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夜晚，带着寒意，微风从脸上吹过，如同水流轻轻飘过，冰冷，却不刺骨。而那点感觉和手上的温暖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
  手大的包裹着小的，很暖。
  许是被刺激到，顾淼淼此刻没半点反抗，任由陆煜燃拉着她往前走，直到到了江边。
  “不问问我那人是谁吗？”
  陆煜燃偏头，眼底漆黑如墨，就如同一面镜子，将顾淼淼疑惑、略微惆怅的模样收入眼底。
  原来自己现在在害怕？
  顾淼淼自嘲的笑笑，“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她是你的战友。”
  战友！多么美好的词。
  光是这词，就意味着她和她比，缺失了整整三年。
  “淼淼！”陆煜燃捏着她的手心，害怕她会多想，“张菲她只是战友，不再有其他，而我心心念念的人，永远都只有你。”
  “可是……”顾淼淼顿了顿，抬头时眼神半分疑惑半分苦恼，“那个人为什么会是我呢？”
  这问题以困扰她好多好多年。
  从陆煜燃出现在她身边，他就一副对她用情至深得模样，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顾淼淼自认陆家把陆煜燃接回去前，她从未见过他，直白点说，连他的名字都未曾听过，那么陆煜燃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越往下想，人越疑惑，顾淼淼将希望寄托在陆煜燃身上，看他的眼神愈发复杂。
  陆煜燃也不好受，“淼淼，我对你的感情一时半会很难说清，但是你要相信我，这辈子除了你，我陆煜燃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陆煜燃一向认为自己的感情来得纯粹，从而未曾想过顾淼淼的疑惑，现在细想，是自己疏忽了。
  上一世的羁绊，让陆煜燃这一世再遇顾淼淼时，全盘忘了该有的节奏，只想把她划到自己的领地。
  “陆煜燃。”顾淼淼唤道，“几年前在医院，是你第一次见我？”
  江边的风更冷，吹在人身上冷嗖嗖的，周边行人或形影单只，或成双成对，都加快了节奏，顾淼淼却执着于一个答案。
  她并不想当一个傻子，她想知道陆煜燃对她的感情源于什么。
  静立几分钟，陆煜燃还是妥协了，拉着她在就近椅子上坐下，“淼淼，你相信前世今生嘛？”
  “我……”
  顾淼淼不明白这分明在聊他俩，怎么就扯到前世今生了。
  她嘴唇刚打开，就被打断，显然陆煜燃也没想要她回答。
  “我和你的羁绊从上辈子就开始，到这辈子都未结束，上辈子我们是夫妻，这辈子我也想，这些话你信不信？”
  说完，陆煜燃又自嘲，眼底竟有些落魄，“肯定不会信对不对？”
  要不是这事发生在他身上，陆煜燃自己都不会信。
  “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答案。”
  这声落下，顾淼淼脑子乱得不行，眼睛不敢从陆煜燃身上移开，就怕自己错过他的表情。
  显然她失败了。
  陆煜燃脸上只有认真。
  但她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前世今生这种事，不都只存在于小说嘛？
  她下意识的想往旁边挪，却被陆煜燃按住了肩，“淼淼，我知道要你相信很难，但请你试着相信好吗？我不想失去你。”
  “给我点时间，我想静一静。”
  “好。”
  那一晚过后，顾淼淼再没见过陆煜燃，也没得到过他的消息。
  生活一如往常，就像他从未回来过一样。
  ……
  一日午休时，顾淼淼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盯着某一处出神。
  她眼神毫无焦距，小小试着从她身边走过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最终还是找李旭呈过来。
  “淼淼，吃午饭了吗？”
  如大提琴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丝丝电流，传入耳中。
  顾淼淼微抬头，眼角浮现阴影，等人坐下，又是光明。
  “我吃了，你呢？”她笑道，声音有气无力，眼角也泛着淡青色。
  “我也吃了。”李旭呈将身体转过一边，更好观察顾淼淼的情绪，眼底染上忧色，“淼淼，你最近状态不太对，请假回去休息吧。”
  就她这样，李旭呈都怕她工作着工作着就自己先倒下了。
  顾淼淼却摇了摇头，“我没事，就一点事想不通，医院每天的事那么多，我再请假，哪能行？”
  “那你介意和我说说你在烦什么嘛？有时候说出来，憋着要好得多，你要不要试试？”
  李旭呈半是安抚半是试探，他一直渴望有个机会，能够走进顾淼淼的心里，更了解她。
  平日里顾淼淼不擅长和别人说这些，今天不知怎么就开口，“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呢？”
  那天陆煜燃的话，顾淼淼还是很迷惑，甚至觉得他有所隐瞒。
  “喜欢有很多种，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有时喜欢来得很突然，杀得人措手不及。”
  这问题问道点上，李旭呈一字一句得答，眼睛未从离开半分。
  要是顾淼淼认真一些，应该能察觉到李旭呈得不对劲，但现在她根本没法去想这些。
  “那你觉得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呢？”顾淼淼又问，那眼神看得李旭呈发堵。
  明知道这样的情绪，只因为他人，他还是不想放弃。
  “如果是我的话，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持续很久。”
  就像他对顾淼淼的感情，从大一见到她那一刻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他也知道顾淼淼这样的人，不乏有人追，所以他一直以朋友自称，也是再等一个机会。
  “是因为上次那个男人嘛？”
  上次他见到陆煜燃，就知道他和顾淼淼的关系不浅，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到危机感。
  上次回去后，他还间接去打听顾淼淼的事，从她室友口中得知，她当兵的男朋友回来了。
  而那男人，光一身的气势，就让李旭呈确定了是他无疑。
  “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了，当初一见面他就说他喜欢我，后面发生一些事，我们就在一起了。”
  顾淼淼点头，也打开了话匣子，“我以为我不会早恋的，直到遇到了他。”
  他用极其强势的姿态，插足自己的生活，而她的心没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