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又是一日耍玩
作者:蒋书人      更新:2021-05-16 00:47      字数:4416
  事实上,梦柏问只是回大豪宅拿了些床单被褥之类的东西,顺道露个脸,向关心他的学生们报个平安。
  这几日,他还是住在医疗所的破败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颇有蜗居宅男的倾向。
  哦,对了,现在的破败小院,已经‘名副其实’了。
  先前还可以说,是因为需要静养,不可吵闹,只得委屈梦柏问养在这所偏僻宁静的小院,而现在他已是伤势大好,适当多些热闹,也有助于伤患心情的调剂。
  故此,不过几日的功夫,破败小院里,斑驳破旧的围墙没了,早先坑洼的泥路没了,东倒西歪的院门也没了。
  全然变成了现如今的白墙红瓦,青石坦路,崭新木门,配上小院里干净整洁的小清新气息,倒还别有一番小小的雅致。
  此刻立于门前的少年,狐疑地打量了许久的破败小院,心想道:“不是说,是一座很破败偏僻的小院吗?偏僻倒是确实,这破败……是指这门上匾额,所刻之字?”
  犹豫再三,少年还是轻叩响门,向内朗声喊道:“二年学生萧不笑,请见梦柏老师。”
  原地稍候片刻,院门开了,一身着医师服的青年,立于门后,微微笑着。
  “您好。”萧不笑简行一礼,并未进去,而是问道:“这位医师,请问此处可是梦柏老师的暂居之地?”
  年轻医师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路,“请进。”
  “谢谢。”萧不笑见状,略微放松了些,跟在年轻医师的身后,这便走进了破败小院中,向着不远的小屋而去。
  行至小屋,年轻医师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这才轻轻叩动屋门,轻声道:“梦柏老师,有学生来访。”
  “请进。”屋内应声回话,确是梦柏问的声音。
  推门而入,只见小屋中唯一的一张桌边,有一清秀少年,左手执着一卷竹籍,右手拿着一只毛笔,时尔润润笔,时尔在纸上写写画画,很是悠然惬意的样子。
  萧不笑执以学生礼,问候了一声,就便要切入主题,道明来意。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今天来做什么。”梦柏问放下毛笔,合上竹籍,偏头淡笑道:“你只需记得,莫叫多余的人瞧见你便是,现在的你,还不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的时候。”
  “是。”
  萧不笑此行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完梦柏问的话,连声退都不告,急步离去,不过几息的时间,整个人的身影就便消失在了,屋内一立一坐的二人的视线之中。
  “所以,他这般风风火火的来去,却又纠结彷徨的为难,是为了什么?”年轻医师似乎与梦柏问很是熟悉,也不询问一声,这便直接坐到了梦柏问对面。
  “他的身份比较复杂,三言两语怕是解释不清,你若想听,我倒也不吝这么些时间。”端起茶壶,满上两杯茶,梦柏问眼神示意了一下,如此说道。
  年轻医师打了两声哈哈,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忽地眉尖一皱,不悦道:“你是愈发不待见我了?”
  “这我可没有!”梦柏问连忙否认道:“我不待见谁,也不会不待见你啊!你可是我的好哥哥,好亲人啊!”
  “那你还给我这么难喝的茶?”年轻医师重重地放下茶杯,震得茶水四溅,好些还滴到了梦柏问刚写的纸上,晕染了几分墨渍。
  “这茶很难喝吗?我喝着挺好的呀!”梦柏问抿上一口,舔舔舌头,神情一楞,恍然大悟地歉笑道:“哎呀,不好意思,这茶潮了,我一时大意,失误失误。”
  “少来,我知道你埋怨我这次先斩后奏,招呼都不给你打一声,就自己来了。”年轻医师微微一叹,道:“其实我也不想来,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碍于父命,我不敢提前知会于你。”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梦柏问云云一句,揶揄道:“你这是要喂你兄弟于虎口啊?”
