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难写的字
作者:
蒋书人 更新:2021-05-16 00:45 字数:2493
当天空的黑云漩涡散开,再度恢复成一片晴空万里之后,茅草屋内的梦柏问也睁开了眼睛。
没有半分犹豫,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梦柏问就破口大骂道:“混蛋老头,你想害死我啊!”
第二瞬间,梦柏问就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液。
双手撑在地上,梦柏问剧烈地喘息着,身上满是汗水与血污,双眼恍惚迷离,睫毛颤动着,整个人显得极其狼狈。
可不消片刻,梦柏问坐直身体,有些诧异地看着双手,微张着嘴,有些呆愣的样子。
站起身来,浑身的骨头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像是初生的雏鸟嗷嗷待哺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梦柏问这才有些窘迫地看向虚老,尴尬地挠着头,说道:“额……那什么,谢谢虚……”
当梦柏问看清虚老此时的模样时,话音戛然而止,一个步伐向前,趴在了虚老的床前。
此时的虚老,变得比之前还要苍老,本还算健康的白发都变成了灰色,暗淡毫无光泽。
脸上的褶皱也真的与眼睛连成了一体,要不是眼睫毛还算个分辨物,梦柏问可能真得找半天眼睛在哪了。
“虚老,您可还好?”梦柏问问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难得愚蠢,就这副衰弱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好。
“虚老,您……”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梦柏问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闭上了嘴,转而担忧地看着虚老。
“还行,我还不至于就这么去了。”话是这么说,可从话音的微弱就知道,虚老已经近乎油灯枯竭了。
离那么一天,不远矣。
梦柏问神色一暗,还是问道:“您老,何必如此?提点两句,晚辈自己去做,不是更好吗?”
“理是这么个理,可既然我已经用上了,何必浪费呢?”虚老勉强笑了一声,慈祥地看着梦柏问说道:“我都这么舍得了,你办事,可得尽心。”
“您老请放心,单凭这一恩,晚辈定当尽心竭力。”梦柏问郑重道。
“这不算什么恩情,不过是帮你扫除了此前强行冲关,所带来的隐患而已。”虚老摇摇头,不为在意地说道。
“晚辈说的不是这个,强行冲关有什么后果,晚辈心知肚明。”梦柏问摇摇头,说道:“晚辈说的是,您对她的恩情。”
“承蒙虚老,十数年来,对我妻子的抚育之情。”梦柏问双膝跪下,恭敬地施了三拜九叩之礼。
“等等!”虚老惊了,硬撑着身体说道:“她怎么就成你妻子了?我没说让你娶她!”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梦柏问嘿嘿笑着,道:“您都让我做到那个份上了,离娶她,不就只是少了一个步骤吗?对吧?”
“我……”虚老怔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悲声道:“也罢,就当是这么回事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她若不愿,不可强求。”
“这点您放心,我又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梦柏问拍着胸口保证道。
接下来,梦柏问又说道:“不过,您必须得明白并且相信,就凭我的人格魅力,还没哪个妹子能逃得了!”
虚老哑然失笑,咳嗽两声道:“随便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才不管。”
梦柏问扶起虚老,轻拍他枯瘦的脊背,问道:“先前的问题,您有答案了吗?”
“你不是回答了吗?”虚老重新躺回床上,眯着眼看着梦柏问。
“您果然是听到了……既然您都听到了,干嘛还要加力呢?”梦柏问抿着嘴,疑惑道。
“你想不明白?”
“按我所想,初时,您是想用那双眼睛,自带的功效,看清我到底是不是它……”梦柏问淡笑着摇摇头,说道:“结果不用多说,我不是它。”
虚老闻言,点点头,并未多言。
梦柏问继续道:“第一次加力其实是因为您发现了,我此前冲关,因一时不察,所留下的隐患,还有根基的不稳,借此顺道帮我稳定根基,扫除隐患。”
“第二次加力,或者说,功效全开……我想,是因为您发现,我所修炼的方式,与您所熟知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对吗?”梦柏问笑着,如此说道。
“不是它,却又拥有一种全新的修炼方式,这真的让人很是困惑。”虚老叹息道:“我突然觉得,他们此前谣传你是神子的事情,或许,是歪打正着了?”
“别,这您可真的想多了。无论是从传记、典籍还是神话故事里,都有讲诉到,神子是世间最完美的存在,就我这德行,不可能,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修炼方式?”
梦柏问并未选择和盘托出,而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不然,您以为,为何我要让世人都认为,我天赋低等?”
“那你为何,又要告诉我们呢?”
梦柏问讪笑道:“人嘛……”
“唉……人嘛……”虚老闻言,自嘲了两声,道:“人,最简单的笔画,最难写的字。”
良久之后,梦柏问看了下天色,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准备离开了。
“那晚辈就不多叨扰虚老休息了,这便下山,去准备上课了。”梦柏问站起身来,躬身作揖道:“晚辈告辞。”
“去吧。”虚老眼一闭,就算送客了。
梦柏问也不多停留,出了茅草屋,仔细关好房门,再行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行至半路,梦柏问突然停下了脚步,尴尬地挠着头,苦笑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看的。”
“你既然知道不该看,还不转身?”
“无耻之徒!”
就在梦柏问身前数米远,两个衣衫褴褛,春光乍现的女子,此时正胶着在一起。
一个身着白色教师袍的少女,湛蓝色的长卷发末端,不规则的蜷曲着,像是被烧了一样,隐隐还冒着青烟。
另一个身着黑色低领长裙的女子,橘色长发上满是冰渣碎屑,小蒲扇似的睫毛和细长的黛眉也被冻变了色。
这是不同之处,相同的在于,这两个女孩子身上的衣物,都十分的破烂。
白色的教师袍像是被剪刀重新修裁了一边,走起了乞丐风,内在白嫩到反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还真晃得人眼疼。
黑色低领长裙更是见不得人,有一边从肩膀到上臂的衣料完全被冻裂,碎成了布片散落得到处都是,某一傲人之处显露大半,随着其主的行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弹性。
“咱俩停手吧!再打下去,便宜就要被某人占完了!”
“哼!”
虽然教师袍少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摸不着她的想法,但从她迅速脱离的动作来看,很明显了。
低领长裙女子也不再阻拦,而是任由少女离去,转而冲向了某个路过的少年。
“看得开心吗?”
“看什么?”
“啧啧,胆肥了?眼睛不想要了,舌头也不打算留着了?”
“喂,我可是一直捂着眼睛的!”
“是吗?那你这张开的指缝是什么意思?”
“额……有句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呵呵……”
“住手,有话好好说!啊!”
“啊个头啊!给我憋着!”
“砰!啪!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