是颇费心思才能成功。”
  郁卿问心底一紧，对方提到水族了，海里的事情果然瞒不过去，“鲛人能统治大海的世界这么久，实力自然是实打实的，可不是新手的粗浅层次。”
  “但正是太硬了，绝大多数水族都没能力去和鲛人谈判呀。到头来只能把苦吞进肚子里。”乌少云嗤气。
  “那是浑水摸鱼的投机者，和我们鲛人协商的势力都很满意现状。”
  “那也是能才行。”
  老魏脸上表情一滞，但很快恢复过来，“哎，和气和气。既然都在我租的船上，那就是我的客人，先消消火，不急，不急。”
  说完，老魏挥了挥手，一个从阴影处出现的下属恭敬地点头，按下手上的按钮。
  那一瞬间，全场气氛冷凝。
  只不过当厨师们推出菜肴之后，游荡空中的杀机敌意才消淡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老魏起身离开。
  只剩下虎视眈眈，彼此忌惮的两方人物。
  在老魏离开之后，也理所当然的，他们各归各家，理都没理那些推上来的菜肴。
  这火鸦族的妖群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显得格外突出，他们陪伴在乌少云身边，女方靓丽明媚，男方……俊美是俊美，但却太过阴沉，似乎已经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样子。
  “子有，准备好，深夜我们还得来一趟。”
  少年愣愣地点头，既不太意外，也不太在意。
  他这样的态度让身边的女子很是担忧，接过话柄，“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族长的决定的。”
  “嗯。”乌少云看了女子一眼，带领全部火鸦族离开大厅。
  女子落下脚步，陪在乌子有身边，“少爷，现在是非常时期，族里分裂得厉害，再想着以前的事情也没用的，你该向前看。”
  “向前？”乌子有愣了愣，冷笑着摇头，“子媚，这些年你都被父亲他们安排做了些什么，而我，又被他们的权力拉扯成什么样。那头蠢熊，到死都还想着能把你从这样的深潭里救出来，也到死都守护着族长的希冀，所以是我活了下来。”
  “子有少爷！”柳子媚很严肃地说，大概不常这么用力说话，脸色有些潮红，呼吸有些紧促，“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活着，家族还在，前族长也绝不希望家族的未来断在我们这一代。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家族的栋梁呀。”
  乌子有苦笑一声，看了看鱼贯离开大厅的火鸦族族人，叹息，“他们变了，我们也长大了，可就算家族里涌现出一批年轻先天后代又有什么用，争斗，一直都是争斗，从落根南海岛屿之后就没停过。而我们，只是工具。”
  说着，乌子有怜惜地去抚摸柳子媚的脸庞，但柳子媚却下意识般躲开了。
  “三长老夫人，呵，我呢，三长老孙女婿。如果当初他和那些妖破坏婚礼的时候，我能拿出勇气来，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柳子媚狠狠地握紧双手，似乎放松了就再也挺不下去，而她自知必须得挺下去。
  “少爷，回去吧。”
  乌子有轻挑眉头，退后一步，恭敬地点头，“是，夫人。”
  一间空旷的会议室里坐满了老魏的参谋，这一次绝不容失败，他们已经付出了足够沉重的代价了。
  “她有什么行动了吗？”正首，老魏问道。
  一名下属摇摇头，“叶女士她们都很安静地待着，没有一点异动。”
  “包括她新找的姘头？”老魏哼气，怒意十足。
  “瑾岁那个年轻人并没任何行动，少公子也一样。”
  “我说过很多次了，别用这个称谓。”
  “老大，老是这么别扭，真的会一辈子都自己一个人过的哦。”一名下属调侃道，让四周本来严肃地氛围瞬间瓦解，许多道调侃的视线逼视着老魏。
  但老魏只是哼了一声便略过不理，“查到幕后的人没有？”
  “没。”说到这，那名报告的下属刚放松的心绪立即又提起，“对方藏得很深，采用的联系方式很隐晦，没有捕捉到任何异样通讯波动。”
  “对甲字号的监视呢？”
  “对方毕竟是王府的人，而且又是暗中执行任务的人物，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发觉他做过什么而不是他在做什么，很难直接出手监视。”
  老魏略微呼气，自从叶依惠突然间产生祭祀神灵时才有的波动后，他们就忙得停不下来。
  为了给叶依惠希望，他不得不把全员调动起来，让她看清楚自己所有的人手布置，而且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也知道自己这些弟兄合起来有什么能耐了，但她选择了按捺不动，个中意味实在让他难以安心。
  再有就是谨子，他才没建议自己多久，火鸦族就找上门来了，还牵扯出鲛人族这个之后才要面对的大家伙，很难让人相信其中没有一丝关联。
  风雨欲来的感觉想不到这么快就出现了，本来按计划，是得到那处岛屿附近才会这么紧张的。
  如果处理得不好，说不定就提前爆发战争了呀。这对他们没一点好处，目的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就伤经动骨，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目的是为了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活得滋润、安全、有保证才去做的，本末倒置毫无意义。
  “你们觉得王府的风是不是变了？”老魏突然说道。
  这群下属统统沉默了片刻，而后窸窸窣窣地交谈起来。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得出共识，“老大，王府的风变没变我们猜不透，但是王府和我们之间的风力，大概是变了的。这次行动上，王府对我们的支持并不强，负责和我们联络的人物也只是维系关系多过协商合作。虽然我们没能保证甲字号有没有背叛王府，但即便他没，我们和王府的关系恐怕也好不了。大琴在改革，圣上遗留的政治遗产足够支撑这场大变动，那些皇子皇女，即便实权的不多，但都不是善类，他们应该老早就猜到圣上离去之后的局势变化了，也应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便是法治，也是有人在上头执行、制定的。我们这支队伍的实力不算太突出，但也绝不可小觑，哪怕是琴棋书的霸风世华阵，在我们面前能撑多久都会是问题，就算有他亲自参与，大概也只能和我们打成平手。再加上我们曾经墙头草般的姿态，王府不会放任我们，其他势力也不会，尤其我们还知道那么多大战期间的肮脏事。”
  老魏低沉着头，好半响才开口，“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满处黑暗的地方亮起了灯，就没办法再熄灭安稳下来了？”
  “不尽然，但绝不轻松，依赖任何势力都对我们没任何帮助，而局势越到关键，我们就越会被遗忘，甚至不再关注。”
  老魏眼睛微眯，想起曾经在大战前看着谨子他们时做过的决定，又想起谨子那副赴死的表情，最终叹气，“我们也只能入局了么？”
  “是的，这件事之后，我们必须让局势变动起来，不然，得到那件祭祀长袍的我们，只会成为有能者的猎物。”
  老魏沉吟片刻，说，“去告诉甲字号，让他替我去鲛人那里做件事。”
  下属们顿时整装，精气神圆满。
  “该由我们布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