  年轻医师闻言,琢磨了半晌,才明白梦柏问此言何意,无奈苦笑一声,道:“我这一生只想着悬壶济世,奈何生于兵家,自小受于军律,不像你,能巧立名目,偷得半生恣意。”
  “啧啧,这话里话外,带着的都是刺儿啊?”梦柏问撇撇嘴,道:“也罢,你来都来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你回去了,这些时日你就先熟悉熟悉环境,等我走了,你就要多费心了。”
  “这我当然知道,用你说?”年轻医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道:“不过,说来你医术也不差,就没提前做些准备?以你一贯的筹划,你要说没留后手,我打死也不信。”
  “我倒是想多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可我这医术,也就半壶水,响丁当,不及于你。”梦柏问挠挠头,讨好道:“所以,还得你亲自来调试,才能稳保不出错。”
  “那你药植可都准备齐了?”年轻医师先问了一声,又道:“先说,我可是已经尽可能的帮你收集主药了,奈何这味药植,市面上也不多见,一出现就被疯抢,我费尽心思也才收了不到百株,够不够用我都没办法再拿多了。”
  “算上我这儿收集的,差不多就有十一二次的机会,应该是够了。”梦柏问点点头,道:“对了,我有一问题,你听听看,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二。”
  “哟?你梦柏问还有思索不出的问题啊?”年轻医师正好抓住机会,反揶揄道。
  梦柏问一记白眼翻上天,道:“爱听不听,爱答不答,哼!”
  “哈哈……”年轻医师拍着桌子,笑个不停,良久才说道:“得,你讲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答。”
  “咳咳,问题是这样的……”梦柏问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个你拒绝了的婚约,怎么才能不丢面的,挽回呢?”
  “啥?”年轻医师一愣,呆呆地看了半晌梦柏问的表情,见其不像胡言乱语的模样,连忙问道:“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梦柏问咋舌一声,说道:“是这样,夏尔菲,你……知道吧?”
  “夏尔菲?”年轻医师先是懵了一下,回想了一会儿,突然神情一愕,急问道:“杜伦家的那个?”
  “对。”
  “我去!”年轻医师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大喊道:“梦柏问,你忘了你当年,可是相当坚决的拒绝了杜伦家的联姻的吗?”
  “那哪能忘?”梦柏问低叹一声,“正是因为当年拒绝的太狠了,所以我这才为之头疼不已啊!”
  “不是,你小子……”年轻医师一顿首,又坐了下来,说道:“不对,不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是因为这次杜伦家的内乱,心生愧疚而娶她,也不会是因为人家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丰神绰约,而心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一点的给我说清楚!”
  “简单来说……”
  “少给我打马虎眼,完完全全地,原原本本地,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
  又到了每月一次一天的假期,按照惯例,今天是定要去芷云小镇耍玩一番的。
  一大清早,大豪宅里的诸位少女就从软绵绵的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了,简单吃过早饭就各自回到房间,梳妆打扮,预备同游。
  然而,安安在大厅里等了近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一个女生,施施然地从二楼走下来,反倒是和不少的男同学,老师们先后打了招呼,目送他们的离开。
  等到最后,安安等得烦了,来回踱步不停脚,左顾右盼心头焦。
  她可还急着去破败小院,随侍梦柏问呢!要不是梦柏清和夏尔菲都要同去,她一早就已去了。
  可这左等右等的,终究不是个办法,索性,就先走一步?反正那两女孩也知道,自己会去哪。
  想到就去做,免遭迟生变。
  奈何,前脚一迈,后脚就有一声从背后传来。
  “安安,等着急了吧?”
  来人是一清丽脱俗的少女,身着上青下绿的齐腰襦裙,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简易扎上两个小辫,垂在胸前,精致艳丽的五官稍稍涂有些许粉妆,衬得人儿更是娇媚了几分。
  还有一少女被其挽在一旁,这一少女身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高腰襦裙,齐肩的紫色长发很是自然地散落着,却一点不见凌乱。
  究其原因,或是因为目光都被那格外突出的前凸后翘所吸引,以偏概全了吧?
