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命运
作者:
玉簟尘阑 更新:2021-05-15 07:09 字数:2254
后来的三十年里,我一直待在鹤关院里,并娶了一个素不相识、门当户对身份清白的女子,她第二年就为我诞下了一子。当我的儿子在中年时期独自一人去大陆上游历散心时,因意气之争居然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与狄箫的徒弟展开了生死决斗。我儿子技不如人,留下当时我那只有七岁的孙子,独自离开了人世。
我从小看着我儿子长大,况且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狄箫的徒弟。当时发疯了的我便他在我儿的墓前痛苦地嚎叫了七七四十九天,才休克而死。
但当时,狄箫早已在星河殿的培养下成为了一名星河境强者,并且在新殿主的重用下,已经是星河殿二长老,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却痛失爱徒。狄箫自然是怒不可赦,赶到鹤关院逼老祖将我交出来。其实对我来说,死在他的手里我也满足了,可老祖却一口咬定当时位高权重的狄箫不会灭掉与星河殿一向交好的鹤关院,况且死的只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徒弟。果然,暴怒的狄箫被新殿主拦下,回了星河殿,但也派人赐药,让我修为终身不可前进,算是对狄箫的安慰。”
玉紫翎和叶无声虽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出家人,但毕竟年少,即使知道错在鹤长吟,对他也是充满同情。可就算充满同情,两人也并没有退去的意思。狄箫长老的深仇大恨就可以因他一句“不小心”就烟消云散吗?
“我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再次安然无恙地回到鹤关院。只是如今我鹤关院在朝政和江湖中地位逐渐没落,老祖的大限将至,别的门派虎视眈眈。我只希望两位将来不要雪上加霜,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我和狄箫的私人恩怨。如果两位愿意,我想祈求两位,在关键时候保留一点我鹤关院的有生力量,不要赶尽杀绝。”鹤长吟没有把希望寄托于说服玉紫翎和叶无声。只是用自己的人生故事,求玉紫翎和叶无声放鹤关院一条生路。而他初到圣城那会儿虽然想逃避,但那也只是觉得对不起一心为他的老祖。
玉紫翎和叶无声沉默了,保住鹤关院的有生力量说起来好听,但对于保护者而言后患无穷,那等于是变相得罪其他的一流门派。
半晌,玉紫翎道:“鹤长吟,我可以答应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并且我也在浩渺大陆上的话,我至少会保住鹤关院十名最精英的天才。”
十名天才,这个数字对比有着数千年轻一代的鹤关院而言太少了。但鹤长吟也满足了,十名最优秀的天才也可以在数百年、数千年后重建鹤关院的风貌了。
鹤长吟满足地笑道:“那,就动手吧!”
两人沉默了,叶无声叹了口气,提着无声剑走上前,道:“希望你下辈子能幸运一点儿吧。”
叶无声干脆利落,并没有给鹤长吟多大的痛苦。五十米外的鹤关院弟子无一不痛哭失声。玉紫翎转身离开,叶无声沉默一会儿,跟上玉紫翎的步伐。
玉紫翎头也不回地在前面疾行,叶无声沉默着追赶着,等两人回到圣城,已经是黄昏时分。玉紫翎径直走进一家酒馆走下,招呼叶无声喝一杯。叶无声虽然酒量不好,但也没有拒绝,毕竟如果有了醉意,用灵力调节一下就好了。
盏茶功夫,两坛酒上来了。玉紫翎发泄般的喝了起来,鹤长吟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初次见面,玉紫翎因鹤关院对赵梓飘的冷落对鹤长吟的印象并不好,如今一看不过就是个被命运戏弄的世家子弟罢了。
“翎儿,你别喝了。”叶无声见玉紫翎一坛酒一饮而尽,又来拿自己那一几乎没碰的酒坛是,出言劝道。
玉紫翎将手无力地落在桌上,缓缓道:“无声,如果你是鹤长吟,你会怎么做?”
叶无声一愣,随后道:“忏悔吧,用生命为因我而死的人祭奠。”
玉紫翎沉死了一会儿,双目无神地望着那布满蜘蛛网的墙角,道:“如果我是他,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玉紫翎难得如此迷茫,没有了昔日的锐气,静静地沉思着自己的过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玉紫翎也不例外,人人见到的,甚至是舒景贤、叶无声等人见到的都是理智状态下的玉紫翎,至阴混沌体,她是绝对的天之骄女,可又有谁知她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
玉紫翎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忽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叶无声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扰玉紫翎。
从记事起,她就跟着父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木屋里居住,父亲是她小时候唯一见过的人类。家里没有镜子,没有床铺,没有桌椅,只有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和两间只有一个蒲团的卧室。在父亲地狱般的训练之下,玉紫翎在6岁硬靠修炼,达到了辰海4级。后来有一天,玉紫翎从修炼中醒来,父亲和那个小木屋都不见了,只剩下她自己在一片森林里,身边只有一把木剑。玉紫翎当时对林煞宇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将木剑抱在怀里,以辟谷的身体在一棵树下修炼。不到半个时辰,玉紫翎就遭遇了林中魔兽的袭击,玉紫翎挥舞木剑耗费了很长时间才将这只有辰海2阶的魔兽杀死。渐渐地,玉紫翎的战斗技巧娴熟了起来,不断地向林子的深处前进,直到遇上一个辰海5阶巅峰的魔兽,招架不住被重创,迷迷糊糊之间被林煞宇带走了。
醒来后,玉紫翎和林煞宇已经回到了人间。林煞宇用机器般不带感情的语气简短地告诉玉紫翎人类世界的大概样子,并放玉紫翎去城里逛逛。那座城就是蔚伊城,也是在那时玉紫翎结识了武伯和武仲,将城里的孤儿和混混聚集成她自己的一股力量。
随着玉紫翎渐渐融入人类世界,她也发现自己以前的经历是那么的残酷无情,不禁在心底怨恨林煞宇。除了切磋和一些必要的交流,玉紫翎从来没有和林煞宇说过半句话。直到林煞宇让玉紫翎去历练,玉紫翎才第一次看到比较和蔼的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若说玉紫翎没有一丝不解与难过是不可能的,知道真正知道自己的血脉来历才明白。玉紫翎的命是用母亲的命换的,玉紫翎的存在对于原本神仙眷侣的林煞宇和玉翎瑶而言无疑是飞来横祸。林煞宇虽然念及亲生骨肉,将玉紫翎抚养长大,但他本身不苟言笑再加上是玉紫翎害死了玉翎瑶,还指望他对玉紫翎能好到哪里去呢?