  羡慕地偷瞥一眼,再低头瞧瞧自己,安安很是自信地暗道:“一手掌控,才是王道!问少主的话一定是对的!”
  “安安,你怎么了?”夏尔菲瞧着安安攥着拳头,神态很是悲壮的模样,心觉奇怪,由此发言问道。
  “呜呀?啊,没事没事,就是见你们终……来了,心里很高心。”
  女孩的友谊来得快,有时就那么一句话,就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好闺蜜,更遑论这三个现如今朝夕相处,彼此之间相知甚清的女孩呢?
  梦柏清和夏尔菲相视一笑,不打算就针对那个‘终’字展开多余的联想,一左一右,勾起安安的手臂,这便就要结伴出行了。
  至于杨倩和李囡囡,倒不是三女不等这二人,全是因为她们仨要先去一趟破败小院,早餐时就已说好,让这二女先去芷云小镇的镇门前等候了。
  出了大豪宅,一路奔着破败小院而去,三女一边赏着风景,一边说笑打闹着。
  “安安,你们兽人族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这般小巧玲珑,娇俏可爱啊?”梦柏清揉捏着安安的小尖耳,感受着其温热中的柔滑细腻,颇为意动地问道。
  “呜呀?”安安歪着小脑袋,想了一阵才回道:“我也不甚清楚,我其实……从来没见过同族的女孩,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言讫,安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稍稍有些弧度的某处,一对比上左右两边都有的柔软,神色一暗,幽幽一叹。
  哪知,她这一声叹,可把身边的二女吓坏了。
  “对不起,安安,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我……”梦柏清一把将安安揽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歉意满满地说道。
  “呜呀?”安安愣了一下,慌忙从梦柏清的怀里逃出了,连声道:“清少主,您说哪的话呢?安安惶恐,安安只是一个侍女,当不得您……”
  “哎呀,安安。”梦柏清佯怒道:“就算不说,这儿是行教院,咱的身份都是学生,单以你和问问的关系,迟早都是自家人,我给你道声歉又怎么了?再说,这本就是我一时说错话,你有何当不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对不对?”
  “……对。”
  “嘻嘻,这不就好了吗?”梦柏清拍拍安安的肩膀,很是爽朗地笑了两声,全然忘了,她俩本不是在纠结这一个问题。
  “安安,你从来没见过同族的女孩子吗?哪怕是其她族人?”倒是夏尔菲的思维没跑偏,直接将话题切了回来。
  “嗯。”安安点点头,勉强笑了一声,道:“自我有记忆来,就一直跟在师傅身边,所遇见的,基本也都是人族,就连随师傅外出,也一直没机会见到过。”
  “那你知道,你的家乡是在哪吗?有没有可能,你的父母还在呢?”夏尔菲也知道自己这问话有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安安,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当然知道你这话没有多余的用心,你不用着急解释的。”安安甜甜一笑,安抚了下夏尔菲的心。
  复又神色黯沉几分,道:“关于家乡和父母,师傅倒是有告诉过我,她是在北境游历的时候,在草原的一条小河流上,捡到的我,所以……”
  “既然是河流的话,逆流而上,总会寻到些蛛丝马迹吧?”梦柏清捏着下巴,说道:“安安,你若是想……问问他一定会帮你的。”
  安安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这么多年了,师傅就是我的父母,师傅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这样啊,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梦柏清摸摸安安的小脑袋,见不远处就是医疗所了,这便说道:“咱们还是先去拉上问问出门走动走动吧,免得他一天都窝在院子里不出门。”
  “嗯!”
  瞧着一边挽住自己的手,一边雀跃笑着的梦柏清与夏尔菲,安安的内心不免有些愧疚。
  毕竟,她的父母,她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就在那天夜里,被一群黑衣人所杀。
  她也知道,她的家乡在哪,就在北荒铁骨山脚下的刺水村,那条小河流就是刺水河的分流。
  她更知道,那些同族的女孩的模样,并不都像自己这般,生得俏丽,因为她也曾是她们中的一员。
  “对不起,清少主、夏尔菲……我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